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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全场的顾休语觉得自己来与不来都一样,反正主场是安娜莉卡和哈伦,还不如舒舒服服地窝在房里发霉呢。
谁知谢尔瑞一低头,跟她说了句,“你的朋友在找你。”
顾休语下意识地看了看安娜莉卡,人还完完整整地站在那儿,所以这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朋友?
谢尔瑞多解释了一句,“他叫皮克斯。”
哦,皮克斯啊。
还真是阴魂不散。
顾休语木着脸哦了一声。
“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
“维维安没有追到伊浮柯来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那就好。”
顾休语把心放回胸腔里,又不急不慢地吃起葡萄,手心的印记偶尔被阳光照到,露出绯红的一角。
谢尔瑞看见了,但他没说什么。他忙着把一大圈人赶回白宫,还要提防安娜莉卡这位小祖宗趁他分神时跑回去找殿下掐架——她之前的确做过这种事。
好不容易把人都安排妥当了,谢尔瑞连坐下来喝口茶都不肯,步履飞快地走回去,看上去短时间内是不会想再见到她俩了。
顾休语坐在坐垫上,抱着软乎乎的兔子,闭眼享受吹拂而过的清风,仿佛再次感受到和艾瑟尔生活在树屋的快乐。
安娜莉卡跪在椅子上,趴在窗口看,大裙子惨遭蹂躏,里面的裙撑差点骨折。
顾休语听到她的裙摆里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安娜莉卡完全没有高危人物的自觉,嘿了一声,眯着眼睛笑起来:“谢天谢地,他终于走了。”
顾休语说:“我觉得该说这话的人应该是谢尔瑞。”
安娜莉卡扭过头,强调道:“别忘了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我和你才是战友,而不是他!”
顾休语:“我很清楚,你放心,只是有时候站在客观角度来评价一番而已。”
安娜莉卡:“……”
她理了理思路,想起自己刚刚说什么:“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在于今天晚上谢尔瑞不会再出现在花园里了。”
她顿了顿,卖了个关子,“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
顾休语不太确定:“意味着他可以睡一个好觉?”
安娜莉卡的目光看起来想吃人。
她麻木而平静地说:“这意味着我们今晚可以翻墙出去。”
顾休语送出啪啪的两声掌声,没了。
空气尴尬的要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茫然无辜,一个冷漠气恼……
看着看着,两人又弯起嘴角。
顾休语抱着小乖,笑的很是温柔,斑驳的光影透过彩色玻璃落在桌上,流淌着脉脉含情的气息。
安娜莉卡则是轻狂的大笑,恨不得让每个人都能看见她心中的快乐,看见她眉眼里的每一份动人。
她笑完,喘了口气,恢复平静:“顾语语,你果然还是这个性子,跟你哥一模一样。”
顾休语嗤之以鼻:“谁跟他一样,我可没他那糟糕的坏脾气。”
安娜莉卡照着镜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型,像是随口一说似的,“想回家么?”
顾休语的睫毛颤了颤,“能回去吗?”
安娜莉卡固定住发卡,说的很慢,生怕顾休语听不清,“有个机会……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很久之前吧,摆在我面前,说让我走。”
“但是对我来说,那是上辈子的事了,我回去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你……可我知道,人总是要长大了,已经过去十年了。”
展翼的蝴蝶发卡颤了颤。
“我不仅是于歌,也是安娜莉卡。”
“我的母后,我的亲人,都在这里,他们对我很好……而上辈子除了你,没人对我好……”
“所以我说,算了吧。”
她放下手,发卡固定的牢牢的,没再晃动。
她扭过头,挑眉道:“虽然再找到那件物品有点难,但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你想回去吗?”
顾休语抬头看天花板,好半晌没说话。
过了许久,她问:“那这个世界的人也可以离开这里吗?”
安娜莉卡怔了一下,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茫然道:“应该也可以吧?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顾休语揉着兔子,重复道:“代价……”
忽然,她笑了,“想回去,怎么不想回去?我又知道于哥你现在活的好好的,没什么牵挂了,回去好好过日子,我可是答应你要拿第一的。”
安娜莉卡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
这次谈话结束后,顾休语难得过了几天好日子,不需要担心这,担心那,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整天吃吃喝喝,美名其曰养精神,实则偷懒摸鱼。
幽灵小姐芙拉蒂斯仍在沉睡,但顾休语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苏醒过来,伊娃更是给出极为精准的日期。
伊娃:“回答,灵体修复进度已达63%,预计四天后完全苏醒。”
当天晚上,安娜莉卡提着一裙子的冷兵器去翻墙。谢尔瑞的确没守在那儿,站在那儿的是衣衫单薄的哈伦,就披了件丝绸织成的外袍。
王子殿下站在那儿就美的像张风景画,薄唇轻启,声音动人极了,“我昨天听说你想去白塔找马修?”
安娜莉卡当场拉下脸,冷哼一声扭头要走。
哈伦不按常理出牌,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去,我不拦你,也不打你。”
安娜莉卡将信将疑,“真的?”
哈伦笑着说:“你出去试试,看明天早上我们尊贵的女王大人会不会派兵推到白塔,把马修揪出来,挂到十字架上。”
安娜莉卡瞬间黑了脸,骂道:“无耻!卑鄙!小人!”
哈伦心安理得地按了按衣肩,“偷跑出去的人又不是我,这些话送给你自己吧。”
他歪头看了一眼打酱油的顾休语,不说清是冷嘲,还是热讽,“谁叫你不光自己要跑,还要带着别人跑呢?”
顾休语靠在墙角,一句话也不想说。
安娜莉卡扔过去两只高跟鞋,又伸手要从裙褶里掏武器。
看那架势,顾休语十分担心她会摸出一把大刀横扫全场,连忙把人劝回去。
哈伦看着,笑容更大,“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吧,据我了解,奥莉加女士和那个小修女会参加安娜莉卡的成人礼,到时候你们若是碰上来,啧啧……”
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肯定要被好好教训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