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求求你……”直到老人的哭声传来,产科医生才清醒过来,她低头一看,发现工作牌掉地上了,立马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吹了又吹:“有陆医生,死人也能变活人。”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她是想告诉孕妇和老人,母子二人都不会有事。
老人:……
这话听上去,好不靠谱!
产妇:……
这个时候,产妇的口子还没开大,医生也帮不了什么,只能告诉她,怎么用力!
正在给峰子取子弹的陆茜此时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睛很专注地盯着峰子的胸口看。
她那笔把位置画出来:“片子里显示这里还有一颗。这个地方离心脏近,很容易碰到动脉血管,还有心脏,稍稍不主要,就会有危险,你去给我盏亮点的灯过来。”
王玉平转身离去,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手电筒。
他打开开关,房间瞬间亮了很多。
陆茜:“照着他的胸口,你的手不能动。”
王玉平听出了陆茜话里的凝重:“好——”
陆茜用锋利的手术刀把峰子的胸口划开一点点,她食指微微勾起,伸进去在里面找子弹。
手指沾染很多血。
空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陆茜面不改色,仿佛一切都习以为常,她此时屏蔽周围的一切,眼里只有床上的伤员。
子弹的位置很深。
手指伸进去根本够不着。
陆茜只好拿镊子。
随着陆茜的动作,峰子的情况愈来愈不好了,气息很不稳定。
身上的温度滚烫起来。
子弹在身体内停留的时间太长开始发炎了。
王玉平在一旁看得急死了,他想问峰子的情况又怕打扰到陆茜,只好一直闭着嘴巴。
陆茜找啊找啊。
终于找到了。
她眼睛一亮,对准目标,用镊子夹出来。
一颗黏着血的子弹出现在王玉平眼前,他悬起的心慢慢放下:“终于找到了。陆医生,峰子的体温上升了,不会有事吧?”
陆茜从包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了个配方递给王玉平:“你去中药房抓药,一种是恢复伤口的,一种是退烧药。”
王玉平郑重地接过配方,脸上满是感激之情:“谢谢。”
陆茜淡淡说了一句:“我是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陆茜走出房间,来到产妇面前:“感觉怎么样?”
产妇痛的麻木,连肚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医生,我会不会死?”
陆茜无语:“你这是自己吓自己。胎位不正,把它弄正就行了,现在口子还没开大,还不能动手。第一胎生的比较慢,做妈妈的,都是这样过来的,放宽心,别害怕!”
产科医生把陆茜的工作证递给她,眼里全是崇拜和激动:“陆医生,我真的见到活人了。”
陆茜嘴角一抽,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真的见到活人了?
产科医生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继续说道:“陆医生,你是医学界的传奇,也是医学界的骄傲,我们医院的人都很崇拜你。”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陆茜谦虚。
产科医生摇头,眼神坚定:“你有,你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
陆茜只是给人接个生而已,没想到还意外收获一枚粉丝:“你等会认真,确定胎位不正的原因后,是可以调整的。不过,必须要有把握,才能那么做,不然产妇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产科医生三十了,比陆茜还大上几岁,但此刻像才学校出来的实习生乖乖站在陆茜对面,认真点头:“好——”
陆茜检查,发现口子到八厘米了。
她戴上手套,手插进口子,边做边说:“婴儿是倒过来的,先要找到婴儿的一双脚,然后一只手紧紧抓住婴儿的脚然后慢慢转圈,把婴儿转过来,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产科医生一脸懵逼:“那是什么速度,我也不知道什么速度是快,什么速度是慢!”
陆茜:“凭感觉。”
产科医生有些泄气,她连这个都不会,又怎么凭感觉?
算了,不管了!
先继续看。
陆茜把婴儿的胎位纠正:“用力,孩子马上就要出来跟你见面了。”
产妇痛的没一点力了,浑身像在水里泡着似的,衣服被子全湿透了。
“啊——”
紧接着,婴儿的啼哭声在空中响起。
躺在隔壁床的峰子像是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似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王玉平走出来,才门口遇到峰子母亲:“婶子,峰子他媳妇生了。”
峰子母亲激动到落泪,嘴角颤栗,结巴道:“生了,生了,是个男娃。胖嘟嘟的,很可爱。”
随即想到生死未卜的儿子,又伤心起来,表情痛苦难受,声音哽咽:“希望峰子也能睁开眼睛看看刚出生的孩子。”
家里刚添了新成员,气氛却依然沉重。
王玉平嘴角一扯,刚毅的脸有笑容呈现:“峰子手术很成功,陆医生说,只要过了今晚,就会醒来。”
这下峰子母亲是真的激动了,她抓住王玉平的手,颤抖问:“是……是……是真的吗?”
省军医院的医生都给峰子判了死刑,那个年轻女孩真的能救峰子吗?
峰子母亲没听过陆茜的大名,也不知道陆茜在医学界的成就,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王玉平把陆茜在医学界的成就告诉峰子母亲,她听完,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快塞进一个鸡蛋了,语气里全是难以置信:“她……她这么厉害?不是,她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我听邻居说,二十多岁的人还在上大学呢!”
虽然很难相信,但不可否认这个世界是有鬼才存在,王玉平刚毅的脸柔和几分,眼里带笑:“据我了解,陆医生十六岁大学毕业,毕业后在边疆军医院工作了两年。后来又去了边州医院当了两年的副院长,边州医院在她的带领下,成为一家三甲医院,医生的工资和待遇翻了一个倍。”
“大家以为她要往调的时候,她主动申请去了邵水。她在邵水不过五年时间,把邵水医院搞得风生水起,很多京都病人都往邵水医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