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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冤家

  近乡情馆内,女儿闺房中,今天的袖红雪没有了昔日的神采。她一身轻衣素装,长发散落,面容显瘦,无精打采地伏在琴案旁。袖红雪这副样子已经持续数天了,蝶儿每每得见自家小姐茶饭不思、心绪不宁、眉头紧皱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心疼。

  “小姐!小姐!司马公子来了,正在馆内候着,小姐要见他吗?”

  袖红雪听到蝶儿叫声,先是脸上闪过一丝喜悦,随后又板着脸道:“谁让他来的,不见!”

  “真的不见吗?小姐,见见他兴许你的病会好些。”蝶儿怯生生说道。

  “多嘴!谁说我生病了!不见就是不见!”

  ……

  近乡情馆大厅内,顾客骆驿不绝,伙计们忙里忙外,生意还是那般红火。司马一人独坐,等着蝶儿的消息。

  虽然任平生等人都认为袖红雪会因为司马的请求而出手相助,但是司马自己却不这么认为。袖红雪曾言决死原上浪子不回头是被魔城之人救走的,虽然任平生相信,司马却不这么认为。根据袖红雪前后的表现,就算说浪子不回头是被袖红雪故意放走的,司马也不觉奇怪。

  “唉!你们只道求助袖红雪,殊不知袖红雪极有可能与那浪子不回头另有关系。唉!事情能顺利吗?”

  司马正纠结着,蝶儿已经来到司马的身旁。

  “蝶儿姑娘,你家小姐愿意见在下了?”

  蝶儿小嘴撅得老高:“哼!你这个坏人,还敢来见我家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家小姐被你祸害成什么样了!小姐让你滚蛋!”

  司马一脸懵圈,伙计们则是对他怒脸相向,宾客们则是点头称赞,司马还看到有人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呃……蝶儿姑娘,在下实有十万火急之事,不得耽搁,在下是一定要见到袖馆主的!”

  司马说完便欲硬闯后院,见蝶儿横加阻拦,司马不欲多作纠缠,当即化作遁光飞入后院。遁光的冲击力掀翻了好几套坐席,蝶儿见司马如此施为,气得直跳脚。

  来到后院,司马看到那曾被自己毁坏的花园已经焕然一新,园内再次开满了各色鲜花,不同的是这次的花园没有了先前的阵法。

  从袖红雪房内传来阵阵琴声,司马听在耳内只觉琴声有些凄凉,继续往前走,歌声又响起,如怨如诉:

  百花凋残香烛暗,独琴为谁奏;

  相思无穷绊人心,红妆谁人顾;

  弃罗裳,渐憔悴,回首君旁她人偎;

  早知如此乱心扉,何如当初未曾会。

  ……

  歌声凄美,直达心底,司马一时竟也停下了脚步。待一曲作罢,司马才回过神来。

  “袖红雪是怎么了,今天竟唱起了这些个酸词怨曲?”

  来到袖红雪房前,司马看到了略显憔悴的袖红雪正在窗边琴案旁唉声叹气。

  “袖馆主?”

  袖红雪抬头望向司马台笑,美目甚是幽怨。

  司马心下一紧,暗道:“难不成这女人又要戏耍我?”

  “公子进来吧。”

  司马进入房内,应主人之邀坐在了袖红雪对面。

  “公子又来找红雪,莫不是来继续那次未吵完的架?”

  司马起身而拜:“在下这次来是为了向袖馆主赔罪,那日在下误将馆主当作她人,实在有失礼数,还望馆主海涵,莫要再与在下计较。”

  司马言辞认真,态度恳切,谁知袖红雪怒道:“公子既已道过谦,便请回吧!”

  “这女人究竟怎么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司马虽然纳闷,但是毕竟重任在身,说道:“袖馆主……”

  “左一个‘袖馆主’右一个‘袖馆主’,难道袖红雪果真当不得公子直呼名字?”

  “合着你是为了一个称呼生气啊!”

  “红雪姑娘……”司马刚开口就被袖红雪瞪了一眼,于是司马台笑只得无奈道:“红雪,袖大美女,我真的有急事找你帮忙,你别闹了好吗。”

  “这还差不多。”似乎对司马的一声“红雪”很是满意,袖红雪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袖红雪高兴了,司马的心中却直呼叫的这么亲密真的好吗?

  气氛缓解,司马备说来意,期待着袖红雪的答复。

  袖红雪沉吟了片刻,歉意地说道:“这件事红雪恐怕帮不上忙了。”

  司马虽然心中已有准备,但亲耳听到袖红雪的拒绝,司马只觉胸中有一股无名火。

  “难道你真要置众多无辜之人于不顾!就是因为那个浪子不回头吗?”听到司马的严声质问,高傲的袖红雪也不示弱:“是有如何?袖红雪又何曾在乎过你所谓的无辜众人?”

  “你与那浪子不回头究竟是什么关系?”

  “与公子何干?红雪倒是想问问,多多又是何人?”

  司马闻言一愣:“你又派蝴蝶跟踪我?你不是最讨厌别人行那暗中之事吗?如何自己却屡次施为?”

  “我就派蝴蝶跟踪你了,你又能怎样!美人在侧,公子倒是好生逍遥!”

  “你……简直不可理喻!”

  ……

  二人在房内你一言我一语,不住地争吵,浑然不知他们此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互相吃醋的情侣一般。房外的蝶儿听到房内的二人又吵了起来,不住地摇头叹气。

  ……

  司马与袖红雪再次闹地不欢而散。待司马愤然离开后,袖红雪怒然将案上杯盏掷地:“你不忿,我还有气呢!”

  这时,袖红雪背后亮起一道光,一个美丽成熟的身影出现。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怜儿,你也该收收你的脾气了。”

  袖红雪回过头看到来人,当下心中一阵酸楚,湿润了眼眶:“师父,他司马台笑凭什么对徒儿生气!”

  那人轻抚袖红雪的秀发叹道:“傻孩子,你既然对他有意,就不该以这种态度对待。”

  “谁说徒儿对他有意思了?”

  “还嘴硬,师父还不了解你吗。既然对他没有意思,你又何必唱那些个酸词怨调?既然对他没有意思,你又何必在意他身边有她人相伴?”

  “师父,徒儿……”

  “师父知道你命苦,一直以来怜儿你伪装自己来面对这个江湖,不曾向任何人示弱。自强自然是没有错,但是太过强势又怎能留住他的心。”

  袖红雪待要说些什么,那人又继续道:“师父观司马公子非是那池中之物,他日必定成就不凡。似这般人物,其身边又怎少得了蜂蝶的环绕?”

  此刻的袖红雪扑进了那人的怀抱,没有了往日的伪装,只有一副小女人的姿态,略有些哽咽地说道:“师父,我该怎么办?”

  “唉!师父知道你想帮司马公子,又不忍伤害那个浪子,这样下去只会苦了自己,你为何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呢?依师父来看,那司马公子对怜儿你也是有意,只是尚不自知。你们俩啊,还真是一对冤家,见面就吵。”

  那人越说,袖红雪哭得越凶。世人只知袖红雪修为高卓,何曾想过她也有如今这般软弱的一面?也许只有在这个将她抚养长大,对她疼爱有加的师父面前,袖红雪才能卸下若有防备。

  “好了好了,傻孩子,别哭了,师父来帮你。”

  袖红雪擦了擦眼泪:“但是,师父你曾说过,不想插手武林事的。”

  “自从救了你,师父便脱不了这纷扰的江湖了。”那人美丽成熟的脸上满是对袖红雪的疼爱之色。

  “师父会去相助司马公子,也不会伤了那个浪子,届时怜儿你便藏在暗处,若有什么变数,也好及时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