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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身边彷徨恐惧的人们相比,这老者当真是让人心头肃然起敬。
龙君泽不由想到这老者的一些事情,从进来,到如今的十年,始终一身的从容,不争不抢,敢为人先,当真是人类的楷模!
一日一过,乘仙鹤离开的人安全被传出,留在藏宝阁的人全部被推进深渊。
器灵对龙君泽摇头:“你这样算是破坏游戏规则,说好的都推进深渊,突然有一人出现在大陆,你要大家怎么评判我?”
“规则不外乎人情,千百年后,大家谁还记得你的规则,只会将那一个例外传的神呼其神。”龙君泽一笑,“哦,不,算上我,是两个例外。”
器灵嘟囔:“知道了,反正一个两个也没什么区别了。”
龙君泽立于深渊旁叹息,哪里都有规则,谁都不能破坏,可谁会想到,他未来的兽族之王打破规则最后救出的竟是一个人类呢?
这万事当真难预难料。
摇摇头,龙君泽重新飞入房间触摸卷轴。
而外界的东洲无人管辖区的一个角落却是突现一须发皆白的老者。
甫一落地,老者先是一愣,片刻望着天空,伸个懒腰:“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睡觉去,睡觉去。”
……
阴阳鼎里的十年,争斗不断,生死一瞬。
外界的十年却异常沉寂,人族,兽族,海族皆如此。
出一个渡劫期的强者那是修多少岁月,耗费多少宝物的事情,渡劫期代表的是一个家族,一个国家,一个学院的尊严,代表的也是未来大陆势力的趋向。
阴阳鼎开,携重宝走出的二十个渡劫期的强者已是重新划分了这个大陆各势力的地位。
而那些在阴阳鼎中失了渡劫期强者的家族,注定走上没落,淡出大陆的辉煌。
大陆势力怎么排行,百灵也不关注,她只关心兽山灵兽的生存情况。
大陆安静的十年,也给了兽山灵兽一个休养生息的十年。
这十年灵兽繁殖迅猛,兽山壮大,敢来猎杀灵兽的人也越来越少。
百灵的天网几乎遍布兽山外围和中部,如今当真是不用她动手,兽山的安全网已经开始自行运行。
这一日,百灵突然心血来潮,邀众亲近的灵兽在梨园喝起了小酒。
叫了灵兽来,大多时候百灵却是自己一杯一杯的把酒倒入腹中。
明明下面坐了那么多的灵兽,她却偏偏有种独饮的感觉。
今日,她一袭绿衣,长发用一支梨花枝轻挽,配上坨红的脸颊,说不出的娇嫩,看呆了下面一干灵兽。
白尔风直呼:“妖孽,妖孽。”
百灵还是第一次在兽山着绿衣,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如沐春风。
此时的百灵不仅没了过往坚忍从容的样子,反而只像个有心事的小姑娘。
萌儿去了外界,他说要打听龙君泽的消息。
阴阳鼎的第十个年头,萌儿便有些坐立难安,直到十年后他没有看到龙君泽的身影的时候,哭着说要回鬼老院打听龙君泽的消息。
她放萌儿离开了。
这已是萌儿离开的五个月。
近乎酒醉的时候,她竟是看到萌儿哭红着双眼落在她身边。
萌儿伏在她的肩头说,“鬼老院的海一老祖说师父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吗?
百灵迷蒙着双眼透过漫天梨花望天,良久,仰头举杯,酒水有些微晃,洒在面颊,划过眼角。
“不行了,多了,大家散了吧。”百灵踉踉跄跄的起身,想要回到房间,可脚下被梨树绊到,跌倒在地。
她一手摸上梨树干,轻笑:“你若挽留我,我又怎会离去。”
终于,她徐徐倒地,醉卧梨花树下。
后来,漫山灵兽嘲笑她酒后抱着梨树睡了一夜。
那时,灵兽们还说,不若她便等这一颗梨树成了精来娶她,这一绊便诉了衷肠,定了终身,如此说出去,也倒不失为雅事一桩。
每次听了,百灵都会眨巴眨巴眼睛,望望天,佯装它们说的不是她。
怎能与一棵梨树定终身,岂不太草率?
后来,酒醒的时候,萌儿哭着说龙君泽死于宝藏内已传遍大陆,许多人说原来绝世天才也不过如此。
百灵在房间里愣愣的睡了三日,灵兽来报说有强者来狩猎,她起身,带着各灵兽整日巡山,不停作战。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确实如此,阴阳鼎大开后,狩猎的人与日俱增,且,有的时候是一个家族,一个门派的中坚力量出动。
修养繁殖了这么些年的兽山,再也不得安宁。
百灵治理兽山付出无数心血,也花了七十多年。
可整个大陆的人类齐心摧毁却用不了五年,任灵兽如何齐心都无用,因为他们抵不过整个大陆的人类。
越来越多的人肆意虐杀灵兽,有的甚至只是故意虐杀。
它们不放过每一个所见到的灵兽,年幼的,年长的,修为高的,修为低的一律追杀,幼小灵兽因为不值钱,没有利用价值,杀死后大多被抛弃荒野。
所以,在兽山,幼小灵兽的尸体随处可见。
百灵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分明命令所有灵兽对人类小心翼翼,纵是侵犯,万般无奈下也不杀死人类。
可人类怎么能如此残忍,那些幼小灵兽还没有活啊,它们天真无邪,何曾能让人类下此狠手?
转眼五年的时间,兽山外围的灵兽被猎杀近十万!
十万啊!
这一日,百灵收到消息,一个十八人的元婴后期团伙进入兽山,言语张狂,出手狠辣。
百灵带着梨羽和白尔风赶到,十八人正在对三百修为在心动期的灵**杀,而护着灵兽的出窍期也被他们用杀伤力极大的符篆杀死。
看着满地的血迹和倒地的灵兽,百灵跪倒在众灵兽尸首旁边悲痛欲绝,这些可都是曾经缠绕她身边与她玩耍的伙伴啊,这里的每一只灵兽都与她亲密接触过,它们是她的臣服,如今死在她的眼前,她却来不及救它们!
这五年,太多这样的画面出现在她的眼里,究竟要如何才能让它们免于这场灾难?
良久,她擦干眼泪,回身看着十八人冷声开口:“死或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