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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休语小心试探：“我记得，伊浮柯离兰德好像还挺远的……”
谢尔瑞嗯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只负责带路，不负责解答。
顾休语戳了戳下线的导航，“塔斯，你活了吗？”
塔斯摘下耳机，把她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心情不错地说：“刚刚在打boss关，怎么了？”
顾休语：“我想问一下，如果我挂了，你会怎么样？”
塔斯：“以亡灵的身份飘上三五十年，然后魂飞魄散，再无复活的可能。”
顾休语：“嘶，挺严重的。”
塔斯：“还好，死着死着就习惯了。”
顾休语：“……”
她语气艰难：“其实我就想问问谢尔瑞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塔斯抛了抛凭空捏造的假硬币，看了眼占卜结果，说：“是被扭曲的‘感知’，他应该出现过黑化症，但是不知怎么黑化停止了，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顾休语茫然：“黑化症？”
塔斯语气平淡：“平常时候看上去没事，发病时六亲不认，跟花吐病差不多，但花吐没得救……黑化么，还有那么一丝渺茫的希望。”
顾休语吐槽道：“这世界真是什么病都有，还都有个中二名字……”
塔斯拿起游戏机，“管它呢，反正都被家养圈起来，挠也挠不到你身上，大不了带你跑路。”
顾休语：“上次被拉进那个时间流速诡异的空间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带我跑呢？”
塔斯：“……”
她争辩道：“那不是有艾瑟尔在吗，死不了。”
顾休语凉凉地说：“你也知道有艾瑟尔在我死不了啊。”
塔斯不说话了。
走在前面的谢尔瑞忽然停住步伐，摘下礼帽，表情算不上毕恭毕敬，却也相当给面子地翘起嘴角，“参见公主殿下。”
谢尔瑞把公主遮的严严实实，顾休语一双白色的羊毛长靴，套着深棕色的袜子，看腿应该长得很不错。
谢尔瑞：“殿下，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卧室里。”
公主：“没人能规定一个公主，尤其这个公主还备受宠爱——不要在母后面前打我的小报告，不然我让哥哥罚你去扫花园。”
她顿了顿，“我说到做到。”
谢尔瑞：“我只会告诉哈伦殿下，其他谁也不说。”
公主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说：“最好如此。”
她忽然发现他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当即提高声音。
“你又带人回来了？让我看看，是哪个可爱的小家伙呢～”
清冷的月光从空中散落，像飞舞的精灵。公主的黑发柔顺地披着，穿着蓬松的花边裙子，懒洋洋地看向刚参加完舞会、顺便打了一架的顾休语。
她眯了下眼睛，笑起来，“很不错嘛，长得比我好看那么一点点。”
谢尔瑞：“您的好奇心已经被满足了，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吗？安娜莉卡殿下。”
安娜莉卡鼓起腮帮子，指着自己崭新的花裙，问：“你见过有人穿着五层褶皱的裙子睡觉的吗？”
谢尔瑞摇头。
她双手叉腰，顶着满天星光，跃跃欲试地说：“我现在才不要睡觉，我要去白塔玩。”
安娜莉卡发现傻在原地的顾休语，微微蹙眉，关心道：“欸，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谢尔瑞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说完，挥了挥小拳头。
顾休语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梦境与现实颠倒，荒谬的近乎不可理喻——
她浑身颤抖着，吐出两个支离破碎的汉字：“于歌……”
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任何重量似的。
安娜莉卡愣在原地，“你、你在说什么？”
顾休语回过神来，勉强扯出笑容，摇头道：“没什么，是我唐突了。”
安娜莉卡抓住她的肩膀，强硬地命令道：“不，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谢尔瑞很有分寸地拉开她，让两人分开，难得一见的情感外露，无奈道：“公主殿下，你太激动了。”
安娜莉卡甩开他的手，又气又恼地喊道：“放开我，谢尔瑞！这很重要！这非常重要！让我跟她说话！”
谢尔瑞不得不挪开身体，垂眸站在一边。
顾休语迟疑地说：“你是……于歌吗？”
安娜莉卡冷静下来，抿了抿唇，忽然扭头朝谢尔瑞说：“你先离开吧，我带她去房间。”
谢尔瑞没有动。
公主殿下冷哼一声，威胁道：“如果你三秒后还待在这儿，我立马提着裙子去白塔，去找马修。”
她一人做事一人当，“至于哥哥那里我会自己去解释的，不连累你。”
话说到这份上，谢尔瑞不得不弯腰退下，“我明白了，殿下。”
安娜莉卡拉起顾休语的手，一言不发地带她穿过花园，朝灯火通明的宫殿走去。
顾休语不解，“于歌……？”
安娜莉卡的声音低不可闻，“别在这里说，去房间里。”
顾休语没来得及记住路线图，就被七歪八扭的走廊给绕糊涂了。
安娜莉卡走的飞快，几乎不动脑子，下意识地转弯、转弯、又转弯，然后停在一扇刻着浮雕花纹的门前。
她快速干脆地把顾休语推进门里，接着自己钻进去，再哐的关上门，插上三道门栓，又用钥匙上了一道锁。
看的顾休语一愣一愣的。
安娜莉卡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热情地说：“坐坐坐，这里有茶，有点心，想要吃什么就说一声，我让其他人去做。”
顾休语恍恍惚惚地坐在凳子上，感觉跟坐在云端似的，“真的是你？”
安娜莉卡自己先喝了一口茶，喝到一半发现冷了，又讪讪地放下，回答道：“对暗号吗？我在行，先来一句，流水的假发，铁打的于歌。”
顾休语：“……”鉴定完毕，真的，。
气氛在经历短暂的惊慌后，又安静下来，显出几分仓惶的尴尬。
“你……”顾休语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初她亲手把她推进火化场，又抱着她的骨灰去下葬。这一年还没到，又见着活人了，一时间竟说不出到底是惊吓大一点，还是惊喜大一点。
安娜莉卡摸了摸鼻子，“我？我差不多是十年前想起上辈子的事的，当时也就七八岁……欸，怎么说呢？反正都过来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顾休语垂眸听着，心尖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