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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毛骆驼驮着雪雪与小巡音,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抵达了又一座人类城市。
繁华的街道,拥堵的人群,为两人一骆驼注入了新的活力。
“巡音,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雪雪牵着杂毛骆驼,凭借着骆驼身上的野性气息,在人群中畅通无阻。
人群总归是会有些抱怨的,可两人皆置若未闻。
进入了城市,小巡音有些兴奋,迫不及待地报出了一大堆东西。
吃的、喝的、玩的,甚至还有给骆驼刷毛的。
要买的东西不少,雪雪便决定先去住店,顺便把骆驼栓起来。
然而当两人一骆驼来到客栈前,却遭遇了难以想象的阻碍。
客栈门前站着两个壮汉,一看见这两个野人打扮的家伙,便架起刀拦住了两人。
凶恶的眼神散发着显而易见的驱赶之意,让雪雪的心隐隐作痛。
但是在这里,她是没有钱的,自然也不会在小巡音面前滥用暴力。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硬,甚至还有好奇的路人驻足围观。
小巡音偷偷地拉了拉雪雪的手,示意她不要动怒。
雪雪一言不发地瞥了瞥周围,捏了捏小巡音满是冷汗的手,便乖乖地带着她和杂毛骆驼离去。
人群的嘲笑声是如此刺耳,雪雪却始终保持着步伐的安稳。
直到她又一次来到又一家客栈前,遭遇了同样的阻碍,再次陷入同样的僵持。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小巡音越来越急迫,雪雪却突然不屑一笑。
“你们掌柜的双脚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呼一吸九进六出,心脉受损且身中剧毒,活不过今晚。”
此言一出,拦路壮汉脸色剧变,对了对眼神便神色一狞,拔刀而起。
“何方妖孽,一派胡言!”
两把刀架在雪雪脖子上,雪雪却不屑一哼,道:“这世上能救他的,不超过三人。”
两位壮汉用力攒了攒刀柄,终于收起了刀。
凶恶的眼神在人群中扫过,识相的便已悻悻离去,却仍有不识相的继续作壁上观。
两位壮汉将这些人尽收眼底,却对雪雪一抱拳,恭敬道:“两位里边请。”
雪雪牵着小巡音和杂毛骆驼,大摇大摆从壮汉身边走过,突然将缰绳交给其中一人,道:“我这骆驼饿了便想杀人,叫的声音还大。”
话音刚落,杂毛骆驼的声音便如春雷般炸开,雪雪却已牵着小巡音入了客栈。
哐啷一声,门突然关上,空无一人的客栈一楼中便出现一个声音,“你真能治好我的伤?”
它不太恭敬,反而咄咄逼人,小巡音有些害怕。
雪雪却自顾自带着小巡音坐下,对着空气道:“能。”
一个中年人突然出现在两人对面落座,吓得小巡音当场惊叫出声。
雪雪不悦道:“你吓到我的童养媳了。”
中年人脸色惨白,却不咸不淡道:“所幸并未吓死。”
喝茶的手微微颤抖,雪雪放下茶杯,低声道:“活人才能将人吓死,死人却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
针尖对麦芒,客栈中顿时陷入死寂。
不安的空气让小巡音坐立难安,雪雪便随意地将之抱起,抬手便又要喝茶。
仰头一饮而尽,脏兮兮的脖颈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不做任何防备。
中年人平静地看着雪雪放下茶杯,问道:“你刚才说,世上有三人能救我,不知是哪三个?”
雪雪一指自己,道:“第一个,我。”
中年人道:“你能救我?”
雪雪道:“我自然能救你,却不愿救你。”
中年人不置可否,复问道:“不知第二个,又是谁?”
雪雪一指小巡音,道:“她。”
小巡音仰视着雪雪,替中年人问道:“我?”
雪雪笑道:“你若愿意救他,我便救。”
小巡音纠结起来,中年人却接过话茬,道:“不知这第三个,又是谁?”
雪雪一指中年人,道:“便是你自己。”
中年人扯了扯嘴角,笑道:“我却不知自己便是这第三个。”
雪雪道:“我们不愿救你,但你若苦苦相求,我们便救你。”
中年人起身,笑道:“我若不求呢?”
雪雪不咸不淡道:“你依然可以救自己。”
中年人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雪雪道:“杀了我们,用你早已准备好的移花接木之法,你自然还是可以活。”
中年人如唱戏般,笑容突然消失,寒声道:“你却有自信可以活。”
雪雪道:“你却没有自信不做个死人。”
中年人负手而立,俯视着惬意的雪雪与浑身僵硬的小巡音,久久不语。
杂毛骆驼的叫声愈演愈烈,却终于平静下来。
两位壮汉敲门而入,踱步到雪雪身后,刀上滴着血,衣衫却很干净。
中年人问道:“现在,你可还有有自信可以活?”
雪雪揪住小巡音满是冷汗的小手,道:“现在,你却还是没有自信不做个死人。”
中年人面赛秋霜,问道:“阁下究竟是谁?”
雪雪道:“一个能救你之人。”
许是血腥气刺激得中年人血气上涌,他的的声音大了些,“你却不愿救我。”
雪雪道:“还有一个能救你之人。”
闻言,中年人低头凝视着小巡音,将之吓得连连发抖。
两位壮汉靠近了些,中年人却挥手将两人制止,对着小巡音抱拳一拜,道:“请姑娘救我。”
所有的压力都来到了小巡音这里,她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支支吾吾的。
见状,中年人将两位壮汉遣散,又拜道:“请姑娘救我。”
握住雪雪温暖的手,小巡音终于获得了些许勇气,急促道:“救。”
一个字,就像抽空了她所有气力,却也似带走了所有的压力。
小巡音顿觉轻松。
雪雪将其重新抱好,边倒茶边对中年人吩咐道:“去沏壶新茶来。”
中年人眼神示意两位壮汉切勿轻举妄动,眨眼间便已不见踪影。
不多时,他便端着茶重新出现,毕恭毕敬地将茶置于桌上。
雪雪道:“方才你若果真下毒,现在便已是个死人。”
中年人神色剧变,深深一拜,道:“不敢。”
雪雪一言不发,将一个白色小瓷瓶置于桌上,又拿出一个红木匣子摆了摆。
两位壮汉如同见鬼,惊惧交加,厉声喝问道:“这不可能,你什……”
中年人抢过话茬,拜道:“谢两位恩人救命之恩。”
再抬头时,哪里还有人影,他如释重负,瘫倒在地。
两位壮汉急匆匆跑来,却只听得中年人喃喃碎语。
“方才那人不知用了何法,将雾气凝霜却不落下,此刻桌上应有一片水雾,你们帮我看一看。”
两人一看,久不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