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访问:【】.2023txt.
枇杷君从枇杷山上冲天而起,稳稳地停在了厚土壁下,光滑的土壁上甚至还映出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整个幽暗空间的土石壁都是这种光滑的样子,倒是个还算不错的反光体,将仅有的一点昏黄灯光竭尽所能地发扬光大。
虽然还是暗,可不妨碍叶梓看清她的面庞。
第一眼看过去就是她的脸,那张在幻境中见过多次的脸。
好看、惨白,就是最直观的印象,也许是因为常年不见光的原因。
跟幻境里那个比起来,这个人头发稍微短了一点,瞳色也红了些。
常年不见光的话,黑色素的合成会受到抑制,长久下来就会表现为发色、瞳色、肤色等的淡化,整体上会由偏红向着偏白转化。
看样子,这个枇杷君在地底呆过的时间不太短。
所以也难怪她脾气暴躁。
只要是个女人,在地底呆久了,不暴躁那就是身体不健康的表现。
“我们就只有一块药田而已,你们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枇杷君身为老大,根本就不会跟手下讲道理,从来都是骂,直接骂。
“你们怎么不直接待到明天呢?明天再继续待到后天不是更好?”
格瑞拉与小天才鲨鲷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根本不敢回答。
也许在心底里,他们确实是不想回来的也说不定。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待在地底,这里确实不那么舒适。
只要还能抬头看看天,哪怕是在人间地狱般的大漠,也远比在地底舒服。
地底,从古时的传说,到现在的习俗,都不是活体喜欢待的地方。
但他们是断然不会顶嘴的,自讨苦吃实为不智。
枇杷君自顾自地滔滔不绝,丝毫不觉得自己头顶厚土的样子很滑稽。
终于,她骂累了,想起了正事。
“入侵药田的是谁的人?”
骂完过后,枇杷君进入了贤者时间,一脸索然无味地嫌弃地看着自己的两个手下。
两人依然没有回答。
然而枇杷君并不觉得意外。
“没找到人?谅你们也找不到,先下去吧。”
两人如逢大赦,战战兢兢地从这个奇怪的房间离开,顺手还捎走了几个枇杷。
枇杷君全程盯着两人,直到两人离开才收回了目光。
头顶厚土的她到底在想什么,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由于灯光过于灰暗,所以枇杷君眨眼的频率很低,大眼睛里只能看到一片星星点点,那是昏暗的灯光在她视网膜上的胡乱涂抹。
这样的灯光对一个美少女来说,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这是在犯罪。
犯罪的结果就是,美少女近视了。
如果没有近视,她是不会突然掏出个眼镜的。
戴上了眼镜的枇杷君徐徐落回枇杷山上,重新躺了上去,一手抓起一个枇杷就开始玩转了起来。
她在思考。
在那个幻境里,与她极为相似的某人,在思考时就喜欢一手拿着一个球状物玩转。
既然是闭上眼思考,那为什么要戴个眼镜?
身为一个能被称为将军的人,叶梓的直觉一直都是她很强大的武器之一。
安全起见,先加强隐匿效果。
身为一个修仙者,扭曲光线、空间等行为,真不算太难,无非就是对力场的控制而已。
最简单的一种,当属引力波,只要是个修仙的都会用,同时,它也是最难的,高深层次甚至会涉及时间。
叶将军虽然一膨胀就容易吃瘪,可隐蔽术从未掉过链子,这也是每次膨胀都能苟回来的最根本原因,没有之一。
果不其然,枇杷君在玩了一会儿枇杷后,神色失望地伸手扶到了眼镜上……
看样子是准备要摘下来了……就怪了。
扶着眼镜,枇杷君忽地坐起一个旋转,最终保持着那个姿势就坐在了枇杷山上。
从叶梓这个角度看过去,甚至还有点帅,当然更多的还是二。
叶梓的隐蔽术没有撤去,实际上她打算一直保持,因为膨胀过后仙力也跟着膨胀,用不完放着也是放着,不能浪费了恢复能力。
这就是膨胀的资本,也是膨胀的一种表现。
别人找不到,找到了打不到,打到了打不死,打得死的会先被打死。
坚信这四点,就是膨胀的开始与最终形态,俗称返璞归真,是一种境界。
枇杷君的境界果然还是太低,在保持了“真相只有一个”的姿势长达一刻钟后,终于丧气地摘下了眼镜。
敌人入侵之后必有行动,然而身为老大的枇杷君却连感知都感知不到。
这样的差距,在荒凉的大漠里,就是令人绝望的碾压。
而被碾压的一方,日子是绝对不会好过的。
“到此为止了吗?”
枇杷君失落地拿着眼镜,盯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小声地自言自语。
地底是如此贫瘠,老大的房间里也只有九盏灯而已。
这个房间,是这个组织的最核心之地,因为这里有枇杷。
这种水果也许在平日里很贫贱,大部分人看都懒得看一眼。
但在这里,它就是最宝贵的资源之一。
平常的营养价值暂且不提,光是枇杷的保水能力就异常突出,在现有的保鲜水平下,失水率几乎为零。
水,是一种很宝贵的资源,因为药田的原因,这片大漠里的水几乎全部不可以饮用。
但人们发现了枇杷,这种水果竟然能在这种恶劣的药田里存活,而且还长得很好。
这很反常,但它给了药人们最需要的东西。
这水果能解毒,解药田的毒。
一种水果几乎就解决了所有的生存问题,它促进了药田的发展,大批走投无路之人选择了投身这个行业。
但这条路可是不好走的。
“前天又死了三个,这次又会死多少?”
许是经历得多了,枇杷君苍白的脸上见不到多少表情。
“二狗子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就这样没了,他还有个耳聋腿瘸的娘啊。”
“该死的斗狂门,该死的林平之,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许是孤独得久了,即使有着再滔天的恨意,她的表情依然不见多少波动。
自言自语终有尽,略微泛红的眸中,昏黄的灯光摇曳不止,仿佛随时都会灭。
但是叶梓能感觉到她的心痛。
在那个幻境中,与枇杷君相似之人曾对着一盏同样晦涩的灯看了一夜,她就在身边。
现在,几乎同样的情景摆在了叶梓的面前,这一次,她也算是在枇杷君边上。
流在心里的泪,虽然听不见滴落,可那涟漪却泛起。
是去,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