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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剩一秒生命的睡眼萌龙,不知因何延续了生命。
也许一开始,60秒的限制就不是给米老鼠的。
无论是开头的暗示,还是清晰无比的秒针流转声,都是一个针对米老鼠的局。
在他脸上,笑里明晃晃的带着刀,似乎仅剩一秒的残缺存在,完全不把对面之人放在眼里。
她不是伊莉雅,她远比伊莉雅强大。
在她周身,有一层无形却清晰的“膜”,但她身上的气息,却与伊莉雅一模一样。
那确实是阿拉德的气息,至少在赛丽亚眼里是如此。
在这层不断蠕动的膜里,漂浮的伊莉雅紧闭双眼,微微张开双臂,手掌摊开朝上,似在接收什么。
在这断时间内,睡眼萌龙并没有攻击他,而是在八道时空之门的中心停了下来。
八只小狮子出现在时空之门前,看着伊莉雅似乎很疑惑,它们齐齐地看向睡眼萌龙。
后者脸上笑意不减,点了点头。
“有点意思!”
他伸出右手,勾成爪状,似隔空抓住了伊莉雅,那层膜也开始了变形。
他缓缓往后拽,伊莉雅便随那层膜向着这边移动。
很快,他就把伊莉雅拽到了时空之门撑起的金色光幕附近。
待小狮子悉数重新融入时空之门后,他把那无形的膜给拽到了光墙之上。
那膜一触碰到金色光幕,就如一颗水煮蛋一般,整个快速地滑了进来。
随着其内的伊莉雅以及撑起膜的能量进入了幕墙之内,那层膜也消失。
伊莉雅身上骤然掀起一阵风,带着魔力斩击。
这魔力斩击威力不算大,毕竟只是自然逸散的能量,可在赛丽亚眼中,这魔力斩击颇为熟悉。
与银月湖湖面的魔力斩击极为相似!
“阿德拉的人,起床吃饭了!”
他似一个养猪的,在叫小猪仔起床吃饭一般。
虽然方式颇为粗暴。
右手拇指摁着食指,翘起兰花指,做了个“ok的形状,然后食指弹出。
依然紧闭双眼的伊莉雅直接倒飞了出去,撞到金色光幕之前,直直地从空中坠落。
在金色光幕前,还有一层屏障,看不见的屏障。
残缺的无之王的能力有所保留,虽然只有一秒的残留量。
伊莉雅的身体完全化为了一团扭曲的不可名状之物,却在慢慢恢复形状。
赛丽亚感觉到旁边索西雅的身体一直紧紧绷着,不免担心。
轻轻按着她的左手,她稍微安心了一点。
阿德拉,听起来与阿拉德极为相似,不知是何地。
似乎确信了就算彻底摧毁伊莉雅的身体也不管用,睡眼萌龙没有再对这可怜的女人出手,他开始在空中划来划去,虽然什么都没留下,不过断然不可能是在玩耍。
“在起源坍缩崩溃之后,王的统治力变得不再绝对,幸存的氏族成员于世界变得平行之际,分踞各界。而崩坏的起源碎片,被他们用于模仿世界,创造出了新的世界。”
他手上的动作依然在继续,却是终于开口说话了。
过于安静总会显得压抑。
“起源的力量分化为最初的“不变”——永恒之水,与最初的“变化”——物子碎片。”
他双手的动作终于变得明了了起来,不再鬼画胡。
“物子碎片形成了无生命的世界本身,而这些仿造而出的世界,被用于安置‘神’的子民,这些被植入的‘存在印记’全部来自起源,即使他们拥有不同的形态。”
他看着伊莉雅,笑着解释道,双手还在不断比划。
细看之下,似乎是在一手画方,一手画蛋……
“由于物子碎片的复制并非是倒模原理,而是镜像复制的原因,复制而出的世界会与原世界对称。自然,中心便是‘神’之所在。”
他双手在比划中缓缓靠近。
“而阿拉德由于是起源最后一个诞生的世界,复制的过程中,物子碎片消耗了过多的卡罗索的力量,使其陷入了沉睡。”
他盯着伊莉雅,笑意更浓,手上的动作却是画得越来越好。
“沉睡之际,卡罗索创造了二十四位使徒,自然就是阿拉德的十二使徒,与复制而出的被命名为阿德拉的十二使徒。”
他双手完全交叠在一起,一上一下,留下了一个圆以及方形的轮廓。
他的手离开那图案,图案开始变化起来。
“而由起源诞生的阿拉德接收了来自崩坏的格陵布拉德的卡恩,毕竟所有的生命都是同源。而卡恩呢,夺取了本属于阿拉德第一使徒的力量,顶替了第一使徒的位置。但受到‘神’之庇佑的原第一使徒却没有死,在阿拉德的某处重新凝聚复活,成了空有使徒之名却无使徒之力的‘第十三使徒’。”
那图案彼此慢慢远离,形成了圆在上,方在下的样子。
天圆地方!
他对着赛丽亚笑了一下。
看着伊莉雅完全恢复的肉身,他继续说道。
“而由于卡恩的介入,导致阿拉德与阿德拉之间的平衡出现了微弱的偏差。阿德拉使徒体内蛰伏的卡罗索之力开始显现,使徒们为了这份力量进行了争斗。”
那方形图案,已形成了一副国际象棋,而圆形之上出现两个点。
“阿德拉的胜者,镜像阿拉德仅剩的使徒,阿拉德的第十二使徒,米歇尔。并不满足十二份‘神力’的你,终于来到了阿拉德嘛。”
一道s型的分界线自圆的中心连到边界的线,形成了两仪之相。
下方棋盘内,其中一方的棋子不断自相残杀最终只剩下一个大大的棋子,棋子过了中线,棋盘出现裂纹。
而随着圆面两点其中一个不断膨胀,s的分界线开始严重变形,最后整个“天圆地方”骤然破碎消失。
伊莉雅重新漂浮了起来,平静的双眸内没有丝毫感情。
在她背后,有一片星海的缩影,正是阿拉德。
不对,是阿德拉。
这缩影将她衬托得犹如天神下凡。
而睡眼萌龙就显得很寒酸了,虽然他刚才一番话是在“世界”之中都找不到的绝密。
“我来,是因为你。”
我滴个乖乖!
“我,直男,喜欢纸片人。”
他笑里带刀,抬头看向那个已经走光的女人。
“你看起来很适合做绒布球。”
他笑得好像一个熊猫…
“你是来打架的,还是来卖画的?”
睡眼萌龙看着飘在天上的伊莉雅,这个老女人竟然穿着条安全裤,这真是个脑瘫发明。
心情郁闷之下,自然忍不住开始哔哔米歇尔的动作之慢。
虽然她看起来是醒了,不过眼中一片黯淡,显然还在迎接米歇尔的降临。
那阿德拉的虚影缩小了,有一部分融入了伊莉雅体内,并且还在继续。
想必要等全部融入,伊莉雅才会苏醒。
“儿媳妇儿啊,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啊,太好骗了吧。”
说着,睡眼萌龙就左手向前扔了个什么东西。
那玩意儿似乎是个球,上面还有印迹,不知是何物。
“那就是一个绒布球而已,不要在意。”
他笑得像个流氓,用目光狠狠地在伊莉雅身上抓来抓去。
完全不顾后者右手捏着绒布球,居高临下的没有高光的黯淡眼神。
“不管是萝莉控,还是永远喜欢纸片人,都是假的。”
“我喜欢啥你知道。”
“终于有人看穿了我的逞强,真是个温柔的好人。”
“红豆泥,有容乃大大概就是如此…”
要想让睡眼萌龙正经起来,除非让他去死。
他笑得像个沙比,还自以为很好看。
伊莉雅看着他,由于眼神空洞,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把这自导自演的流氓放在眼里。
不过,那绒布球,她不打算留在手里。
她右手一抖,就把绒布球扔了回去。
睡眼萌龙笑着伸手去接,那绒布球却在他眼前瞬间炸开来。
一道痕迹自阿德拉的虚影上,一直延绵至地面,斜向下击穿了那绒布球,自然也穿过了睡眼萌龙伸出的左手。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似乎难以置信。
绒布球被击穿炸裂,外层的布片撕裂成几块正往下掉。内部的绒毛瞬间在空中由一点向外缓缓飘散。
不过只是一个绒布球而已,有这么重要吗?
他都给震惊傻了。
自然不是因为手上流血了才被吓傻的,自己有多弱,他心里肯定有赫拉克勒斯。
“biu”,那虚影内又射出一道痕迹,睡眼萌龙一个后跳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然后,他那只左手上又出现了一道血痕。
根本没有躲过去。
在赛丽亚这边看来,他根本就是在被击中之后才跳开的。
难道十二份使徒合一的力量,比残缺的王都要强?
“不是米歇尔强,是萌龙已经弱了太多了。”
“biu、biu、biu……”
曾经的王,睡眼萌龙,现在在场中到处乱跑,可每一次射线,都会在他左手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你倒是上去砍她啊,跑有什么用。
“你仔细看米歇尔周围。”
德莱弗斯的声音接连传来,替睡眼萌龙解释道。
在伊莉雅周围,从阿德拉的虚影之内,延绵出无数线条,环绕着她快速移动。
那些发射出去的,仅仅是其中的极小一部分而已。
大概就像在九只大猩猩身上挑出几根毛发一样吧…
漠然的表情、空洞的眼神,似乎她才是将一切踩在脚下的王。
睡眼萌龙四处逃跑,虽然根本逃不掉。
他的左手上,在小臂中部,密密麻麻的血痕,没有流太多血,就像因干燥而略微出血的白眼球上那层红膜一般。
密密麻麻的血痕形成了一个圈,将他的小臂中部完全染红。
慢慢地,那小臂中部的血肉被逐渐剔除,虽然还是没怎么流血。
睡眼萌龙终于闭嘴了,只有到死他才会闭嘴。
伊莉雅就像一个厨师静心处理自己的料理一般,细心地剔除那小臂中部的血肉。
没有多少血流出,没有看到肉渣,那一圈肉又是去了哪里。
赛丽亚根本不敢往下想。
“我来,是因为你!”
这句话,真的让她不寒而栗。
大概有半厘米那么宽的肉条,已经完全消失了。
睡眼萌龙就像一个在会转动的轮胎型笼子里不断跑动的老鼠,弱小可怜又无助。
德莱弗斯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帮不了,等死吧。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脸上一阵白一阵惨白,又变成更加无力的苍白。
过气的王不如狗。
蛐蛐使徒而已,就把他当老鼠玩弄。
无论他怎么逃,伊莉雅就是瞄准了这条左小臂。
就算他阻挡,也不过是被完全射穿而已。
他只能像个猪仔,看着自己小臂上的骨头被剔得雪白,一直到出现一道白痕,再到,
其中一根完全断裂。
那根手骨完全被截断了,不断变薄的骨骼,终于是被截断了。
那断面处还有不可描述的液体流出。
睡眼萌龙紧咬着牙,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条断骨。
那不可描述的液体并没有浪费,全都消失了。
别人不知道,可他自己清楚。
伊莉雅那伸出舔着嘴角的小香舌上,有他的气息。
他紧紧握着那小臂前端,那里,是他的手。
依然阻止不了仅剩的手骨被剔得越来越薄。
仅仅隔了这么点时间而已,他就尝到了米老鼠曾面临的恐惧。
见过吗,很多说活够了的人。
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又有哪个真的能淡然接受。
他倒在地上,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已经几乎完全断裂的小臂。
他不断地踢着腿,似有什么趴在他身上。
从伊莉雅那调皮的小香舌上,赛丽亚清楚地知道睡眼萌龙为何会这样。
看得见的真实恐怖。
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小臂,将之捏得通红、变形。
即使如此,仍然感受不到丝毫勇气。
睡眼萌龙此时承受的恐怖,远比卡恩以及米老鼠强烈。
他能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一部分被人给吃了。
这是怎样一种体验。
大概就是如同刚死去的老人,离去的灵魂可以看见听到自己的子女说道“终于死了”,可是自己却发不出声音,动不了,只有慢慢消散。
甚至连泪都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