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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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休语没经历过真正的严冬。

  她也没有经历过四季,在她眼中,春夏秋冬一个样。现代有空调,有暖炉,有各种各样的高科技产品,每一天都被熟悉的事物所包围。

  她没见过雪,也没见过冰。

  只知道冬天很冷,夏天很热。

  这是在人类社会里长大的孩子对于四季浅薄而卑微的认识。

  所以当雪花从天空飘落时,她还是呆愣的。

  仿佛在一刹那,突然就入冬了。

  她还记得昨日刺眼的阳光,记得火焰铺面而来的灼热……怎么突然就下雪了呢?

  顾休语难得文雅一把,看着洒洒洋洋的大雪,张口吟了句:“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然后她就感到了冷,浑身哆嗦的冷。

  卷着厚厚的“羊毛毯子”,抱着暖宝宝小乖,顾休语从卧室慢慢地走出来,到客厅找到自己之前缝的护腕和鞋子。

  因为她担心这里的冬天太冷,哪怕裹着“羊皮大衣”也会冷,而且万一漏风进去可不好受――她里面穿的都是短衣短裤。

  把护腕戴好,又穿好没有鞋底的鞋子。顾休语形似野人地又走回卧室,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太冷了,她都不想下去。

  但在树上又不能生火。

  两头掂量了一下,她决定等九点,太阳差不多出来的时候再下去。

  她抱住暖呼呼的小乖,在阿崽叽叽喳喳的叫声中重新睡过去,顺便在手机上设了一个九点闹钟。

  忽然,她重新爬起来。

  因为她想到,这个家是一家四口。

  下面还有只等投喂的大乖啊!

  等她披着厚厚的羊皮大衣下去时,大乖几乎和雪融为一体了。它乖巧地等在树下,那双澄净的蓝宝石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仿佛在诉说无限委屈。

  顾休语干咳一声,从梯子上跳到雪里。那雪并不厚,她一脚踩下去,咔擦咔擦的把雪踩结实了。

  然后她在雪里摸索着,找到昨晚留下的火堆,掀开上面的石头,翻出几乎快要熄灭的梧桐枝。

  不过那也只是几乎而已,“凤火”是不会熄灭的。

  才过一会儿,她的手就已经有发红发肿的迹象了。

  顾休语不敢耽搁,继续翻开周围的石头,清完周围的雪,然后从仓库里抽出柴火,生火做饭。

  今天的早餐是肉汤加果泥。

  两个仓库在大雪中互相依靠,身上一片雪白,和大乖一样几乎看不见了。

  顾休语拿着树枝扫雪。

  在现代,冬天绝对是最惬意的季节。只要躺在家里,开着空调玩手机就行。

  但在异世界,顾休语的日常任务被迫加上一项扫雪,日子过的比之前两个半月更累。

  在一片白茫茫中,是很难分辨方向的。她看不见任何除去雪之外的任何事物,就连北面的森林都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顾休语嚼着干巴巴的肉干,一脸的生无可恋。

  大乖在经历了一个月的疯狂吃吃吃之后,又重新变回清心寡欲的大白兔。

  它吃完自己的那份果泥之后,就在默不作声地在一旁吃草了,看都不看那锅肉汤一眼。

  也有可能是因为里面没有真正的、新鲜的肉的缘故。

  顾休语草草地解决早饭,然后循着她之前清理出来的小路,踩着雪来到河边。

  河水出乎意料地没有被冻结,甚至还冒着热气。牛奶鱼在水里快活地游动着,与周围的寒冷格格不入。

  顾休语的双手被冻的青青紫紫,碰一下都疼得厉害。

  见此,她二话不说把自己的手伸入河水中,果然好受了很多。

  这水居然是温热的――不,应该说这条河的水温就没变过。

  之前还没有感觉,热的时候觉得河水清凉,等到现在冷的时候才发现这一点。

  不愧是异世界的神奇河流。

  顾休语蠢蠢欲动。

  还有比在大冬天洗个热水澡更舒畅的事情吗?

  ……

  冬日的温泉,非常舒爽。

  她穿好衣服,缩在毛茸茸的大衣里,把湿答答的头发拧干,快速地跑回去生火取暖。

  她非常天才地给大衣留了个帽兜,这样就不会把她的耳朵冻肿了,也不会把她吹感冒了。

  因为无角羊的毛也是白的,做出来的皮衣自然也是白的。

  顾休语现在与周围的雪完全融为一体了。

  她突然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强烈的安全感,觉得没有生物能在雪堆里分辨出她,并伤害她。

  再次感谢大乖为这身衣服的付出。

  坐在火堆旁边,慢慢把头发烘干。

  虽然她现在可以徒手掐火,但……她的头发和衣服都不防火。她不想把这件珍贵的羊皮大衣糟蹋了,更不想留光头。

  本来她就很黑了,齐肩的长发要是没了,她岂不就更丑了?

  ……

  冬天基本没什么活动。

  顾休语每天都在睡醒,吃,吃,吃,睡这五个步骤反复循环,反正她不缺食物,两个仓库里的食物足够坐吃山空地吃上两个月。

  大乖除了每天定时来喝热牛奶之外,其余时间完全不见踪影。要不是它每天都来,她都要怀疑它去冬眠了。

  小乖身上的毛发更加旺盛,简直就是一团圆滚滚的小肉球,而且还特别暖和。

  顾休语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它――用来暖手。

  阿崽在某天早晨,成功地学会了飞,然后一点也不恋家地天天出门觅食,直到傍晚才回来。

  顾·老母亲·休语对此表示非常伤心,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就总想着离开家……难道她做饭的手艺真的有那么糟糕吗?逼的小小的阿崽不得不自己出门觅食……

  于是闲的没事干的顾休语开始锻炼自己的厨艺。

  事实上,她对于每天的肉干加果泥套餐已经看不顺眼很久了。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更何况这份套餐还不是那么好吃。

  在前不久,她囤积了一批味道不明的“蔬菜”,现在她决定每种植物都实验一遍,争取做出更好吃的料理。

  也是运气好,她居然真的在里面找到不少和现代香料差不多味道的植物。

  比如说长的很像百足虫的辣椒……只是长的像,其实实质上还是植物的果实。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还以为那棵树上爬满了蜈蚣呢,后来才发现那只是果实而已。

  在异世界,辣椒都长成虫子的样子了。

  甚至她还发现了一种可以生产植物油的果实,不过数量稀少,现在只剩下几枚种子孤零零地躺在她的仓库里。

  她打算等来年春天种到地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