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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休语露出得体的微笑，不动声色地说：“的确如此，上次我和殿下遇见的时候，是说过要一起去伊浮柯的。”
去捞钱，顺便参加舞会。
维维安想也不想地替她拒绝道：“不准去，你们哪儿也不别想去。”
哈伦笑了笑：“那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女王她很想你，每天都很想。”
维维安沉默片刻，摇头：“我也不去，该离开的人是你。”
哈伦的呼吸一顿，笑容微微收敛，诚恳地说道：“让我再留一会儿，行吗？”
维维安抿了抿唇：“你一定要让我难做吗？”
哈伦闭了闭眼，睁眼时仍维持着王室的气派，笑道：“那我走了。”
满身宝石作点缀的殿下翻墙进来，又翻墙出去，动作飘逸，时刻保持着风度翩翩的人设，仿佛出场自带漫天桃花特效。
维维安没管他到底是真的走了，还是站在屋檐下听墙角，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警告似的盯了顾休语一眼，扭头走进屋子里，轻手轻脚地嘎吱一声关上门。
屋里传来老院长纳闷的声音：“刚才是怎么了？地震了？我好像听到了好大一声巨响……”
维维安安慰道：“没什么，芙拉蒂斯在发脾气呢。”
顾休语：“……”
行吧，她的屋子倒了，又是她的锅。
顾休语戳了戳皮克斯的手臂，低声问：“维维安和哈伦是什么关系？”
皮克斯一耸肩：“谁知道呢？不过我猜他们是兄弟，亲的。”
顾休语：“……这种从容貌上就能看出来的事还用猜吗？”
皮克斯摸了摸下巴，“那我猜维维安是哥哥，哈伦是弟弟。”
顾休语觉得他说的很对，附和道：“没错，哈伦就是个弟弟！”
皮克斯诧异地看她，“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说的弟弟不是同一个弟弟？”
顾休语抛开这个话题，又说：“我要去伊浮柯，今天就出发，你……你能不能待在这里，照看一下修道院？”
皮克斯勾唇笑了笑，说：“我不。”
“行吧。”这个答案尚在顾休语的意料之中，她没多大反应，又数了数身上仅剩的九十苏。
“芙拉蒂斯——你要扔下我？！你居然要扔下我一个人走！”小贝诺一把扔掉抹布，炸呼呼地冲过来，垫着脚尖朝顾休语喊道。
顾休语揉了揉他的柔软的金毛：“乖，在家好好待着。”
小贝诺拍开他的手，生气地说：“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子！说好的要一起走呢！”
顾休语表情再自然不过地否认了，“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小贝诺气的直跺脚，不得已把话说开了，“你、你就不能带我一起走吗！？”
顾休语目光微凝，低声道：“伊浮柯那边比较危险，不适合带你一起走……喏，给你一，不，五苏吧，拿着给自己买糖吃。”
小贝诺看见那绿意盎然、迎风招展的五苏，喉结不争气地动了动，连忙摇头驱逐心中的贪念。
他揪着顾休语的衣角，不肯放手，“我才不要！这是你的钱！拿走，快拿走！”
“小贝诺。”顾休语的表情严肃起来，明艳的面孔在此刻竟与副院的神情有几分重合，“你要帮维维安照看孩子们，照顾老院长，不可以再这样孩子气了。”
她又放柔了语气，“乖，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小贝诺急中生智，“不行，你要是不带我走，我就把你屋子里的兔子吃掉！”
顾休语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兔子，什么兔子？
卧槽，小乖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休语神色一禀，转身跑到废墟前。她的指尖有朦胧的光辉凝聚，废墟下闪过一道微光，旋即陷入沉寂。
顾休语装出悲伤的样子，假兮兮地挤出几滴眼泪，“……它好像死了。”
小贝诺一呆，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刚刚忘记了，我乱说的，你、你别哭了……”
顾休语扭头看他，眼角泛红，低不可闻地说：“那你留在这里，帮我料理一下它的后事好吗？”
小贝诺什么都听不清，只知道拼命点头。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究竟答应什么的时候，顾休语已经收起泪水，施施然地走了。
小贝诺叫了一声：“芙拉蒂斯——”
他往前跑了几步，被石子绊倒，摔了一跤，口袋里跌出五张墨绿的纸币。
利利斯王国的女王陛下充满威严地看着他，要多冰冷多有冰冷。
小贝诺爬起来，捡起五苏，一边小声抽泣着，一边跑回屋子里，跟维维安哭诉道：“她走了！”
维维安脸色平静，全然没有刚才被气的浑身发抖的可怜样子，镇定地问：“皮克斯呢？”
小贝诺打了一个嗝，“我、我不知道。”
维维安嘴角抿起，眼神与女王有几分相似，“让她走，反正有哈伦看着她，不会出事的，更何况——”
“副院也会看着她的。”
副院在临走前，把钱交给他的时候，多说了几句。
“在我走后，如果芙拉蒂斯进入我的房间，你就把房间的蓝色窗帘拉上，将主厅的白蜡烛点上。”
“如果她要离开这里，你就阻拦她，但没必要硬留。她若是真的想走，你是拦不住的，之后我会看着她的。”
“最应该小心的不是芙拉蒂斯，是皮克斯。他最近的状态很不稳定，但已经来不及封印了，如果他攻击你们，就去我的房间拿走那盏油灯，圣鸽会保护你们的。”
“副院，可以等等再走吗？我怕我看不住他们……”
“维维安，你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孩子，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做这些事了，我相信你。”
“殿下或许还会回来，你不能一直躲着他，那是你的亲弟弟，也许有一天，你会被女王认回……”
“请别再说了，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维维安从回忆中抽离，抬手抹去小贝诺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承诺道：“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小贝诺抽泣道：“可、可是皮克斯他刚刚去副院的房间了！芙拉蒂斯没拦住，嗝！”
维维安豁然站起来：“什么！？”
小贝诺：“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