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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之门？最强之龙的鳞片？我们塔底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马修一边喂安娜莉卡喝掉净化药剂，一边夸张地睁大眼睛。
克莱因哼了声，拄着魔杖说：“真正厉害的还在更下面呢。”
马修把因药剂效果而变得迷糊的公主殿下放回原位，对克莱因说：“我把钥匙给了那位小姐，因为当时忙着看管魔药……您在下面见到她了吗？”
克莱因皱了皱眉：“没有，不过艾瑟尔也在下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马修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呃，那位哈迪斯先生和您是旧友关系吗？看上去您似乎……对他的态度很复杂。”
“艾瑟尔啊……”克莱因怅然地叹息，“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孩子，他还没有现在这样赫赫有名，只能算舞台上一个还没有走到结局的小人物。”
“而那个时候的他远还没有这样的心机与实力，常常为了一口吃食，到塔里帮忙——说到这个，他的活计做的是相当不错，比你要好太多了。”
马修忍不住申冤，“嘿，这不能怪我，那个时候导师您还远没有这么多的东西好吗？我听说，最开始的白塔只有十层呢！您看看现在都多少层了！”
“不一样，我能感觉，就算白塔盖到九百九十九层，他一样能料理的很好，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非常有魔法天赋的学生。”
“可惜，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有天分的人，绝大多数的天才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还没展现自己的潜能就已经如花凋零。”
克莱因又叹息一声，“艾瑟尔的命实在不太好，他生来就是罪恶之子，身上背负着源自先祖的黑暗血脉，终身没有追逐光明的权利。”
“——但我，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居然献祭了自己一半的灵魂和血脉中闪烁的、珍贵的神光！”
马修震惊道：“他疯了吗！？”
而且一个黑暗血脉里居然居然有神光存在！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克莱因激动起来，又无力地恢复平静，“他渐渐变成我完全不认识的样子，很少再与我有书信来往，再加上他近几年制造的那些流血事件，我很难再把他和那个乖巧的魔法学徒联系到一起了。”
“乖巧……”马修不敢置信地重复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词和气势逼人的艾瑟尔联系起来。
他把这件事抛开，捧着一批长而细的玻璃制品，盛装已经熬制好的魔药。
趁着安娜莉卡还没有走，干脆让她帮忙把这批魔药带到宫里，就不用他再去跑一趟了。
……
顾休语偏过头。
这次黑门后的幻境有些出乎意料。那是一间儿童房，粉色的公主床，和堆到放不下的玩偶，里面坐着一个小小的“顾休语”。
不是顾小语。
就是她自己，小时候的自己。
四五岁的“顾休语”啊呜啊呜地叫唤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右手拿着还未拆封的棒棒糖，左手是衣着漂亮的人衣布偶，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是先吃还是先玩。
忽然，她咧开嘴角，把布偶放在身旁，拿着棒棒糖往前送……就好像，那里站着一个人一样。
顾休语的目光落在那团空气上。
保姆捂着一杯热牛奶推开门，正要说什么，见此情景，瞬间脸色大变，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抱起来。
“啊呜？”
“小语，别看了别看了，什么都没有……”她几乎是哀求地说道。
“顾休语”茫然而无知地看着她，手里的棒棒糖仍旧指向那个方向，但很快就就被保姆一手握住。
她们匆匆离开了房间。
顾休语的记忆里没有这段，也许是因为太小了，也许是因为“治病”忘记了，她并不知道自己小时候还干过这样的事。
幻境中的那个保姆似乎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家事离开了，代替她的是一个并不怎么尽责的、孤身带着孩子的妇人。
顾休语收回飘远的思绪，四处看了看，没找到黑门，反而感觉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奇怪气息。
伊娃：“警告，虚拟构造的侵入性增强，请尽快离开这里。”
顾休语：“谁不想赶快离开这里，你倒是赶紧说说什么是虚拟构造。”
伊娃：“提示，有人正在通过魔力之海的链接发动未知级别的攻击，虚拟构造正在崩溃，倒计时，十，九……”
顾休语：“……艾瑟尔？”
伊娃：“……二、一。”
顾休语眼前的景象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化作丝丝烟气抽离，而环绕在她身边的灰色的雾，如潮水般褪去。
她再次回到紧闭的大门前，脚边是斜躺的油灯，火焰刚刚熄灭。
方才的一切都犹如梦境般迅速，悄无声息，仿佛只是眨眼的瞬间。
身前的脚印只有一串，是她的，而那串小小的脚印与雾气一同退去，只是一个引人上钩的陷阱罢了。
顾休语抬头看着做工精致的大门，眼神幽深，低语道：“心灵之门，此心彼岸……我缺少一把钥匙，也许是一片龙鳞。”
轰。
她猛的一惊，向旁边躲去。
大门忽然被打开，奇异的花纹迅速游动，融入走廊的两边，遁入遥远的黑暗。
身着黑袍的艾瑟尔站在门后，手里握着一枚布满裂痕的透明物品，像水晶，又像鳞片，闪着七色的光。
他的目光从头到脚地扫过顾休语，轻柔地开口道：“没事吧？”
顾休语绷直的身体瞬间垮下去，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慢慢滑落，一脸麻木地说：“啊……吓死我了。”
她拍了拍胸口，“还以为自己要挂在这里了。”
艾瑟尔笑了笑，把她拉到门内，将那枚看起来不同寻常的透明物品塞到她的手里。
他解释道：“心灵之门会唤醒人心底最不想面对的回忆场景，拿着这枚钥匙，会好受很多的。”
顾休语捧着王冠似的供着“钥匙”，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太好了，终于活过来了”的表情。
她忽然想起什么，微微仰头，问艾瑟尔，“你怎么会在门内？对了，你有看见昨晚的那个小孩儿吗？她叫顾小语……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艾瑟尔说：“看见了，和东方古灵在一起玩耍。”
顾休语：“……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