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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艾瑟尔,好久不见。”一大把胡子的克莱因动作僵硬地打招呼,声音机械,又冷又硬。
和顾休语一起走进来的艾瑟尔神色沉稳,温润尔雅地笑道:“的确很久不见了,克莱因。”
白塔之主抓着魔杖的手抖了一下,随后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努力用正常的语气说道:“不知道你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魔药?禁药?上古卷轴?还是……咳咳,为了那件事。”
艾瑟尔含笑道:“没什么,只是来看看我的夫人。”
哐当一声。
克莱因的魔杖掉到地上。
他的表情惊讶的几乎扭曲,长长的胡子都无法掩盖他的震惊,仿佛走在大路上被凭空出现的流星砸中的无辜路人。
他咽了一口口水,“这个消息实在是……实在是太令人……我是说,太令人感到欢喜了。”
何止欢喜,简直刺激。
老年人的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事件主角之一的顾休语对此表示可以理解。
克莱因弯腰捡起魔杖,朝马修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快去沏茶!”
捏着长勺搅拌液体的马修感到了绝望。不是您让我来看着这锅魔药的吗?怎么突然又要我做别的事,真当他有分身术不成!
“沏茶沏茶……导师,我们这里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只有咖啡!最后一包茶叶早在三年前就被您从六十七楼扔到土里了,您还说,又苦又涩的东西,要它做什么!”马修说道。
克莱因尴尬地咳嗽两声,嘟囔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艾瑟尔笑了下,唇角拉开从容的弧度,看似客气,却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不需要。”
克莱因瞬间就不说话了。
“那……”安静片刻,他底气不足地说,“既然你已经来了,要不要去塔底看看那件东西。”
艾瑟尔微笑道:“好啊。”
安娜莉卡看得啧啧有声,“我来了白塔这么多次,就没看见他对谁这么客气过……该说不愧是魔王吗?”
顾休语正在沉思,忽而问她,“……白塔存在多久了?”
安娜莉卡怔了一下,回答道:“白塔的存在时间已经漫长到无法计算,我们只知道几千年前它就伫立在这儿……不过克莱因自称是十年前来这里的,而利利斯的建国不过才三年。”
顾休语摆弄起厚厚的手札,颔首道:“我知道了,对了,你要看看这些东西吗?”
安娜莉卡对这些想来不感冒,瞥了一眼后就说,“这些不是上古遗物吗,我又看不懂,倒是你居然能看懂,着实让我惊讶了一番。”
顾休语抿了抿唇。
可这上面是一笔一划的中华汉字,是你上辈子的母语。就算计算公式可以忘记,但是写了十几年的语言文字……真的就这样忘掉了?
她低下头,看见手札最上层的纸张的最后一段,它的开头这样写着:
“似真似假,记忆也并非真实。”
她呼出一口气,眸色复杂。
一直攥住衣角的顾小语左看看右看看,松开手,悄悄从门里溜出去。乌鸦正落在她身边,见此刚要发出尖锐的叫声,就被她一把抓住脖子,捂在手心,偷渡出去。
黑暗之王:“……”
顾小语竖起食指,神神秘秘地说:“嘘,不要说话,我们一起去找乌姐姐。”
……
厚厚的手札被翻开,有些句子语法凌乱,仿佛是方块文字被强行捏到一起,没有丝毫的逻辑性。
偶尔也会看见可以入目但仍旧难以联系上下文的句子,似乎是某个穿越者精神状态糟糕时写下的随笔。
“已经可以确认,关于我的过往与记忆,都被人篡改过——我到底算什么?是神的试验品,还是故意的错误?”
“那个人,坐在我的面前,可我无法看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胸前的黑色十字架——那代表什么?”
“我究竟是邓洛云,还是菲斯希尔·查尔斯?”
“父亲说,我是女巫,他让我离开,永远不要再回来,否则就会烧死我。”
“他又来了。”
“有人说,让我回到我应该生活的那个世界,而他愿意替我付出本应该由我来支付的代价,我拒绝了。”
“我遇见了女巫,她让我滚开。”
“我没有,我把她推到湖里,她发出愤怒的尖叫——林子里飞出黑色的无声火,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从此处开始,笔迹逐渐潦草,后面是完全不同的内容,更加具有条理性与逻辑性。
“我是穿越者,邓洛云。”
“我要在此记载我的故事,嗯,大约是一个普通人成神的故事,也许还有爱情故事。”
“首先,你必须明白,这个世界疯狂而可爱——好吧,我是说有人在编写故事,我不知道祂是谁,但我知道祂不喜欢有人违背祂的意识。”
“知道这一点就很简单了,你只需要不停地违背祂的意识,改写祂的故事。”
“只要你能在祂疯狂的报复下活下来,你就会成神,听起来挺简单的对吧?”
“不管你怎么看,总之我是这样做的。菲斯希尔这个身份本来的故事相当悲惨,我不喜欢,准确来说,我相当讨厌那个本来的结局,所以……你懂的。”
“这让我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源神,数字排名第三的幸运之神,听起来这个封号相当不错。”
“我还没见过其他的八神,据说祂们脾气古怪,很难相处——说远了,让我继续来告诉你,身为一个穿越者,要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嗯……我想了想,发现想像个人那样的活着,非常有难度。”
“好吧,还是让我来给你们打个好基础……嗯,先推行宪法什么的,依法治国才是王道。”
“上次说的那个宪法什么的,我失败了,因为神明无法干涉世界——这条约束只针对我。”
“呵,让我猜猜,肯定是那个傻不拉几的持笔人做的——持笔人是我对那个写故事的人的称呼,可以说相当客气了,比起祂对我做的事来说。”
“既然无法改变世界,那我就创造一个独属我的小世界,让中华文明在异世界焕发生机。”
“这次持笔人没有阻拦我,祂忙着编故事,不停地编故事,为每个人编故事……我觉得祂迟早会被自己笔下的人物找上门,被悬挂在十字架上,处以火刑。”
“我再次见到他了,黑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