听长乐这样说,莫离心中无限欢喜,有点羞涩道:“凤尾锦鲤……莫离那次也只是一说罢了,本是稀罕之物……长乐公子如此挂心,是莫离之幸……知道公子还为莫离寻得,莫离就已经十分欢喜了,比收到任何礼物还开心……公子毋须动气……”
“可是!莫离姐姐!”长乐还愤怒地叫着,被景懿打断:“长乐,你莫要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对画音姑娘无礼在先,明知凤尾锦鲤是珍宝不好好藏着偏偏放在池塘里,游到宜兰园去了,被画音姑娘钓到烤了吃了,你又岂能怪人家?”
“皇姐你听,这还是景懿嘛?”长乐不服气。
景宁笑道:“呦,这几天不见,我的好皇弟景懿就会胳膊肘往外拐,出言袒护佳人了?”
“他哪只是胳膊肘往外拐啊?他见到人家的第一日就把我给卖了!为了讨好人家竟然说我有病!”初见画音的第二日,画音坐在长孙府门前白狮上一看见他就笑得欢得很,对他说:“长乐兄长,画音是不会介意你对画音无礼的,景懿哥哥都告诉我了,你有病嘛,画音不跟病人一般见识!”长乐真是每每想到这里就气得牙痒痒,这才发现自己的好友兼表弟景懿如此容易叛离自己,向别人倒戈。
景宁打量打量景懿和画音,点点头:“看来景懿长进不少嘛。”
长乐一气:“皇姐你偏心!天啊!罗云门掌门都徇私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莫离连忙塞了一块翡翠酥到他嘴里,笑道:“公主哪里徇私了?难得有个能欺负到你的人,公主觉得稀奇而已。”莫离的指尖无意间碰了下他的唇,他顿时羞赧,嚼着翡翠酥,看着莫离温婉的样子,气消了不少,也不再发脾气了。
景懿和画音行过礼,景宁问道:“景懿,来了这么久,还不快些向皇姐介绍介绍这位画音姑娘?”
景懿低头一笑,回道:“这位沈画音姑娘是长孙丞相旧友之女,刚从洛阳过来,住在长孙府,也被丞相安排进太院读书了,与长乐同为孙太傅门生。”
景宁装作刚刚知晓,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画音也不顾跟长乐生气了,见了景宁还是要规规矩矩一些的,上前再行拜礼:“小女子沈画音拜见昭明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之后她又向莫离屈膝见礼:“见过莫离姐姐,画音不知那凤尾锦鲤是为莫离姐姐生辰准备的,莽撞而致莫离姐姐痛失珍宝,请莫离姐姐恕罪,画音定会择厚礼相赔!”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莫离。
那晚莫离在密室与沈东来会面议事,就是由她把风,她好奇心太强,曾偷偷地下去窥过一眼,记下了莫离的样子,后来听沈东来说那晚他见的正是罗云门四刹之一的白虎,知道了她在罗云门地位之高。入长孙府听人说那凤尾锦鲤是送给莫离的,她稍微打听了下,了解到这个莫离就是那个白虎莫离,所以她故意捉了那凤尾锦鲤,好以此找借口接近莫离。
她知道自己能搭上的罗云门之人只有莫离了,她的目的是,得莫离相助进入罗云门。
自从她得知沈东来的真实身份后,她就有一个心愿,就是成为一名和她父亲一样的细作。
这是她愿意留在长安寄人篱下的原因,也是她的秘密,沈东来都未曾料到。
莫离看着画音,其实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见她,那晚沈画音偷窥,她是有察觉的,只是知道是她所以没有揭穿,今日两人直面,她终于有机会看清自己妹妹的样子。她抑住情绪装作疏离,柔柔笑道:“沈小姐请勿言重了,莫离岂敢当?”
景宁的目光扫过这二人,心中为莫离惋叹。
长乐不屑地瞥瞥画音,说道:“莫离姐姐怎么当不得了?我倒要看看她是否能找出比凤尾锦鲤更好的礼来!”
画音气得瞪了他一眼,只是公主殿下在上她也不好放肆,就只能忍着:“画音自当尽力。”
莫离却为画音说话:“长乐公子何必为难人家?比凤尾锦鲤还好的礼哪有那么容易寻得?莫离不介怀的,沈小姐请勿挂心。”
景懿也帮画音出声:“既是莫离姐姐的礼物,我们都是要挂心的,景懿会帮画音姑娘找的,定让她寻得一份胜过丞相公子所送的大礼。”
画音娇笑:“景懿哥哥还是你好!”景懿腼腆一笑。
长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被莫离哄了几句也作罢了,和景宁一起打趣起景懿和画音,惹得两人脸上一阵红霞。景宁再问了问景懿和长乐的课业,听景懿颂了他所作的《祸国论》,指教了几句,听长乐说了一阵这些日子里长安城内的新鲜事,就让他们先辞礼了。
三个青春活泼的身影走下了桥头,最后不见了画音翩翩如蝶的背影,莫离顿时目中有些哀色,轻叹了句:“这才是真正的太尉千金……”
景宁抚了下她的手:“莫离不要如此,与妹妹相见而不能相认,知你心中感伤,但终归是见了她一面了不是吗?以后也常能相见呢。”
她的前世,莫离未曾与自己的父亲还有妹妹重聚相认,沈画音也没有来长安,所以这一世,既然已经如此,景宁总想给莫离创造多一点机会,让她见见自己的家人。
莫离面上浮上浅浅的笑:“殿下说得是……看此般模样,她与长乐公子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景宁抿了口茶:“我看啊,她和景懿才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玉人。长乐啊,这小子心中念着谁,莫离你还不清楚?”
莫离装糊涂:“莫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