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群秦人走了一小会儿,寒恪默便知道秦人对离城完全是陌生的。
寒恪默心中不解,这些秦人来离城,不管任务是什么,起码要事先研究好离城的结构,不然在错综复杂的大小道路中,根本就不知道该走哪条路线,不知道在离城怎么走,也就意味着无法完成任务。
又走了一小会儿,寒秋若也看出那群秦人根本就是瞎闯,干脆停下脚步道:“你们之前没看过离城地图吗?”
刚才跟他们对话的秦人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一咬牙道:“该死的姬破汝!进城之前,他答应我们进城后会给我们地图的,但至今没给!兵器也没给!什么都没给,只给我们一处住所!”
姬破汝便是太子。
太子终究还是要防备秦人,不让秦人了解离城,是怕他们拿着地图离开离城。
不给他们地图,就算秦人离开离城,也没关系……不对!不给秦人地图,不让他们熟悉离城,不给兵器,是怕他们逃脱,看来姬破汝根本就不想这些秦人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太子心狠,寒恪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到寒恪默非常奇怪的眼神瞧着自己,那些秦人不自在的问道:“你看什么?”
寒恪默非常自然的将眼神转换成惊喜,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朱非喜曾经跟我说过一处藏身之地,他一定在那里!”
秦人像没头苍蝇一般瞎撞,突然有一处朱非喜的藏身之地,皆有喜色道:“快去,快带我们去!”
寒恪默道:“我们去修罗巷!”
寒氏兄弟带着那队秦人回到黑市,转了几个弯钻进一个胡同,胡同很深,近两百多米,宽度却很窄,只能并排走四个人。
寒恪默走到尽头,却是一个死胡同。秦人不明白道:“这怎么是死胡同?朱非喜呢?”
寒恪默阴冷说道:“知道这条胡同为什么叫修罗巷吗?”
秦人感觉到气氛不对,全都警戒的看着寒恪默,生怕他突然袭击。
寒恪默自问自答道:“这条巷子是专门为黑市帮派火拼而建的,这条深巷,不管进入几波,都要打到不死不休,最后只能有一方可以走出深巷。这条巷子死过很多人,因此被称为修罗巷,进入此巷,就等于到修罗地狱走了一遭。”
秦人扬了扬兵器道:“说到底还是要打,你以为我们这么多人,还真会怕你们两个吗!”
“你们这么多人?”寒秋若不屑的冷笑道,“你们还是回头看看的好。”
秦人回头,这条死胡同的出口已被五十多个手持弓箭手,还有二十多人每人抱着一具尸体。
寒恪默淡淡道:“离城的朝堂,皇室说了算;离城的江湖,我说了算!跟你们实话说了吧,凭你们是杀不死朱非喜的,就算杀死朱非喜,你们也要死在离城。太子不会让你们活着的,因为今夜可能是他夺位的日子,如果是,目睹今夜场景之人,能杀则杀。”
秦人对姬破汝确实心怀不满,这几日在离城太子对秦人态度极差,可能太子怕露出马脚,但这更说明,太子是个自私之人——盟友自私,自己受伤的几率大于敌人。
秦人拿不定主意,心中犹豫间,寒恪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散开,秦人竟然真的靠在巷墙两边,给寒恪默让出一条路来。
寒恪默和寒秋若从让出的窄路并肩往前,秦人问道:“你们去哪里?”
寒恪默和寒秋若继续往前走着,挥了挥手臂道:“去找朱非喜,没有他,我们全都活不过今晚!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们的,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走到雪战身前时,雪战拉住寒恪默道:“我随主公前往!”
寒恪默对雪战道:“你需要镇在这里。待会让这些秦人换上我们的衣服,把那些秦人的巡夜服给那二十多尸体穿上,扔到大街上。”
“你不是说这条巷子只有一方能出吗?”
“你们是我的人了,我们是一方。”
太子府邸灯火通明,看样子烛火不到天亮是不会灭的,要燃整夜。
“太子,我们没有找到朱非喜。”一身铠甲的德泽营卫尉风飒跪在太子面前,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脸色极为难看。
太子半坐半躺的靠在自制的龙椅上,对风飒抬了抬眼皮:“好不容易把离城所有重要职位都安排了我的人,为的就是今晚。可给你的头一个任务你就失败了,抬起头来!”
风飒一哆嗦,抬头道:“朱非喜肯定事先察觉了!皇八子府邸被围了个结结实实,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如果不是提前离开,绝无可能逃脱。”
“怎么?你的意思是,有内奸?!”太子脸上闪过一丝怒容。
若太子府有内奸,太子却未察觉,那岂不就是在说太子昏庸无能吗。
风飒听太子话风不对,急忙道:“不不不!末将……末将不是说太子府有内奸,而是……而是朱非喜太狡猾……”
风飒支支吾吾的好不容易把话圆过去,但任谁都能听出,风飒言不由衷。
太子目光落在风飒身上,风飒不敢与皇上对视,哆嗦着把头低下。
虽然目光在风飒身上,但太子脑中却想着朱非喜,暗道:“朱非喜,你有事瞒着我……”
念及此处,问道:“去黑市请寒氏兄弟的秦人怎么还没回来?跑了一个朱非喜还嫌不够吗!”
“太子爷!”见探子匆匆跑来,太子不悦道:“慌什么!什么事,讲。”
探子稳了稳,说道:“寒氏兄弟并非只有两个人,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大群帮手,全是些不要命的地痞混混!去的那队秦人,都被杀了。”
太子暗道:“朱非喜,你果然瞒了我!”
太子说道:“都死了吗?”
密探道:“是!他们现在已成尸体!”
风飒说道:“太子,让我去带他们来吧,黑市我熟。”
“一个朱非喜你都弄丢了,还想带回他们俩?”太子对风飒不满道,“我怕没等你带他们回来,我倒先被阎王爷带走了。”
禁卫军校尉陈泽如抱拳道:“太子,让我们去吧!我一定……”
“你脑子让驴踢了?!”太子侧目陈泽如道,“杀鸡用牛刀,牛来了用什么杀?让阳润营去吧,风飒你继续带着德泽营找朱非喜。就差这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