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书气的很,却又无可奈何,江文江虎就带着人杵在宴厅里,笔直的站着,不让人出去,也不放人进来。
非要王尚书给个说法,不给个满意的说法,他们不会走。
王尚书府内没有府兵,护卫根本没法和江虎一干人等相比,根本没法以暴制暴的将人打出去。
真打了不仅打不过,也丢人。
江虎依旧很客气:“这事很简单,王尚书何不问问下面的人?我们文昌侯府自然不会拿少夫人的安危开玩笑。”
王尚书冷笑:“谁知道你们那位少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她那种人,说的话你们也信?”
江虎皱眉,王尚书这话说的越来越难听,他捏了捏拳头,怕自己忍不住会把这个宴厅给砸了。
这时候,正好江别钰从门外进来,他沉着脸,对王尚书道:“不知我说的话,王尚书信不信?”
王尚书闻言,看向江别钰,心中又恼怒,又不由得怀疑,江别钰连表舅都不喊了,还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莫非这事是真的?
否则江别钰没必要闹这一出,他不是那种莽撞的人。
江别钰上前,环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大多数人都在院子里挤着看热闹,能走得也留着,兴致勃勃的往里看。
宴厅内留下的,多数是王尚书府的人,以及与王尚书府沾亲带故的一些人。
赵元峥和王新月站在王尚书身后不远处,此时对上江别钰的目光,赵元峥温和一笑,冲江别钰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江别钰收回目光,走到一边坐下了。
这厅里的许多人,原本都是想着要留下来给王尚书帮忙的,只是文昌侯府的人实在有些气势汹汹,让人看了害怕,一时都没人敢说话。
等江别钰出来,那些人立即变成了鹌鹑,别说帮王尚书了,心里着急的都开口劝王尚书清清尚书府的下人了。
有人忍不住说道:“王尚书,不是我说,空穴来风的事不是江世子的风格呀,不如你还是去问问?”
王尚书脸色铁青,仍旧倔强的说道:“我们尚书府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等事!”
没事推江少夫人下水做什么?
除了给尚书府制造麻烦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吗?
王尚书坚决不信自己府中会有这种智障。
江别钰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王尚书不信,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尚书眉头一跳,就见江别钰对江文示意了一下,江文和江虎立即带着护卫们出了门,散往四处。
王尚书气的手抖,他指着江别钰怒道:“江别钰,我可是你表舅!从小看着你长大,我一直将你当成自家晚辈看待,这些年来,我待你可不薄!”
江别钰依旧八风不动的坐着,他笑了下,看着王尚书,恭敬的说:“表舅息怒,既然你看着我长大,想必知道我的为人,人若不犯我,那便相安无事,但若是犯到我头上了,我必然是要十倍讨回来的,今日这事,我信不是表舅所为,但表舅你就一定能确定,不是在场的某些人所为吗?”
说着,江别钰缓缓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赵元峥两眼,赵元峥对上江别钰的目光,依旧坦坦荡荡的,冲他微微一笑,道:“子瑜不会怀疑是我吧?这可真是六月飘雪了。”
王尚书闻言,顿时看了赵元峥一眼,又看了看那几位站在角落里鹌鹑似不敢说话的靖宁侯府的小辈们,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看了王新月一眼,王新月立即摇头,她是真的不知情,若是知道,肯定要阻止的,这可是她亲祖母的寿宴,又是在自己娘家,她自然是希望顺顺利利的,哪还能明知会出事而藏着不说呢?
江别钰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元峥:“怎么会,这事既然是在王尚书府发生的,我自然是找王尚书了,跟你靖宁侯府自然是无关的,你大可放心。”
意思是不管这事是不是尚书府的人干的,他都赖定尚书府了。
赵元峥和王尚书听到这话,脸色都不好看。
赵元峥更是眉头一跳,看了王尚书一眼,见王尚书果然脸色阴沉,心中顿时气恼。
江别钰这是要离间他们靖宁侯府与王尚书府的关系!
赵元峥咬牙,真是卑鄙。
尚书府目前来说是他的一大助力,即使他不想和王尚书府继续姻亲关系,那问题也不能出在他赵元峥或者靖宁侯府身上,必须将问题推到王新月或者王尚书的身上才行;
否则王尚书这个老狐狸一怒之下反过来针对自己,那对靖宁侯府来说会是不小的麻烦。
赵元峥一时之间想了许多,随即,他对王尚书道:“岳父,这事实乃无稽之谈,您切莫听信外人一面之词。”
王尚书黑沉着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赵元峥心中便有些不安。
这事是他做的,他心中清楚的很。
这些年来,他们在尚书府也安插有自己的人手,来尚书府之前,得了老夫人的授意,才会计划着对封蓝柚下手的。
老夫人是单纯的想要报复封蓝柚,而赵元峥要比老夫人想的更多一些,他想着既然要对江少夫人下手,那就要预防江别钰插手,所以他见王新月总是走神的时候,便故意借口离开,给了王新月去见江别钰的机会。
然后再给他们制造点小麻烦,让他们自身难保就可以了,他还可以顺势休掉王新月,而王尚书也会因此事对他心生愧疚。
一箭三雕的好事,可惜的是封蓝柚那边的人没得手,而江别钰又过于警惕,没有喝下那杯茶。
江氏夫妻比他想的要更警惕。
而江别钰则反过来,拿此事在表面上针对王尚书,实则暗地挑拨离间,这事之后,王尚书肯定会怨恨他们靖宁侯府。
这事有点麻烦。
赵元峥眉头微皱,看着对面坐着的江别钰。
联想到近日的种种,心中越发愤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搜府,王尚书的脸色是很难看的,若是今日江别钰能搜到些什么东西还好说,他理亏,他也就认了;
可若是没有,他可就不能轻饶了对方,明日早朝他就要到皇帝跟前告一状,告那文昌侯府目无法纪仗势欺人,竟然带着护卫闯入尚书府。
他好歹是三品尚书,没有天子口令,府里又岂是他们文昌侯府说搜就能搜的!当他王尚书好欺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