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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狂门,在这片大漠中一直是霸主一般的存在,在这无法之地,它就是土皇帝。
他们盯上的人或物,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哪怕是尸体。
他们跋扈,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卑躬屈膝者自然可不死。
“啊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要笑死本神君了,还想让我投降,你咋不去配钥匙呢?”
在那片药田里,枇杷君凌空而立。
左手不顾形象地叉着腰,右手指着斗狂门的人就是一顿肆意的嘲笑。
“本神君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你们可太逗了。”
生死之际,再次立于骄阳之下,枇杷君就像发芽的种子一般活力焕发,与在地底下那是已是大不同。
斗狂门的人把这片药田围了个水泄不通,但他们是守信用的人。
今日日落之前,他们不会主动对枇杷君出手,这是门主的交代。
但显然他们也不会放任枇杷君随意离去,她可是这次的主要目标,容不得她不从。
也真是多亏了门主的交代,枇杷君才能在此呈口舌之利,不然怕是早被射成了刺猬。
她不能走,她本能地这样觉得。
在这片药田之外,斗狂门一定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个又一个陷阱,她相信他们可以做到。
谁让她的手下们都换了个主子呢。
“这就是斗狂门的孬种吗?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许是笑得接不上气了,她从空中直直掉落了下来,扑通就摔在了药田里,在药田里笑得满地打滚。
斗狂门的人,看着这个满地打滚的疯婆娘,皆是满脸鄙夷,但不会有人还口。
每一个门主点名道姓要的人,他们都得罪不得,谁知道门主是不是看上人家的美色了。
要果真如此,以后的路可千万不能走窄了。
要说生气,也实在是说不上,毕竟一个正常人被个精神有恙的人给骂了,都不会生气。
在大漠里,在斗狂门的人面前,其他人连狗都不如。
无能狂怒的事,他们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在意。
强者,有强者的高傲,他们就像上帝。
所有向着上帝而去的谩骂,就像是往天空扔斧头。
天空是那么高远,那么辽阔,斧头扔得再高,也触及不到天空的皮毛。
上帝说他要你,你便已是他的人,就算是死了,尸体也会被带到他面前。
斗狂门的人是这样跟枇杷君说的,谁知后者一听到这话就立马跟疯子似的狂笑不止。
原来笑得太投入是真的会摔跤的,还是从空中摔下来。
他们自然不会去扶一个傻子。
哪怕是曾经身为部下的十三个先锋,看着满地打滚的疯婆子,眼中也只有鄙视,甚至是幸灾乐祸。
长久的生存压力,夺走了他们身为人的一切。
“我啊,果然不是一个好老大,我要真是个神君该多好。”
毫无预兆地,疯婆子突然安静了下来,竟然惋惜地调侃起了自己。
围堵的人群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此前从未见过一个笑得涕泪横流的人能够瞬间平静下来,从呼吸到眼神,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就连精神有恙都做不到这样,这种程度的变化,当得起诡异二字。
“可惜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神了,我一直都知道的。”
人群不再高高在上,一股莫名的情绪悄然蔓延开来。
神,这个字在以前可是不能乱用的。
曾有一族,以神为名。
传言,在三十三天之上,有一界名为神。
此界与须弥世界不同,它是所有三千大千世界的制高点。
它是所有世界的终点,亦为起源之地。
神迹难寻,但每一次出现都是一场剧烈的风暴。
谁敢语怪力乱神?
身为三千大千世界世界的争渡人,对神不敬简直就像是在用筷子喝牛奶一样荒唐。
感受着斗狂门走狗们的恐慌和惊怒,枇杷君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看别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是一种享受。
“不过呢,神不在了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
心情大好的枇杷君甚至还轻声地吹起了口哨。
她悠哉地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躺在药田里,虽然看起来狼狈,可在那十三个先锋眼里已经变成了可怕的恶魔。
恐惧、羞愤,还有各种难以言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的脸色极其难看。
恶魔,复苏了,那个恶魔。
能当老大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弱女子。
“你们怎么了,那个女人怎么了,快说话!”
在十三人身旁,有一个明显地位比较高的大胡子,此刻正一脸急躁地厉声质问起来。
身在大漠久了,他们的感觉比狼都敏锐。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还没来就已经带给了人群难以抵抗的恐惧。
但十三人却如同着了魔一般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怎么了,快说话!”
膘肥体壮的小头目越来越急躁,眼中一片狰狞。
他依然得不到回答。
“混蛋!”
哐当一声,小头目抽出短刀,紧紧地握在手里。
“不说话就一刀宰了你们!”
他愤怒地咆哮起来,脸上青筋暴起。
“草!”
手起刀落,一人应声倒下,仅剩的身体竟然还在颤抖。
当面杀人,就像一颗火星引燃了炸药,压抑的氛围骤然爆发。
“鬼啊!”
“鬼……鬼……鬼……”
有人惊惧,有人绝望,但他们无一例外在逃跑。
晴空万里之下,包围圈骤然溃散,慌不择路的人群互相推攘,黄沙地上很快便已满是狼藉。
黄沙染红,恶魔还未动身。
十三个叛徒死了一个,还有十二个,此刻皆是五体涂地。
在以前,他们不是没有经历过危难,但每一次都能苟延残喘。
曾有多少次绝望被化解,现在他们就有多绝望。
“我呢,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但我死之前都会一直保护你们……”
“我呢,不要求你们英勇善战,但我讨厌叛徒……”
这些曾经的话,到底是如何忘记的。
直到恐怖降临,十二人才想起,他们从未见过枇杷君战斗的样子。
究竟是怎样的化险为夷,对他们来说是从什么开始变得不重要了,已经化险为夷才是他们关心的。
路,是可以被自己走没的。
“你们……很好。”
她的声音依旧,他们不敢抬头看她,却知道她一定已经不是那个曾经熟悉的人。
也许,就算是曾经,也根本就不是熟悉的。
“好妹妹啊,你家林姐姐来找你了。”
略微泛红的枇杷君笑得和蔼可亲,轻轻地从药田中漫步而去,玄色的身影就像一条画卷里的鱼。
这片药田,终究是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