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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时不解。
这才初次见面,在此之前白煦怕是连她的存在都不知晓,而她自问自打了照面以来的表现也没有不妥之处,那么他的不喜从何而来?
这样一想,她就如实的问了出来:“白煦道友,我不太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白煦闻言脚下走得更快了。他虽然不欲她对自己纠缠,但是教养使然,却也很难对她口出恶言。
先前那话已经是最重的了,没想到她听了之后不仅没有恼羞成怒转身离去,反而这么直楞楞地继续追问了起来。
比最重更重的话,那就是恶语狂言了。面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也许有那个心但毕竟还没有付诸行动的无辜女修,他说不出来。
若朱瑶时清楚白煦下山以来所经历的,就会理解他为何对她的主动结交表现得如此冷漠避讳了。
因为这少年是真的想不到旁的办法去礼貌而有效地让缠上来的女修死心了。
修士不讲年龄,只按修为论资历,达者为先。
而以白煦的天资,到达与他修为齐平的女修基本上都两百多岁了,而这个年龄层以下的、修为低于他的女修不知凡几。
白煦的天才之名传出后,更是不少这样的女修视他为香饽饽,对他趋之若鹜,有意制造邂逅的机会。
白煦下山只为历练,而沿途遇到的认出他或没认出他的众多女修,看清了他的骨龄和修为之后都开始频频向他讨好。
一开始不明所以的他还能保持着礼貌疏离的态度婉拒她们的接近,但是到了后来,一些女修就变本加厉,开始想尽办法去纠缠他。
害得他一段时间以来见到女修就避开,有如惊弓之鸟。
有一次白煦无意间听到有两个女修提起他的名字,于是悄悄地潜在一旁听了墙角,竟听到她们在讨论说什么正因为他的年纪够小,所以阅历够浅,才更容易得手。如果等到他在外行走的时间长了成熟了,就不那么好诱哄了。
竟然对他用了“诱哄”这种词!当他是像朱瑶时一样的小女修么!!
白煦一回想起这一段来总是特别的气愤。
瑶时见到白煦莫名其妙突然就气鼓鼓起来更加疑惑: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这白煦道友真的是有点太爱生气了。
她见白煦不说话,自己也不再开口撩嫌,只不时打量他一眼,心里琢磨着这少年在气些什么。
女修那明晃晃的视线丝毫不加掩饰,白煦忍不住侧目瞪去。
目光相撞,他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恍惚,莫名地感觉这女修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的茫然,让她看起来懵懂无辜,就似是毫无杀伤力的小灵兽般,让人心里生不出恶感。
白煦向来自持克制,在下山历练之后一颗心在面对自己抗拒的事物时更是会变得冷硬。
突然间对于自己不喜的陌生女修之流没有那么反感了,意识到这一点的他顿时就有些慌神。
若是自己一时心软态度温和起来,而她趁机得寸进尺,同其他女修一样进而缠着非要跟他“谈心论道”的话怎么办?
想到这里白煦心里一凛,撇开脸粗声答道:“你用不着明白,反正不该有的念头别有就是了!”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冷脸和拒绝之意,瑶时一时间不由有些怔忪。
朱瑶时是被凌尘门的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疼着长大的,她是宗主的关门弟子,师兄师侄们又比她年长很多,再加上她自己机灵聪慧,又不好恃宠而骄,大家都对她很是真心爱护。
偶尔跟着师尊出门,在山下的世界里也是老幼皆笃,无人不喜。
可以说,自从入了宗门以来,瑶时还是第一次遇到白煦这种无缘无故就给她甩冷脸的。
瑶时忽然有些不合时宜地觉得,这种感觉还有些新奇。
但是他越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冷淡,她就越是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想她当日出发来参加论道会之前还在师尊面前自夸过像她这么温婉可爱的女修怎么可能有人与她合不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瑶时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回头看了一眼单岱。她有点想问问师侄,是不是她自信过度了?
单岱早就不满了。
他不知晓白煦的经历与心理活动,甚至连小师叔的心中所想也没看出来,然而单听那白煦言行间的慢待之意就让他不喜极了。
前头只因见小师叔也没气恼,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所以才没敢出言搅局。
但是眼下看小师叔这番表情,分明就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他如何能继续忍受?
瑶时确实是有些小委屈,不过显然单岱出于护短的心理把这点委屈给无限放大了,只觉得眼前的这两个天乾宗的弟子真的是一个顶一个的面目可憎。
正在单岱怒极间,四人行至山下的灵鹤栖息院落。
现场要上山的修士还不多,瑶时他们刚走进院门,从灵兽棚里就哒哒哒地冲出一只灵鹤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驮他们下山后瑶时给开了小灶的那只。
“小师叔,我们走。”再与天乾宗这二人待一起,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开揍!单岱顾不得失礼之处,直接拽住了小师叔的袖口,带着她越过了本来走得比他们略快了半个身位的白煦与牧峥,迎着灵鹤走了过去。
甩脸而已,谁还不会甩来着?
灵鹤冲出来果然奔着目标的,发现单岱他们也记得它之后欢快地昂首鸣叫了两声,哒哒两步冲至跟前,脑袋一伸蹭向了瑶时的掌心。
瑶时被它逗得心里那点儿小委屈早就烟消云散得没有痕迹了,顺势摸了摸它的鹤头,一纵身跃到灵鹤背上,本来还礼貌地想回头跟白煦他们打个招呼的,单岱却一拍灵鹤的脖子:“走罢。”
灵鹤马上便张开翅膀,驮着他们飞上半空了。
“呵呵。”单岱扭头看了也乘上了灵鹤的两个天乾宗弟子一眼,很是不屑地冷哼,“结丹境一重的修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师叔,你的修为虽只是筑基境大圆满,但你是五岁后才入的门,人家可是宗主之子,三岁就开始修炼的。
“足足比你早了两年入的门,也就是说修炼的时间比你早了两年。多了两年的时间才领先一个小境界,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可鼻孔朝天看人的!
“如果小师叔你修炼的时间跟那白煦一样,修为早就超过他了!所以论天资肯定还是小师叔你更胜一筹的!”
先前若不是因集市里人多,他顾及到小师叔的感受以及宗门的脸面而加以忍耐,否则他定会与那目中无人的俩睁眼瞎淋漓尽致地吵一架!
而眼前若不是想起荀清师兄叮嘱过的别在论道大会期间惹事,又生怕会连累小师叔被师祖责怪,他早就动手了!
真的是越想越气人!!
瑶时闻言笑意浅浅,似是丝毫不受单岱言语间的愤愤之意所影响。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单岱的胳膊,有意去模仿师尊说这话时那历尽沧海桑田后的云淡风轻语气:“尽其在我,行止由心。”
当时她还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我是磊落光明的,已经尽我所能,然而对方的反应却不是由我所控制的,因此即使他人的态度莫名蛮横无理,也用不着过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