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江风仪被迫养伤,躺在床上哪也不能去,太医来了之后还要配合哼哼唧唧几声,以示他真的伤的很重。

  而与此同时,国公府四少爷被人杀死后竟然把尸体丢在国公府大门口的事,在京城里几乎引起了轰动。

  宫里当日就派人前往国公府慰问,反正出也出来了,就顺道去靖宁侯府和文昌侯府也慰问了一下。

  被安排出来的刘太监挺愁的,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这些贵府们一家比一家倒霉,大家轮着死儿子。

  不够要说最倒霉的,还是靖宁侯府,他总共也就两个嫡子,一个被流放,一个死的莫名,谁还能比他更惨。

  封蓝柚在府里等着国公府的人过来要说法呢,结果等了一天也没等到。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钱润临的死,囯公夫人病倒在床,而钱国公则明言禁止国公府的人擅自行动。

  大家都以为国公府的人会将钱润临的怪罪到江风仪身上,但是钱国公并没有,虽然暂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家里的几个儿子在互相内斗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而且赵元朗的死,是钱润临造成的,钱国公心里清楚着呢。

  靖宁侯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他猜测靖宁侯可能会在背地里设计报复他们。

  毕竟国公府的秘密不少,这些年又与靖宁侯联手做了那么多事,难免有些把柄握在靖宁侯手里。

  靖宁侯之所以敢跟他反抗,不就是因为手里有把柄要挟么?

  钱国公在书房中,对长子钱润安说道:“靖宁侯不能留了,二皇子那边你去见一面,刑部尚书很快就要回京复命了,这事不宜再拖。”

  钱润安心里想的是,钱润谨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被派往南地了,如今又让他去与二皇子联络,这不会有冲突吗?

  他没敢问,只是道:“江家那边要如何处置?”

  钱国公看了钱润安一眼,道:“先放一放,文昌侯府不是最主要的。”

  如今最主要的,是靖宁侯,是二皇子,南地盐场的事,以及山匪暴乱的事,都满不住朝廷,若是一个环节处理不好,露出一点点与国公府有关的线索,那就基本没有翻身的余地。

  当今天子又不傻,这些年来虽然信任国公府,但多一点权利都不给,这一点不仅体现在兵权的分配上,也体现在科举中,这些年,国公府的子弟科举总是比别人更加艰难。

  榜上有名的人数寥寥无几,考上了,也分配不到重要的岗位上。

  国公府内的钱氏族人对此早有意见,跟钱国公提了好几次,让他找皇帝美言几句,又或者让钱贵妃吹吹枕边风。

  但是钱国公都不为所动,这些年来他表现的不争不抢,性子也仿佛不温不火的,就连族里的子弟们也被严格约束起来,规规矩矩的,表现的丝毫不像是一个国公府。

  这一点,就连钱润安都不能理解。

  他虽然是国公府的世子,但他觉得府里的事很多都瞒着他,这也是他十分不解且不安的原因。

  如今这么好一个对付文昌侯府的理由摆在跟前,钱国公竟然还能不为所动。

  以钱四的死去对付文昌侯府,和与二皇子联手处理南地盐场的事有冲突吗?

  钱润安觉得没有。

  钱国公看着钱润安有些不解的神色,便神色严厉的说:“按我说的去做便是,多余的动作不要有。”

  他警告似的看着钱润安:“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但我并没有因为老四的死就问责与你,由此你也该明白,作为世子,你在我这里,与其他兄弟是不一样的,这国公府的未来还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的眼光要放远一点,不要整日里想着怎么对付自己的手足兄弟。”

  钱国公有时候不说,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事已造成,问责又有什么用处?

  还不如想想如何处置和预防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在他心里,国公府都不是最重要的。

  但是最重要的是什么,钱润安一直没有搞明白。

  钱润临死了,钱国公甚至没有表现出多难过的情绪,钱润安看着都觉得心寒。

  从书房里出来,钱润安立即给二皇子传了信,约他见面。

  而他的随侍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对他说:“世子,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要由你亲自来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钱润安问:“知道是谁送来的吗?”

  随时摇摇头:“不知,是属下出街时,有个小孩给我的。”

  钱润安接过信封,封口上印着红蜡,红蜡上的印章,竟然是代表靖宁侯府的赵字。

  钱润安脸色一遍,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没人,才将信装在怀里,带着随侍匆匆离开。

  *

  封蓝柚就在江风仪的院子里坐着,看到前来复命的江虎,低声问:“信送出去了?”

  江虎点点头:“确定交到了钱世子的随侍手里,属下才离开的。”

  封蓝柚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不知道江武给二皇子送的信,有没有送出去。”

  江虎忍不住问:“少夫人,您在信里写了什么?”

  还要冒充靖宁侯府的名义,这是要搞事情啊!

  封蓝柚笑了笑,说:“这个事情,不可说,因为我也只是猜测,等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江虎闻言,便不敢再多问了。

  江别钰回来后,听说了这事,也难免好奇:“所以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如果要挑起国公府和靖宁侯府两府的仇恨的话,那他们已经有了不可化解的仇恨了,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两人从江风仪的院子里出来,送走了太医和前来慰问送赏赐的太监,慢慢往麟湖院的方向走去。

  封蓝柚低声说:“我在信里写,钱二公子是皇子。”

  江别钰:“......”

  他看着封蓝柚,难免诧异的说:“为何这么说?”

  这谁生的?

  不过,江别钰转念一想,如果钱润谨真的是皇子的话,那么很多不合理的事情就都有了解释了。

  钱国公为何要耗费巨资偷偷豢养私军,钱贵妃为何多年无子却又能在后宫固宠,皇帝为何偏爱国公府却又不给他们任何军权。

  江别钰心里正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就听见封蓝柚说:“我骗他们的,搅浑水嘛,不就是真真假假的,让人分不清。”

  江别钰:“......”

  你这浑水搅的挺高级啊,一不小心,说出的或许就是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