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休息的时候,江别钰照例躺在他那张矮榻上,闭目休息。
封蓝柚坐在床上,看了他好几眼,犹豫着问:“夜里天冷,矮榻又窄小,休息不好不利于伤口恢复,不如......你到床上来休息?”
江别钰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好笑,打趣着问:“夫人不嫌我?”
封蓝柚愣了一下,她的本意是自己去睡矮榻,把床让出来。
但显然江别钰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
毕竟江别钰肯定不会跟她换。
封蓝柚想到这几日的事件,又想到在山洞里的境遇,其实没有必要扭扭捏捏的,江别钰的身体她都看光了,更何况在山洞里,她都依偎着江别钰睡过两晚,这个时候再来讲究这些,就显得很没意思。
于是她说:“嗯,不嫌,你过来床上睡吧。”
说着,她微红着脸,佯装镇定的上了床榻,挪到了里面的位置,留出一大半的空间出来,又去看江别钰。
江别钰:“......”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实属意料之外。
他下意识就想拒绝,但随后又想,这是封蓝柚让出的一小步,但却是两人关系进展的一大步啊!
他这回若是再退缩,那两人这不远不近的关系要保持要猴年马月去呢?
如此一想,江别钰当机立断,立即起身,走到了床榻边,对封蓝柚道:“多谢夫人体恤。”
封蓝柚红着脸,觉得有些尴尬,她立即钻进被子里,强制镇定的说:“不用客气,这都是为了你的伤。”
江别钰热不住笑了笑,无视脸上越来越强烈的热意,他吹灭了灯,大大方方躺上了床。
封蓝柚独自一人睡习惯了,此时床上猛的多出现一个人来,还是个男人,让她非常的不习惯。
不过话已出口,开弓没有回头箭啊,还是忍忍吧。
这样想着,她便闭上眼睛,然后,一夜没睡......
一直到天刚亮的时候,江别钰起身出门,她才顶着黑眼圈,睡到了午时才醒。
到了第二天晚上,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江别钰已经自觉的上床了。
封蓝柚坐在一边,目光幽怨的看着他。
江别钰明知顾问:“怎么了?”
封蓝柚默默的钻进被子里,摇头:“没事,睡吧。”
江别钰转过头吹灭了灯,在黑夜里笑了下。
*
刑部尚书比对那指纹,比对了三日都没有什么结果,一直到众人启程准备回京了,这事才被放下,那幕后的凶手始终没有找出来。
当然,封蓝柚不关注这个,只要能把江风仪摘出来就行了,其他的且不管。
皇帝并没有因为这事,便撤销江风仪的任命。
甚至对江风仪依旧信赖有佳,回京的路上,都让江风仪陪伴左右。
回京后,江风仪便被安排到了西城兵马司,每日里忙的脚不沾地。
倒是李将军,为了避嫌,一直想去文昌侯府却不敢去,急的每日里长吁短叹的。
回京之后,一切倒是风平浪静了起来,封蓝柚原本以为可以过上几日安静的日子,靖宁候夫人再次上门,前来商议江研的亲事。
这次态度倒是比之前要好,要娶江研为正室,靖宁侯夫人问封蓝柚:“我找人选了两个日子,一个下个月初八,一个是腊月十二,江少夫人觉得哪个日子合适?”
靖宁侯府突然这么好说话,封蓝柚一时都有些想不通他们想做什么。
之前还想利用江研来对付文昌侯府,后来又想利用孩子来拖延时间,要纳江研为妾,如今不过短短半个月,就妥协了,要明媒正娶江研为赵元朗的正室。
封蓝柚看着靖宁侯夫人,试探着问:“赵夫人觉得呢?哪个日子合适?”
靖宁侯夫人笑着说:“自然是越早越好,孩子可等不得,不如就下个月初八?”
下个月初八,虽然有点急,但是现在开始准备也不是不行。
江研想要嫁过去,老侯爷也表示让江研自己选择,如今对方既然开了口,那封蓝柚觉得自己一味的拦着这事也没什么意思。
又不是她嫁过去。
两人商议了一下午,便将这亲事订了下来。
江研那边,封蓝柚没有过去,她安排了自己院子里的王嬷嬷过去通知的,顺便将这事交给了王嬷嬷去办。
文昌侯府有相应的规制,他们只要按照侯府二小姐的出嫁规制做好相应的准备就可以了。
王嬷嬷去到江研的院子里,看到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吓了一跳,以为是生了什么病了。
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凡事都要千万小心才是,更何况她马上就要嫁人了,对方看重的还是她的肚子。
王嬷嬷走上前,想要撩开纱帐看一看,被丫鬟簪花拦住了,她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道:“二小姐身子不舒服,王嬷嬷有什么话,便在这儿说吧。”
江研听到是少夫人院子里的王嬷嬷来了,冷笑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什么风把王嬷嬷给吹来了。”
王嬷嬷听到她的声音也不太对劲了,先是关切的问:“二小姐听着声音不太对,这几日可是生病了?可有叫荣大夫过来看看?”
江研没说话,倒是簪花回道:“劳烦王嬷嬷关心,二小姐这几日嗓子有些不舒服,已经找荣大夫开了润肺止咳的药了。”
王嬷嬷一听,便放下了心来,关切的说:“如今二小姐身子不比以往,身子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叫荣大夫看看,这衣食住行都要事事小心,半点耽误不得。”
江研又冷笑了一声,问:“王嬷嬷今日过来,便是要同我说这些?少夫人这是怎么了,竟然还关心起我来了?装模作样的又是要给谁看?”
王嬷嬷听到她这样说少夫人,脸色也冷了些,却仍旧客气的说:“少夫人让老奴来传话,下个月初八,是二小姐和赵二公子成亲的日子,让二小姐这段时间里好好准备一下,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对老奴说便是。”
江研闻言,一个激动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把掀开纱帐,苍白的脸色,一双不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嬷嬷:“你说什么?下个月初八是什么日子?”
簪花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她,低声道:“二小姐,当心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