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歌回道:“回禀殿下,卑职这两日跟着宁王,一直观察着他,他眼下已经没有要逃跑的打算了,当然他也没办法跑了。我正在跟他保持交流,试图取得他的信任,试探他是否别有所图。请殿下放心,我们对他的监守十分严密,他一旦有所举动,我们会立即察觉,有任何异常,卑职即会禀告殿下。”
景宁又问:“调教得怎么样?他现在可有个王爷的样子了?”
项天歌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一言难尽,又是疑惑又是苦恼,嗫嚅道:“他本来就是个王爷啊……可他是真没有王爷的样子……什么都得从头教……”
“有什么费解的?你就当他在被追击时掉下了悬崖,把脑子摔坏了,变得糊里糊涂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如果他当真还是原来的荀韶祺,我们控制得住吗?”景宁看着他说到,目光直接不讳,似有暗示,又像是一种警告。
项天歌从她的话里和眼神里,仿佛读懂了什么,再不敢有什么摇摆不定的怀疑,“卑职明白。我们会尽快把他调教好的。”
“他吃得好吗?”景宁坐下,抬起杯盏,微抿一口茶。
项天歌回:“刚开始有些挑剔说不习惯,后来就好了,一日三餐加一顿宵夜,他还会自己去厨房……教厨子怎么做菜,总之现在吃得很满意。”
“住的可还满意?”
“满意,行宫陈设用具他都没挑剔过,就是不敢关灯就寝,说我们的人站在他床榻边跟鬼魂一样……”
“奴仆呢?可都合适?”
“合适,他没说过下人的不是,反而……好像有点不适应被伺候似的,刚开始什么都抢着自己做,后来才好一些。”
“那些美人呢?可受用?”
“这个……难说……还算受用吧。”项天歌有些为难。
景宁皱了皱眉头:“怎么?给他挑的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他还不满意?”
项天歌以为景宁生气了,忙道:“他并非不满意,只是在知道那些美人都是服侍他的之后,表现有些怪异,似乎不能接受,神神叨叨地抱着自己说要保住自己的‘清白’……大概是装模作样吧。”
他讽笑了一下,想起了什么,“直到今晚,他主动让我把美人都给他送去,故而卑职能抽身出来。此时估计正在温柔乡里销魂蚀骨……”
最后一句话有些轻浮,所以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却还是入了景宁的耳中。
她笑了,“这就对了,他也并非什么意志坚定的人,长此以往,他就会享受我们给他的这一切,享受王爷的身份,直到他再离不开这一切,心甘情愿地受罗云门控制。”
“是,殿下英明。”
景宁转头望向莫离,问她:“莫离,我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
莫离想了下,因不想当着项天歌的面说出景宁的具体日程,便含糊道:“回禀殿下,还有罗云门的几样大事需要殿下拿主意,明日清源长老会来拜见殿下,还有陛下,殿下你之前说让莫离提醒你,最好近日去参见陛下,共商大事。明晚,殿下还要去长孙府看望手掌受伤的长孙公子……”
“是啊,明晚还要去看看长乐……”景宁对她一笑,莫离有些不好意思了,别过脸去,装作望宫灯。
她咳嗽了下,继续道:“那就只有今晚没事了,我们去风华宫看看吧。”
“风华宫?”
莫离与项天歌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有默契,异口同声地发出这一疑问。
景宁已经起身,往内殿走,“去巡视一圈吧,看看玄武打理得怎么样。”
……
三匹马在灯火将歇的长安街上疾驰,一匹在前,两匹随后,景宁换上了便装,披着银白色薄锦披风,戴上披风上的帽子,随着马蹄飞踏,披风在晚风中飞扬,如同一抹在夜空中飘荡的银色流云。
后面有莫离与项天歌紧随着,他们二人的披风一白一黑,随风鼓舞,英姿飒飒,一般的干练帅气,互不输风采。
其实项天歌一路上心里都忐忑到不行,这几日与顾长安相处,顾长安没少让他吃苦头,真的有些难以控制,他都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了这人,在景宁面前只能硬撑说拿得准,哪想到景宁说走就走,这么快就要来风华宫查验,万一那人给他出什么意外,他真是……
到了风华宫,景宁示意保密身份不要通报,也是不想吓到这里里外外的细作们,项天歌在前引路,莫离向守卫出示了玉牌,就此进了风华宫。
景宁以披风毡帽掩面,低调巡视,从大门口到前庭花苑,都仔细看过,没有说什么。项天歌稍微松了口气,再迎她进后庭。
后庭多处依旧亮着灯,往里走几步,忽闻奇怪的欢闹声。
“你输了,就你剩得最多,快快,该你了,让大爷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这衣服也太碍事了,影响发挥啊,要不脱了吧……”
“诶呀,怎么又来……王爷,你坏死了……”
三人脸色都变了,项天歌顿时心如鼓捶。
项天歌召来顾长安身边的近侍,问:“他还没就寝?”
近侍摇头,欲有所言,但见他身边二人不明身份,就只是回:“没有。”
“他在卧房里?”项天歌又问。
近侍又摇头:“不是,在后花园。”
“在后花园干什么?”
近侍一脸难言,很尴尬的样子,往后花园的方向伸手做出请的姿势,示意项天歌自己去看。
不待项天歌答应,景宁已经先迈足往那边去了,他背后冷汗直冒,心惊胆战地跟在后面。
进花园之前,莫离轻声劝了下景宁:“殿下,让玄武去看眼就行了吧?殿下你若进去看到什么不雅观的……多不合适?”
景宁淡然一笑,继续往前走,进了园子,就在园门口停下,往园中石亭处看去,脸色突变,闪过一瞬的不悦。
石亭内亮着盏盏玲珑锦纱宫灯,他歪倒在地,四周粉黛围绕,燕语莺声,皓腕横斜,暖玉生香,有时娇嗔声此起彼伏,有疾有徐,短短长长,让人心跳加急,呼吸难顺,有时寂然无声,众皆屏息,而动作不停,充满紧张压迫感,又令人心神俱倾,欲罢不能,直到高潮再起,又是一阵欢声乍响……
“诶呀,教了这么多遍了还不会?四个一样的就是炸啊!你有炸你就炸她嘛……你不能拦我呀,我们是本家,她是地主,我们一起打她的……诶呀,美女,对队友留点情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抓到这么顺的,只要连对一出,再出个三带俩,我们就赢了……你非要炸我?这下好了吧?你一个小王三个二都关在家里了,这种牌都能输……猪队友啊,带不动……好啦,下一把可别坑我了……再跟你们说一遍,王后就是皮蛋,国王就是老k,国王当然比王后大……好了好了,我认输,我来表演,我可不会你们那拳法剑法的,要不然给你们打一套军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