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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堂馆驿的一间宽大的客房里,鸿毅正站在窗前,望着石铭城车马喧哗的街市,焦虑的思考着对策。然而,无论他怎么左思右想,还是感到有些焦头烂额、应付不过来。
这几年的秘密修炼,让他与世隔绝。所以,这几天的考察让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来到石铭城的第一天,他坐在马车里,就见到一袭黑衣的清风那招摇的身影。
“汪扬,你去打探一下那个黑衣人是谁?”鸿毅吩咐道。
汪扬很快返回来,禀报道:“老爷,那个黑衣人是银髻宗的清风。”
鸿毅疑惑不解的问道:“果然是他,可这里是黑骡军团的地盘,银髻宗的大杀手清风,为什么会如此目中无人、狂傲不羁?”
汪扬低眉顺眼的答道:“老爷,据说,武行榜上排名第十的清风一贯就是这种做派,无论他走到哪里,见到谁都是这副德行,甚至是神掣和神胤也不能把他怎样。”
“汪扬,你马上给我搞清楚,银髻宗的清风,为什么会在这里?”鸿毅又吩咐道。
第二天,当鸿毅坐在马车里,又见到趾高气扬的清风时,顿起杀机,先顺手干掉银髻宗的一个大杀手,一解心头之恨。
此时,汪扬也打听清楚了,向他报告道:“老爷,清风是银髻宗少宗主神织的保镖。神织和垠戈川都在石铭城,住在黑骡王韩凌霄的府邸,而清风独自住在垠戈川的宅院里。”
鸿毅听罢,更是喜出望外,银髻宗的少宗主神织也在这里,找机会一并除掉。
然而,第三天,当鸿毅坐在马车里,恰好看到迎面而来的清风时,大惊失色,这不是他的长孙枫翔吗。他飞身下车,悄悄跟踪,仔细查看,立刻断定,清风就是枫翔。这顿时令他心如刀割,五内俱焚。他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回到马车上,面无血色。
而恰在此时,栗竺又前来禀报夕照楼台的详细情况。
“老爷,枫尘少爷和夏雨芊的确住在夕照楼台,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梓云山的穆梓莘也跟他们住在一起。”栗竺低头哈腰的站在马车旁说道。
鸿毅镇定了一下自己,“嗯”了一声。
“老爷,媛颖小姐已经结婚,而且有身孕了,她的丈夫是黑骡军团的将领,名叫殷石,也是我们珩国人。他们也住在夕照楼台。”栗竺又禀报道。
“知道了。”鸿毅被清风的事情搞得犹如万箭攒心,还顾不上多思虑一下媛颖的事情。
“老爷,我敢断定,那个殷石正是前太子殿下金九。”栗竺又禀报道。
“你说什么?”鸿毅听后一跃从马车里跳下来,揪住栗竺的衣领吼道。
栗竺虽然惊恐不已,还是俯首帖耳的说道:“媛颖小姐的丈夫殷石正是前太子殿下金九。”
鸿毅差点儿跌坐在地,栗竺一把搀扶住他,把他扶上马车,马上赶回大堂馆驿。
经过一宿的休息,鸿毅从头一天的目眩神迷中恢复了过来。汪扬和栗竺还在分头行动,查实清风和金九的确切行踪。
此时此刻,鸿毅似乎忘记了自己来石铭城的真实目的,一意孤行的要决断清风和金九的事情。
午时不到,汪扬和栗竺就都赶回来了。
汪扬先禀告道:“老爷,清风独来独往,白天为神织操办事务,晚间回到自己的住处。”
栗竺禀告道:“老爷,金九和枫尘少爷一起,白天在黑骡军团军校训练士兵,晚间一起回到夕照楼台。”
“下午我们就行动。”鸿毅果决的说道。
晚间,清风回到宅院,仆人已经将酒菜摆好,他坐到餐桌旁,惬意的一面进餐,一面翻看刚买到的风云阁“玄界要闻录”,遐想着,再过几天,上面的最热门新闻就不再会是江岚儿、钺国太子紫藤了,一定还会是神织的惊人举动。
他还在自我陶醉之时,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强力袭来,威力之大,让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动弹不得了。
难道是被垠戈川发现了,前来袭击他,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可是,在石铭城,又有谁会有这能力将他如此制服,那个楚潇何也没有这种可能。
终于,那个人现身出来,清风一见,不说是魂飞魄散,也是心惊肉战。原来,正是他今生今世最不想见的人,他的祖父鸿毅。清风顿感绝望至致,想不到自己的日子就这样到头了。
然而,鸿毅却用他那洪亮的声音,亲切的说道:“翔儿,我没有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当年,你和你父母的离去,让我受到极大的创伤。即使没有找到你的尸骨,我还是在你父母的陵墓旁,为你竖起墓碑,逢节必要人去祭奠你们。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而且,一直都是跟我们的仇敌在一起。你的父母若是地下有知,怎么能够安息?你还有个亲弟弟枫尘,你也置他于不顾,不念兄弟手足情深。你心里更是没有把我放到眼里,从来不想着让我得到一丝的慰藉。”
“祖父大人,我很抱歉。这么多年来,我的确是一直都跟仇敌在一起。当年,我作为战俘是要被处死的,但是神织将我救下。从此,我成为她的保镖。她的父母也是在那场大战中死去的。由于同病相怜,我就留下来专门侍奉她。如果我回来见您,那您肯定不会再让我跟随神织。”清风辩解道。
“你对她那么忠心耿耿,可她还是嫁给了别人,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再说,我们宣武陵府是什么家族,岂能因为她救了你,你就低三下四的去侍奉她?”鸿毅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祖父大人,就请您放过我吧,权当我不在了。这样,您眼不见心不烦。”清风恳求道。
“银髻宗正在厉兵秣马、剑拔弩张的准备侵入我们珩国,而你却投靠敌人,于家于国你都是败类,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鸿毅越来越难以压抑心中的怨气。
“祖父大人,我和神织正准备赶回奕国去,制止他们发动对珩国的侵略战争。神织是银髻宗的少宗主,他的爷爷是神胤,外祖父是神掣,她一定能够劝说住他们发动新的战争。”清风极力劝说道。
“枫尘和媛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鸿毅突然改变了话题。
“他们都知道了。”清风如实回答道。
“他们没有要求你回到宣武陵府?”鸿毅厉声问道。
“没有。”清风摇摇头。
“是你不肯,还是他们没有要求?”鸿毅穷追不舍的问道。
“是我不肯,所以,他们也就没有那样要求。”清风还是如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