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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叶绿芜看着他们逐步逼近,只能向后退,而后被身后的床沿一挡,跌坐了上去。
那些人看着她此时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甚。其中一人拖长了声音道:“小娘子,我们这些人都叫秦昌,可不都是你的相公吗。”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对着刘魁撕心裂肺地喊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他不以为然道:“是你自己要跟着来的,怎么能说我骗你。再说,不是给你找到相公了吗,这一下子还多给了你几个。你不谢我就罢了,怎么还能怪我呢?”
叶绿芜面露惊恐之色,身子不断向后退,直到脊背碰到了冰冷的墙壁。
他们看到这样的景象,便齐齐向前走去,便要跨上长塌。
“那我可当真要谢谢你了。”
叶绿芜脸上害怕的表情瞬间消失,而后挂上一丝嘲弄的笑。
一束红光在夜幕之中闪过,而后转瞬即逝,谁都没有注意到这间屋子内发生的异象。
人族修炼皆以魂魄之力,故而修为深厚者不仅能操控自身的魂魄,甚至能以魂力侵入旁人的意识之中,从而控制他们的魂魄。
因着这术法在所有修道者之间已是人尽皆知,故而但凡入了修道之门,便会想尽办法在自己的魂魄周围设下屏障,以免被人钻了空子。
这些看守城门的人自是不知,叶绿芜只需稍稍动用摄魂术,便将他们十个人的魂魄捏在手中。
她轻巧地从长塌上跳下来,控制而后控制着那十人在床沿上坐成一排。
“我问你们,这守城之人换班都是什么时候?”
他们双目之中半分光彩也无,在听到问话后便呆呆开口:“城内巡守是半个时辰换一次班,城门巡守是两刻种一次。”
叶绿芜眉心之间绿光闪烁,一字不落地将他们的话传给远处的许明川。
在收到回复后,她又道:“那城外的结界究竟有何作用?”
“不知道,上面只吩咐下来不许没有吃过药的人进入城中。”
他们的魂魄被叶绿芜掌控着,自是说出的皆是实话,以他们的位置,也确实不知道这整个溪首城的结界究竟有何作用。
只是这没有吃过药……
叶绿芜紧紧皱眉,莫非这药便是用于识别这结界的?吃了药的在其中便会安然无恙,而旁人擅自进入便会有什么后果不成?
“那药是吃过一次就行了,还是要每过一段时间便要再吃一次?”
“他们说只吃一次就能让这结界认下,以后都不用再吃了。”
当真如此,叶绿芜暗道一声不好,怪不得明知双方要开战,萧宸钧却并没有增派巡守之人。有这结界在,不论是多么本领高强的探子,只要入了这溪首城便会被发现。
她双眸一眯,既然如此,那便乘着这个机会,仔细探查一番这溪首城之中的秘密吧。
右腿一蹬地,而后从那些人身上高高越过,依旧如同方才一般缩在角落里,将魂力的气息隐匿起来,而后等待着发现她踪迹的人到来。
右手微动,将那十人操控至原来的地方,这样等下收了摄魂术后也不至于让他们发现不对劲。
过了片刻,外面便传来了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行走之时必定不会发出这般声音,因此前来之人必定是一群修道之人。而这么大一个结界要维持常态,必须有人时刻为其补充力量,而这一群人便只会是翊天宫中最低级的弟子。
叶绿芜心中默默算着时间,就在外面的人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将他们身上的魂力撤去,而后大声喊叫起来:“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门开了,一阵蓝光闪过,那十人便齐齐被甩在墙上。
一个身着长袍的年轻男子紧皱着眉,目光冰冷地看着叶绿芜,“你是何人?”
她纤长的睫毛上挂着半颗泪珠,连忙从长塌上跳下来,跪在地上道:“我是来寻亲的,是他们骗我说我的相公就在这里,我才跟着来的。可没想到他们却……”
说到此处,她双眼一眨,几颗泪珠便滚滚而落,“多谢恩公救我!不然我只能一死向我那从未谋面的相公谢罪。”
“倒也是个可怜人,”那男子沉吟片刻,而后道:“原本过了今日之后,城门便不会再来开了。你若要出城,便只能等到三日之后。”
出城?自己好不容易才进来,又怎么会出去呢。
她连连摇头,泣不成声:“我相公就在城里,我死都不会出城去的!虽然我没有见过他,可我一家一户挨着问,总能找到。”
许是他身为翊天宫弟子,从不关心凡尘中事,故而对她的话也没有半分怀疑,“那好,看你的样子,想必也没有钱住客栈。我只能先把你安置在这,待天亮之后,你再去寻你的夫君吧。”
叶绿芜感激涕零地起身,千恩万谢地跟在这一群人身后,离开了此处。
等出了院子,那人便从衣袖之上撕下一根布条来,将她的双眼蒙上。
“姑娘,得罪了。”他沉声道,“你只要跟着我走便是,到了地方自会将它解下。”
既然要蒙眼前行,这翊天宫所居住的地方必定有十分重要的东西,说不定破解城外结界的关窍就在那里。
叶绿芜拉着他的衣袖,缓缓而行。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人便停下了脚步,而后将她头上的布条取下。
方才一直在黑暗之中,猛地一见亮光,她便有些不适应,双眼用力地闭上。
片刻后,她才睁开双眼,看到了现在她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间极为简单却很干净的房间,除却床榻外便只有一张小方桌,并一个长凳。
“今夜你便先歇在这里吧,”那男子道,“稍后我会送点东西给你吃。”
叶绿芜向着他羞涩一笑,而后低下头小声道:“多谢恩公,只是还不知道恩公的名字,日后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若不是他的良善,自己又怎能如此顺利地接近目的。待来日大军进驻溪首城中时,第一个要放过的,便是他。
“当牛做马便不必了,”他道,“叫我阳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