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他是谁

  她声音如酥,七分调戏的话含了,十分戏谑的语调,端的是无限风情诱惑。

  霎时间一阵媚香腻的十三头晕反胃。

  十三万分嫌恶地一推颜姿羡,当时就去掏枪要毙了她。

  未料颜姿羡恰时离开,依旧坐在椅上含了戏弄的笑看向十三。

  “你同他一样,开不得玩笑。”

  “他是谁?”十三手扶着枪沉声问道。

  “他就是他。”颜忽然放空了眼神,似有疲意,片刻又恢复了如花笑颜,“有一宗稀罕事怕你还不知晓。”

  十三不以为然。

  “上官家的两位千金在重阳宴会遭人暗算成了一对活死人,这事,你知不知道?”颜姿羡似笑非笑地看向十三,似在观察十三的反应。

  十三乍闻此事倒顿了顿,不是因为景雅姐妹,却是为了上官痴了女儿折了臂膀,竟没来找自己麻烦,不知他又有何打算,十三此时更觉上官阴险高深。

  “听说是中的鬼病,呵呵,”颜姿羡拨着蜡烛冷笑,“孰不知,世间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各有个的恶,恶的五花八门,让人恶心。世事若看的透了,人间便了无趣味,世人若都看的透了,人间便可怕至极。”

  “如此,你为何还不择手段一心要求长生?”十三不屑挑眉。

  “因为我没有选择啊。”颜姿羡仿佛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

  凡人不可避免痛苦,她就凌驾于凡人。

  延长生命,痴追长生,都是为了不再失去。

  因为她早已,失无可失。

  倏然她的眼神妩媚哀伤,仿佛写尽天下凄凉,“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应该同我合作。”

  “如何合作?”十三淡淡问道。

  “呵呵,自然是把你的小美人儿送予我,我将会给你开出一个令你满意的条件,”她眼波流转,“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条件。”

  十三闻言不屑一顾,他沉声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她相提并论,能以她交换的条件,是绝对不存在的。”

  颜姿羡闻言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呵!原来倒真是个痴情种子,只不过这痴情有几分真心?有心的人终会为人所牵制,什么能打动你,什么就能要你命。岂不闻智者不入爱河?”

  她冷笑一声,居高临下,“我自来只和高手过招,无能蝼蚁之辈怎入的了我的眼,你能与我讲条件,你该荣耀才是,怎能,拒绝我呢?”

  “你不会可笑到告诉我,你们之间有爱。”颜姿羡紧盯着十三的双眼,像是生怕错过了他的一丝情绪。

  十三并不屑于回答,在他眼中,颜姿羡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不配谈爱。

  “呵呵,我告诉你。这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就是爱,爱会让人有饮鸩止渴的希望,而最后,你会发现什么都是假的,而那虚假的东西又让人不可救药。”颜姿羡似忽然伤情了,连话音都没了妩媚,只剩凄凉。

  “小姨妈失态了,这些话你应该留着对我二哥去说才是。”十三冷冷道。

  颜姿羡闻言明显一愣,仿佛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须臾之间,她又恢复了风情万种的笑颜。而那堂桌上大玻璃瓶里的一只蝴蝶却不安分地乱扑腾飞起来,十三并未发察觉。

  一时间屋里寂寂,颜姿羡忽然又“呵”地一声笑了,她一双狐狸眼仿佛能媚的滴出春水来,眸含秋波,对着十三细盯了一会,便轻启朱唇,“很好,那你就回去吧。”

  十三闻言不甚相信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奇怪她竟会如此喜怒无常,他未忘来意,“小姨妈似乎忘了约我前来的正事,我父亲与上官之事……”

  “下次再说,我乏了。”颜姿羡轻扣额头打断了十三,尔后便扭着小细腰往屋里走去,边回眸道,“怎么,不想走,想在我这里睡下?”她眼波流转不胜妩媚,声音无限媚惑。

  十三眉间一冷,登时用枪抵上颜姿羡额头,他眸中含了十分的危险,“你敢戏弄我?”

  颜姿羡不慌不慌嫣然一笑,“如何不敢?这天下就没有我不敢为之事,你要知晓上官之内里,只往“宝藏”二字上去想就是了。”

  十三闻言心下一计较,收回枪就走,头也不回。

  颜姿羡在后面望着十三远去的身影,悠悠道,“一样,也不一样,他哪里舍的用枪抵我的头?”片刻她又凄苦一笑,“是啊,他也是头也不回地走。”

  “少年郎就是少年郎,怎知情之一字是用苦涩灌溉而成,而爱一个人就是拿命去赌,最后输的一塌糊涂。”

  颜姿羡坐在椅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喝茶又何妨呢?”

  她喝了一杯武夷茶,真切地回味,“这茶喝了这么久,还是一样苦涩呢。”

  “是啊,情之一字,真的,从来都是苦的很啊。”

  她遥一对玻璃瓶拼命乱扑腾的一只蝶道,“乖一点,就会好受一些。”

  那蝶儿闻言果然放弃了挣扎,颜姿羡却不再喝茶,茶不能解忧,唯有酒可以。她就是要故意把自己灌醉,醉了的夜,她不需要苦撑,不需要理智。

  招卫若拿酒来,卫若端来酒不敢多说亦不敢劝,只默默放下酒,顿了顿尔后退下了。

  既然是打着故意把自己灌醉,那酒便似水一般倒入了胃里,未多久,胃里的酒便涌上了眼眶,自化成了泪。

  颜姿羡一脸风情万种无懈可击全溶化在酒了,溢的是心酸无奈,她盈盈眉眼处尽是风情,眉眼深处皆是冰冷。

  她很迷人,因为她早已不是自己。

  她迷醉之时才会记起自己早已是一个废人。

  那些记忆里埋葬的人和事,愈想忘记,却愈刻骨铭心,愈想逃离,却反身陷囹圄。

  凭什么?

  究竟是凭什么?

  她醉眼朦胧,举杯向床头挂的一个东西喃喃道,“前世若无相欠,今生怎会相见?我不信佛,我万劫不复时佛从没渡过我,但我现在想信一回,你应该有过来世,我欠你甚多,怎不出来相见?让我,还你一回也好。”

  “哪怕,再见一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