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少爷们便着急忙慌的使唤那几个随从去追,自己却不敢跑,扶着陈兆施,问他要不要去医馆。
“不去!”陈兆施怒气冲冲,他这样子去医馆,岂不是要遭人耻笑?
好歹也是京城一霸,他不要面子的吗?
只是他们最终没有追上江风进,因为江风进刚冲出巷子,就遇到了前来寻找他的侯府护卫。
江虎急匆匆的赶来,看到江风进满身脏污,衣服上还有血迹,被吓一大跳,还以为江风进遭到了刺杀。
江虎赶紧下马,走上前来问:“三少爷可是受伤了?歹徒在何处?”
江风进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几个随从一见侯府的护卫,顿时就怂了,着急忙慌的往回跑,此时早就跑没了影子。
江风进冷笑,这些人不是说不怕文昌侯府吗,此时一见侯府护卫,跑的比谁都快。
小五一见江虎等人,眼泪就下来了,一直站在旁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简直跟哭丧有的一拼。
江虎被他的哭声吵的皱眉,瞪了小五一眼,道:“别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五被他吼的一顿,打了个哭嗝,不出声了。
江虎:“......”
所以这么个弱鸡哭包到底是怎么混上侯府少爷随侍这个位置的?
江风进伸手拍了拍衣角,沉默了一会,说:“我把平阳伯府大少爷的脑袋砸了。”
语气平平,毫无紧张畏惧。
江虎愣了下,平阳伯府大少爷?他上个月不是刚被世子夫人教训过吗?
他记得当时二少爷江风仪都打不过对方,更何况江风进。
江虎狐疑的打量了江风进一眼,欲言又止。
江风进又道:“先回府吧,我亲自去跟世子夫人认错。”
江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立即带着江风进回府。
毕竟他只是下人,当主子的没必要跟他说明情况,虽然他心中依旧好奇。
依照陈兆施的性子,如果真被打了,那肯定得气疯了吧?
陈兆施确实要气疯了,把那几个少爷们统统骂了一顿,完了不够解气,又一脚揣在某个少爷身上,将人踹倒在地,半天没能起来。
有人看不过去了,过来劝解道:“陈兄,你先消消气,这事我们定然会帮你讨回来的,他能躲回侯府一日,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吗?后日便是回书院的日子了,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便是,眼下还是治伤要紧。”
其余人纷纷附和。
“正是,在城里咱们不好动手,等去了书院还忌讳什么?咱们有的是折腾人的法子。”
陈兆施冷笑着扫视了他们一眼,眼睛都映上了血色:“你们说的倒是好听,真干起来还不如人家来的狠!那小子可是把我头都砸见血了!刚才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害怕的就差喊娘了!”
几个少爷有些羞愧,但还是解释道:“我们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小子以往都不还手的,今日也不知是遭了什么邪……”
众人齐齐点头,吓到是真的,没反应过来也是真的。
有人看着陈兆施血流不停,身体摇摇欲坠,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陈兄真不去医馆?”
那几位少爷是真有些担心,虽然平日欺负人惯了,但到低也没有真的见识过这种满头血淋淋的场面。
总觉得再不治一治,这个陈兄怕不是要傻掉。
陈兆施怒道:“去个屁,老子要回府!”
众人立即附和,恨不得现在就将他送回到平阳伯府去。
只是陈兆施刚走了两步,就突然身子一歪,倒地不起了。
几位公子大惊!
“这,这是怎么的?”
“不会是死了吧?方才是回光返照?”
几个人面面相觑,齐齐转头,看向陈兆施的两个随侍。
那两个随侍脸色苍白,也快吓死了。
陈兆施可是平阳伯夫人唯一的孩子啊,而且还是嫡长子,虽然还没有被封为世子,但妥妥的爵位继承人,这要是真有个什么意外,他们两个现在就可以准备跑路了。
反正回去也是个死。
那几位少爷中有位胆大的,走上前,试探了下陈兆施的鼻息,随后松一口气,对那两个小厮道:“没事,晕过去了,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背你们少爷回去啊!再拖下去,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那两个小厮反应过来,赶紧跑过来,将陈兆施背在身后。
有人道:“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事忙着,恕不陪同了。”
说着,便带着自己的随从跑路了。
另外几个少爷见此,对视一眼,也赶紧开溜。
他们此时若是跟着去,便是自寻死路,平阳伯府未必敢砸文昌侯府的大门,但是对他们几个发难,却不会有什么顾忌,当务之急,还是回府与父母招认此事,早做防范的好。
他们同属于国公府一派,若是以前,他们还会提心吊胆,怕被对方找上门,但如今,平阳伯已经和国公府生了嫌隙,他们这些人若是抱起团来,平阳伯府也不能奈他们何。
比往日更加沉寂的平阳伯府,因为陈兆施满头是血的被背回来,而混乱了起来。
平阳伯夫人当场就被吓的心绞痛,差点晕死过去。
平阳伯好歹镇定些,找了大夫给陈兆施治伤,随后便去审问那两个随侍。
那两个随侍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一五一十的将前应后果都说了。
“少爷站在一边,并未动手,只是观看,却不知为何被江三少爷针对,拿了石块便砸过来,直接将少爷砸倒在地,流了许多血。”
平阳伯听了更是气愤,他儿子听他话,不去惹事生非,但架不住事自己找上门来!
“文昌侯府,又是文昌侯府!”
平阳伯气的捶桌。
但很快,他就又冷静下来,如今国公府靠不上,他又刚被皇上罚了俸禄,近日最好是谨言慎行,文昌侯府如今得了圣赐,又因为老侯爷病重,得了皇帝慰问,他若是找上门去,还不知别人背后怎么说。
怕就怕传到皇帝耳朵里,到时候又说他薄情寡义,枉顾人情。
平阳伯心思急转间,决定先将此事忍下来,老侯爷眼看着没救,江别钰又死了,文昌侯府能耐也就能耐这一阵子,这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光靠一个十几岁的野丫头,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想清楚后,平阳伯便对那两个随侍说:“此事不要告诉夫人,若是夫人问起,便说是出游时遇到山匪了。”
两个随侍连忙点头应下。
平阳伯能忍耐下来,但陈兆施可忍耐不了,毕竟脑袋开花的人不是平阳伯,而是他陈兆施。
谁疼谁知道,知道了就他娘的忍不了!
陈兆施醒来后,听到父亲要他忍耐的消息,气的在自己屋里打砸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