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左侍郎知道人是文昌侯府抓的,此时感激的不行:“多谢江世子出手相助,否则此事被拖延两日,还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张御史冷哼:“什么后果?掉脑袋的后果!”
刑部左侍郎:“......”
三人进了大牢,狱史一见这阵仗,顿觉不好,想上前拦住他们:“王少卿,你们这是做什么?”
王少卿道:“自然是进去看看被关押的犯人。”
那狱史皱眉:“没有张大人的许可,王少卿此举怕是不妥。”
王少卿脸色顿时冷下来,怒道:“此事不用你说,我自然清楚,今日我既然敢带人进去,明日自然会亲自与张大人说明缘由,即使要被责罚,也是我一人承担,不用你一个小小狱卒来置喙!”
那狱卒被他这一呵斥,顿时有些不安道:“小的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张大人......”
“张大人张大人,”
张御史不耐烦的推了那狱卒一把,气道:“明日你的张大人说不定就要上断头台了,你再多说两句,便要被视为同党,断头饭你想吃?”
那狱卒闻言,终于察觉到此事不对劲了,顿时吓的脸色发白,不安的对王少卿道:“王大人,这,这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内情......”
王少卿无意为难他,只道:“去开门。”
待开了大门,三人走进去,那狱卒又乖乖的去开狱门。
三人站在门外,见那“陈兆施”正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的侧躺在床上,脸冲着墙,粗略一看,认不出有何不对。
王少卿打开门,当先走进去,冷声喊道:“陈公子。”
陈兆施躺着,一动未动。
刑部左侍郎也走进来,皱眉道:“睡着了?”
那狱卒赶紧上前,推了推那陈兆施,喊道:“陈公子,醒醒,有人来看你了!”
那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缓缓坐起身,抬眼去看眼前站着的三人。
三人官都不小,穿着官服,沉着脸盯着他看。
那犯人被吓的浑身一机灵,腿一软,立即跪倒在地求饶:“大,大人,小的并非自愿,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
那三人顿时无语,这是不打自招?
张御史走过去,借着火把的光亮看他的脸:“抬起头来我看看。”
那人便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
几人看去,竟然发现这人五官与陈兆施有六七分的相似之处,加上披头散发,脸上摸着灰土,不仔细看,肯定就会将他当成陈兆施了。
也不知平阳伯短时间内,到底从哪找来的这么一个人。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具是了然。
*
江别钰趁着夜色尚早,很快回了侯府,又找来江虎,让他连夜将平阳伯府找人顶罪的事放出去,最好人尽皆知,闹的越大越好。
最好第二日早上起来,半个京城的人都能知晓最好。
江虎听到后,心里还想着世子的做法怎么和少夫人这么像,像这种到市井中散播流言的事,少夫人就没少让他干。
以至于现在他都得心应手,不用世子细说,他都知道该如何办了。
江别钰交代完江虎,便回了麟湖院,在院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他抬脚往偏院走去。
偏院的屋里还亮着灯,封蓝柚还没睡下。
小枝正好在门口,一看到世子,顿时诧异了,赶紧上前行礼:“世子。”
江别钰点头,问:“少夫人在做什么?”
小枝犹豫了一下,少夫人说是在写有些美容养颜的药方子,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小枝对此很怀疑,她不知怎么说,便道:“少夫人她,在写字。”
江别钰点头,眼里带着赞赏。
平日里的消遣竟然是练字吗?这是个不错的习惯,很值得被鼓励。
小枝察言观色,见世子想要进去,立即道:“世子稍后,容婢子进去通报一声。”
江别钰点点头。
小枝赶紧进门,绕过屏风,看见趴在桌子上皱眉苦脸写养颜药方的少夫人,轻声道:“小姐,世子来了。”
封蓝柚写字的动作一顿,有些生无可恋的看着小枝:“他又来做什么?”
小枝摇头:“不知,他此时就在门口呢。”
封蓝柚无可奈何的将桌上一摞子写完的养颜方叠好,用空白的宣纸盖着压在镇尺下,然后起身批了件薄外套,走了出去。
小枝打开门,江别钰便走了进来,封蓝柚候在一般,展开个敷衍的假笑:“时辰不早了,世子怎么来了?”
江别钰挑眉,他来看她还不高兴?
他来到屋里,坐下,然后看了看桌上的笔墨纸砚,顿时来了兴致:“夫人在练字?”
封蓝柚站在一边:“算是吧。”
她的字确实写的不好看,写了一晚上都没几个能入眼的,不过能看懂就行了,那些人重视的是方子,字写的好不好看,想来是不会关注的。
江别钰道:“少夫人写的字在哪里?可否拿来一观?”
封蓝柚:“可以是可以,就怕污了世子的眼睛,到时候就是我的罪过了。”
“怎会?”江别钰挑眉:“夫人不必妄自菲薄。”
再丑,能有他手底下那些人写的更丑吗?
封蓝柚也不扭捏,当即抽出一张第一次写的药方子,上面的字体歪歪扭扭,笔迹虚浮无力,笔画大小不均,看去既脏且乱,仿若鬼画符一般,难以入眼。
江别钰嘴角抽了抽,不忍卒睹一般,默默将纸张放下了。
他看了看封蓝柚,一时有些无言。
封蓝柚犹不自知一般,还笑眯眯的问:“世子,怎么样?我写的字还行吧?”
江别钰在心里回想了几遍自己那位岳父说过的话,说封二小姐三岁启蒙?书写不成问题?
看看这笔字,这还不是问题?
江别钰看着封蓝柚,答非所问:“从今日起,夫人每日除了看一个时辰的账本,再练半个时辰的字吧。”
封蓝柚:“???”
江别钰又道:“夫人不用担心,我会亲自教导你的。”
封蓝柚震惊:“世子,这就不必了吧?我都嫁人了,为何还要练字?”
江别钰:“......”
他冷漠的看着封蓝柚:“既然嫁给了我,那便必须学。”
文昌侯府的少夫人,未来的主母,绝对不能写出这样的一手字。
封蓝柚怒了:“既然如此,那世子不如休了我,去另找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贵府千金,何必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呢?”
江别钰闻言,脸顿时黑了下来,他盯着封蓝柚,有些气道:“夫人此话慎言,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当初死活要嫁给他的人是封蓝柚,如今竟然为了逃避练字而说出休妻的话,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