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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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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就连那些丫鬟家丁往来走动时,也有护卫一直跟随监视。明明存有很多人,但却一直没有什么声响,使得整个大院子,恍如一座静谧的牢笼,正处于时空凝滞之中,让外来者仅是行走其间,就会情不自禁的感到万分压力。

  一路行来,雷灵儿的神色越来越不自然,总感到心里破位压抑,具体实处,又说不上来。而她二姐雷倩的神色,则更差,甚至已经涌出了退意。

  跟在她们后面的云静,依旧神色如常,碰到熟悉的护卫上前见礼,还会勉励几句,顺口询问下状况。这一路走来,就数云静的话最多。

  穿过一个小院子后,雷倩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这种怪异氛围了,低声对妹妹雷灵儿道:“六妹,你有没有感到这里怪怪的......要不咱们先出去吧!你若真想见梦桃,可以让她到外面啊!”

  雷灵儿也不比二姐强太多,心里也是极不舒服,但她性子要强,即便再不舒服,也不会轻易在他人面前露怯。更何况,她身后就站着云静呢,这或多或少也给了她一些额外的支撑。

  “呃......六姐你若是感到不适,就让护卫送你出去吧!我去看了梦桃姐姐,然后再去寻你!”雷灵儿犹豫一下,如此建议道。

  雷倩闻言,苦苦一笑,有些勉强的道:“算了吧!我还是陪在你身边吧!再说,有金丹期的六妹夫护卫着,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她说这些话,更多是给自己鼓劲。

  云静急行几步,来到近前,淡笑着劝慰雷倩:“以我来看,你还是出去吧!少年心性,承受不了这些!勉强支撑,有害无益!”

  “呃......”云静这么一说,雷倩顿时有动了退出院子的念头,但随后又极为不解的问道:“等等......什么叫少年心性,按理说我的年岁,比你还要大上一些吧!”

  “经历不同,际遇不同,心性不同,不可等同视之。年龄上的差距,并不代表心性上也存有等同的差距。因此,很多时候,你没有必要强迫自己,非要做的和别人一样!”

  “嗯......你的话听着很有道理,但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为何别人做得,我就不能做得?你看,六妹不就能行吗?”雷倩有些拿捏不准,就多问了几句。

  “灵儿心性成熟,这点你可比不了......”云静无奈,如实回答。

  雷灵儿不经夸,特别是云静的赞扬,别管好的坏的,她都格外欢喜。就急忙附和道:“二姐,你先去院外耐心等待,我和夫君稍后就去寻你!”

  “呃......好吧!可不要让我久等啊......还下着雪呢,很冷的!”

  云静招来巡视的护卫,让他们送出雷倩。而她和雷灵儿则继续前行。

  过了会,雷灵儿也忍不住询问道:“夫君,其实我也感到很不......舒服,为什么你没劝我也离开呢!”

  “今后,你掌管雷家,很多事情都会经历,你躲不掉。你二姐就如同云清,小雅她们,有你我的庇护,可以让她们生活的更轻松一些!”云静悠悠的回答着。

  “唉......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说来也怪,这里明明都是咱们的侍卫啊,也绝对安全啊,为什么会让我也有种心悸的感觉呢?”

  “肃杀之气!这里的很多人,都觉得生路渺茫啊!”看着那些走过的魂不守舍的丫鬟家丁们,云静轻轻一叹,继续道:“身不由己啊!”

  雷灵儿虽然聪慧,但阅历却差上一些,对人生的感悟,也没有云静那般透彻,便听的似懂非懂。但她没有多问,默然前行。

  。

  后院中,白雪皑皑,现有人迹。护卫们只守住出入口,并没有滋扰这里,让这里仍保留着往昔的样貌。

  云静和雷灵儿在一位女侍的引领下,走到雷梦桃的阁楼前,云静驻足楼下,雷灵儿欲登楼探望。

  “夫君,灵儿想.....不如,就算了吧!”雷灵儿神色一暗,犹豫半天,还是改变了主意。她不是想要转头而去,而是有着言外之意。

  因为按照族内的决议,由于雷梦桃的贴身丫鬟牵扯其中,她也有了瓜葛,是不能留下的。虽然春雀极力解释雷梦桃没有牵扯其中,但仍不能让众人信服,像这样的事如果不能自证,也就无法自救!雷灵儿身为即将接任的雷家宗长,也不好太过包庇。她此行明为看望,实为送别之意!

  “那......你可有妥善解决的办法?”云静不置可否,认真反问道。

  “没!”雷灵儿摇头苦笑,如实回答,

  “你须知,此事不可开头。那些人,对你这位即将继任的新任宗长,也只是表面恭顺而已,如果不能服众,今后雷家将会是一盘散沙,难有作为!”云静劝道。

  “嗯......”雷灵儿艰难的点了点头。

  正当神色黯然的雷灵儿转身上楼时,云静却又喊住了她,上前低声交代道:“唉,这次......可把她送往他处,用下金蝉脱壳,或许可行。毕竟,她是未嫁女子,不会有人过于细致检查!”

  雷灵儿闻言,眼睛一亮,稍加盘算后,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步伐轻快的上了楼。

  。

  宽敞的房间内,青烟缭绕,温度适宜,这里的布置相较于往昔,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居住在这里的人的心境,有了不同。

  精美的软榻上,端坐着一位容貌姣好,但却失魂落寞的年轻女子。她虽未经细致装扮,但依旧美不可方物。

  她失神的盯着不远处新准备的炭火盆,望着蒸腾的火焰,愣愣的发着呆。直到房门缓缓而开,她才惊讶的回神望了眼。

  像这种不经允许,就私自闯入的行为,在往昔是不可想象的。但自从昨晚被惊醒后,一切都变了样,即便她在阁楼里不了解外面的情况,但却能从微妙的氛围里,清晰感受到很多的不同寻常。

  来了很多陌生的侍女,她们不说话,也不听吩咐,只是默默的监视着丫鬟婆子们。她想发脾气,但没人理会,她想喊人求助,但却无人回应......那些丫鬟婆子们透露着明显的紧张,生怕说错了话,便尽量少说话。她想暗自询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些丫鬟们却不敢透露分毫......

  如果她的那位无比机灵的贴身丫鬟春雀还在,或许她就不会什么也不知道了吧!

  门开后,雷灵儿缓步进门的一刹那,脸色浮现出一抹笑意,很柔。

  四位侍女也随即进门,随后侍在一旁的丫鬟们,都被不动声色赶了出去。不一会,屋内只剩下六个人,两位侍女始终护卫在雷灵儿左右,另外两个——一人站在门边,一位人在窗边。

  雷梦桃看到雷灵儿来了,顿时一喜,总算见了位能说话的。但随后侍女们的动作,又让她心生恐惧。

  雷灵儿挥手,示意侍女不要跟着,而她独自朝雷梦桃走去。

  “梦桃姐姐,多日不见,你还好吧!”雷灵儿稍显亲昵的打着招呼。

  “好......”尽管一点也不觉得“还好”,但雷梦桃还是说了声“好”,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姐不用紧张,没什么要紧的事,灵儿就是路过这里,前来看看你!”说话间,雷灵儿就到了软榻前,并俏皮的笑了笑。

  雷梦桃很不安,也有很多问题,打量雷灵儿片刻,见她没有恶意,就忍不住低声问了句:“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家出事了?”她年纪不小了,虽然时常待在后院,不问世事,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二叔......受了伤,已经......不在了!”雷灵儿语气沉重的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昨日,我还看到父亲身体健朗啊......”雷梦桃脸色大变,顷刻间眼泪如雨而下。

  “梦桃姐姐......二叔临终前,让你前去投奔一个远亲,并嘱托一定要即刻离开!至于二叔的后事,就由堂兄堂弟们操办吧!”雷灵儿第一次劝人,言语之间颇为模糊。

  “不......不行!即便父亲留下了遗命,身为子女也不能对他的后事不闻不问啊!灵儿妹妹,求求你,让姐姐再看父亲最后一眼,然后我再走好不好......”雷梦桃凄婉的哀求道。

  雷灵儿苦笑,倘若不是突然转换了来意,她现在就会好好的陪着这位关系不错的堂姐,聊些开心的事,让她快快乐乐的......不过,既然想救她,那就不能拖拖拉拉,以免夜长梦多。

  雷灵儿有些语塞,一狠心,直言拒绝:“梦桃姐姐,多余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父命难为,你还是即刻离开吧!”

  “我不走......”雷梦桃使劲的摇着头,态度越发执拗。

  雷灵儿无奈,一招手,两位侍女即刻上前,强制喂下了一颗药丸。雷梦桃大骇,吓得花容失色,不住的干呕,但不一会,她就晕了过去。

  “今晚,趁夜把梦桃姐姐运出城,暂且送往云府。一定要注意些,不要让外人察觉了.......万一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的丫鬟!另外,尽快放出消息,就说雷梦桃胆怯自尽,已经匆忙葬于西城外荒地上!”雷灵儿认真且仔细的嘱托道。

  近前的两位侍女,躬身领命,其中一人,也试着问道:“少夫人,用不用再细致准备一下,尽可能让外人看不出端倪......”

  “不可!梦桃姐姐非是关键人物,做的越多,反倒越是让人生疑,直接简单点,别人即便起疑,只要没有确凿证据,也不敢多说什么!”雷灵儿受到云静的点拨后,豁然开朗,已经把这件事想的通透了!

  侍女不再多说什么,而雷灵儿也没久留,随后就下了楼。

  云静一直站在阁楼前,驻足遐思,也未避雪,此时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花。

  “真是......只需上前两步,便是房檐,为何仍要受雪啊!”雷灵儿关心的上前拍打,忍不住责备一句。

  “呵呵,站在这里,便是君子;前行两步,就成了伪君子......片刻的安逸,毁了一世清誉,不值得啊!”云静笑着解释道。

  其实,以她今日的修为,雪花根本不能近身,但她在思索其他事情,一时间就没有理会这些。

  “呵呵,你这样说......到是让我无法开口了!”雷灵儿闻言,大有感触,浅浅笑了笑后,话锋一转,直接说了说她的安排:“我打算先把雷梦桃送去云家,然后再做妥善安置!”

  云静闻言,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无奈的道:“云家何时成了避难之所了......也罢,这次就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