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急得团团转,带着孩子去私人诊所打针,两天了,还是一样。
她冲到诊所把医生骂了:“你会不会治病啊!我儿子发个烧,在你这里打了两天针,还是没退,你会看病,直接说出来,别耽误我儿子。”
医生有些无奈:“这天气太热,温度是有些反复无常,你去大医院也一样。”
现在邵水医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文母没太多时间跟医生纠缠,她带着烧得昏昏沉沉的儿子去了邵水医院。
接待她的,是新来的医生,她听完文母的话,建议她带孩子去抽个血。
文母惊呆,在她看来,只是发烧而已,有必要抽血吗:“医生,只要退烧就可以了,不用抽血。”
医生淡淡地看着文母,公事公办说道:“一般情况下,打一次针就会退烧,但你儿子已经有两到三天的时间了,在这个时间,一直没退烧,这个时候就要考虑,是不是其它问题了。如果是其它问题,我们好对症下药。”
文母整个人仿若被困在冰窟里一样浑身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周围阴嗖嗖的,让人赶到恐惧跟害怕。
良久才带着孩子离开。
检查结果出来,血液是有问题,但查不出是什么问题。
医生又让她带孩子去查另一种,依然有问题。
哪怕只是一个旁观者,也是毛骨悚然。
文母双眸微微一闪,原本还想着让儿子去找那死丫头要点钱,现在听他这么说,只怕又要破碎了。
这人不过是昏迷了两天,怎么就去了地狱!
文母是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
文父来医院守夜,文母把文卫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他。
文父听完后,沉默很久才说道:“或许是真的。”
文母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你也相信这些。”
文父站起身,看着窗外,外面漆黑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我奶奶还在的时候,她经常神神叨叨的,说人不能做坏事,不然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以前我是不信的,有次奶奶说我们那的一个人最多只活五天。”
文母见他没继续说下去,又特别想听,催促着:“说啊,后来怎样了?”
文父:“那人在第四天就死了。那人身体很好,还很年轻,才三十来岁,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文母皱眉,心里怕怕的,想着要不要以后给那死丫头好点:“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人就没人。”
“睡觉之前,一点事也没有,第二天早上,就没醒了。不过,我奶奶说,是那人的媳妇带走的。两人刚开始很好,后来他媳妇连续生了两个女儿,他跟我一样,重男轻女,不但打女儿,还打媳妇,后来她媳妇死了。”
其实文父虽然重男轻女,但从没打过文英,不过,也没有阻止过文母。
文母听到这里更害怕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如果不是文母说那些话,文父都快忘记了。
***
文卫出院那天,在医院看到文英了。
不过,相隔三年没见,文英又变化这么大,他有些不认识对方,只是傻傻看着她的背影。
陆茜看到文英来了,嘴角扬起一抹笑:“英英,你又来给你妈妈送饭了。你跟你爸爸太宠她了,医院的伙食很不错,大家都在医院食堂吃,就她吃不惯。”
文英:“阿姨,妈妈刚从国外回来,还没完全适应,等她适应就好了。”
陆茜啧了几声:“入学手续办好了吗?”
文英笑得一脸开心:“嗯,明天去学校。”
陆茜:“刚回国,可能适应不了学校的节奏,过几天就好了。”
文英点头:“我知道的,遇到不懂的,我可以问老师,也可以问绵绵两姐弟。”
陆茜:“问你爸爸妈妈也行,当年他他们是京都大学的高材生,一个个的,厉害的很。”
阿美从诊室出来,刚好听到这句,嘴角一抽:“我们再厉害,也没你厉害,十八岁大学毕业。我知道啦,是不是太久没人夸你,你想让我们夸你一下下。”
陆茜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要踢阿美。
她立刻往后退了几步,避开陆茜的嘴,呵呵一笑:“开玩笑,开玩笑而已。”
说话间,目光落到文卫身上。
又看了下文英:“他来找你的?”
文英摇头。
其实在陆茜叫英英的时候,文卫整个人都懵了,傻愣愣地站在那,眼睛一直追随着文英。
是姐姐吗?
真的好像!
如果是,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吗?
眼看文英就要离开,文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冲到文英面前,想要求证:“你是姐姐对不对?”
文英讽刺一笑,以前都是叫名字,叫赔钱货,叫短命鬼,三年没见,居然知道叫姐姐了。
可次太晚了。
不过,文英也没有隐瞒,毕竟两人在同一所学校,就算现在不告诉他,以后也会遇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文卫喜出望外,激动万分:“姐姐,你真的是姐姐,妈妈,妈妈,姐姐回来了。”
文英被文卫的举动惊到,搞不清他激动个啥。
阿美看着文卫跑远的身影:“他好像挺喜欢英英的。”
文英不那么认为:“或许是那人在他面前说过什么。”
可不是么!
她养父养母这么有钱,那人肯定眼红,想从她这里搞点钱。
阿美想了一下,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你先回去。”
她提着饭盒,看向陆茜:“你一天安排五台手术,累不累?”
陆茜反问:“你觉得呢?”
阿美:“很累。要是我,肯定吃不消。听刘珊珊说,你又要研制新药了,手术都排到后面去了,你哪有时间研制新药啊?”
“从明天开始停止预约。”
阿美:“那还是要休息几天,不然会累死。”
她是知道陆茜的。
一进研究室,就像要跟这个世界脱轨似的。
有时间一天一夜不睡觉。
陆茜抿嘴没说话,视线落到饭盒上:“还不去吃饭。”
阿美啧了几声,留下一道背影走了。
陆茜双手插进兜里,正准备离开,便看到文卫拉着文母的手往这边走过来:“人呢,人不见了。”
文母看到文卫发疯似的找文英,忍不住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姐姐回来了。她被外国人收养了,在国外待了三年,前几天在商场看到她跟她养母在那里买东西。”
文卫有些生气:“你怎么不告诉我?’
文母无奈说道:“她不认我们。还闹到派出所,警察同志说,她早跟我们断绝关系了,以后是生是死,都不关我们的事,让我们别去打扰她。”
文卫不说话了,如果当初妈妈告诉他,他肯定会想吸血鬼一样,一样缠着她要钱。
文卫眼底划过一抹坚定,双手攥紧拳头,就算不认他们又怎样,他还是她弟弟!
他可以背后默默守护她!
文卫想到这,心里舒服了不少,拉着文母走了。
***
夕阳西下。
绵绵背着书包走在哲哲旁边,而文英则在另一边。
绵绵转身看了下追上来的男孩,一张脸都快黑出墨来了:“又是那个讨厌鬼。”
文卫拿着新买的文具盒递给文英:“姐姐,这是我送给你的入学礼物。”
他怕文英拒绝,把文具盒塞进她手里就跑了。
文英看着他跑远的身影,皱眉紧蹙:“绵绵,你一向聪明,你觉得他这是为什么?”
绵绵歪头看着文英:“要说真话吗?”
文英点头。
绵绵把自己的感觉跟看法说出来:“妈妈常说,一个人有没有说谎,只要看眼睛就行了。我看他是真心想对你好,哪怕就是被你拒绝过几次也不放弃。”
文英不相信:“我觉得他想假装对我好,然后再问我要钱。我跟你说,我那个亲妈就是那种人,还有我那个弟弟也很讨厌,经常骂我赔钱货,短命鬼之类的,从不把我当姐姐的。”
“我那时候很想死的,但又没有勇气。”
“幸好,幸好被人贩子拐走,遇到了你,改变了我一生。”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管你那个亲妈想干啥,不要理她就行了。”
文英觉得这话很有理:“嗯,就这样来。”
回到家,陆茜已下班,绵绵书包一扔,像快乐的小鸟一样扑向妈妈的怀抱:“妈妈,妈妈,我回来啦!”
陆茜张开手臂抱住绵绵,手指勾起,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都初中生了,还这么爱撒娇。”
绵绵撇了撇嘴:“我还是个孩子。”
陆茜把绵绵放在沙发上:“今天有晚回家哦。告诉妈妈,你们去哪了?”
绵绵把遇到文卫的事说了一遍:“就是因为遇到他才耽误了一点时间,好讨厌的说。”
陆茜捏了捏小丫头气鼓鼓的红脸蛋:“一个不相关的人把你气成这样很划不来的。”
绵绵昂头看着陆茜的侧脸:“妈妈明天去送我吧。”
陆茜意外地看着小丫头:“怎么了?”
绵绵拉着陆茜的手轻轻摇晃着,撒娇道:“就是想让妈妈去学校看看。”
陆茜低头看着绵绵,总觉得这丫头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