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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持续有一柱香的时间,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村里的房屋都已经倒塌,村子周围的植物全部死亡。
而子夜从地里跑回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不停告诉她,“有我在,没事了,没事了。”
三日后她听到大宝死于城里的消息。
那一日,进城的五人都没有回来。
整个村里陷入一片哀嚎之中。
听说那一日城里的战争尤为激烈,城里半数百姓遭殃,驻守在城里的百家军全军覆没。
因为百家军和仙界的大战,村里人再也没有心情去地里,聚在一起商讨应对之策。
“驻在城里的百家军全军覆没,这里再也没有能阻拦仙界那帮畜生的人了。”
“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屠杀,所有村子都会被毁掉。”
“那可是仙人啊,你们如此说是大不敬,仙人一怒,万里无一活口。”
“就算整日敬着他们,他们可曾放过我们?”
诸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的都有。
又有人惊慌道:“我们逃跑吧。”
“我们能逃去哪里?就算走上一辈子,神仙不过一瞬间便能追上,生在这战乱的西荒又能去得哪里?”
有人跪地乞讨上苍:“老天啊,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一人跪,所有人皆跟着下跪磕头祈求,“老天啊,你开开眼,老朽死不足惜,可我的孩子还年轻,放他一条生路吧,求您了!”
人群中,看着往日和睦友善,朴实憨厚的村民被大战逼得慌乱哭求的样子,蓝衣心口突然好难受。
战争,伤害最大的永远是无辜的百姓!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又有巨响传来,转眼,接连几百声巨响从天际传来,震耳欲聋。
且,一声声响动越来越近他们所在的位置。
“又开战了,又开战了,这一次就在我们的头顶上。”人群中响起惊慌的尖叫声,诸人哭着喊着四处逃散。
子夜将蓝衣搂进怀里大声道:“大家不要慌乱,四处逃散只会增加伤亡,我们团结在一起找一个隐蔽之处。”
慌乱之中子夜的话却无人听。
转眼整个村庄受到头顶上大战的波及,温度骤降,四处逃窜的诸人顷刻被冻伤。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依稀可见一个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只身一人,手中提着一把赤红色的剑几乎不辨身影的进入人群,转眼近百的死人从天空如下雨一般坠下。
“衣衣,衣衣。”紧紧的将蓝衣抱进怀里,子夜被冻得僵硬,呼吸困难:“对不起。”
“子夜,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道歉?”虽然被子夜紧紧的抱着,但寒冷依旧入了骨子里。
寒冷消退,空中又凭空倾罐下大水,汹涌可怕,转眼吞噬半数村民,大水过后是焚天大火。
“子夜,放开我,子夜。”无数火团落下,恰好一团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子夜后背被火团擦上,股股烧焦的味道传来,可子夜还是抱着她不肯松手,“不要离开我,外面危险。”
最后子夜带着蓝衣藏身死人堆里,子夜才虚弱的放开手。
“子夜,子夜。”蓝衣慌张的想要看子夜的后背,可她的手却被他紧紧的握住,“乖,我没事。”
言语可以骗人,身体却不会,当汩汩鲜血从子夜身下流出时,泪水终于迷了蓝衣的眼。
“你不要死,不要死。”
子夜的手落在蓝衣的青丝上,奄奄一息道:“傻瓜,我怎么会死,让我抱抱你。”
尸体堆里,鲜血无声流着,两人相拥着,互相汲取温暖。
须臾,天空终于放晴,而空中唯留那一个手握赤红剑的白色身影,乌发在风中飞扬。
地面密密麻麻的堆积着满满的尸体,足有五千之多,每一个人的死法都是一剑毙命。
“见过七主。”这时女子身后才出现几百修士毕恭毕敬行礼。
女子摆摆手,率诸人落地。
看着满地被累及的无辜者,女子眼里是浓浓的痛,背影落寞哀恸:“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尚有一息,都必须全力救助,有谁敢怠慢,杀无赦!”
说罢,女子凌空而去。
留下的百家军修士一人处理尸首,一人为百姓疗伤,一人挥手间已经将田地里的良田恢复并催熟,房屋也已经重建。
后来,村里活下来的人们说,这一生他们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女人,一人斩杀无数仙人,救下无数百姓,当真如救世主降临。
后来听说她是百家军的当家人,所有灾难都是她引起,可人们却是对她恨不起来。
“子夜,你为什么不去让百家军为你救治?”
百家军在每个村里都留了修士,只要村民有需求,都会全力相助,因为战争而受伤的百姓更是优先救助,还会免费发放疗伤强身的丹药,益气延寿。
这对一辈子都接触不到仙人的平民百姓来说是极大的福音。
“我无碍。”子夜摆摆手,他不能出去,百家军上下几乎都认识他,这一出去,自是会被识出。
如此,蓝衣一定会被百灵带走,他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不能奈何百灵。
被修士的火焰所伤自然与寻常伤口不同,当百家军离去后子夜的伤一次次的溃散,整个后背烂出了森森白骨。
蓝衣请了无数郎中却是没有一人能诊治。
床前,蓝衣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两月,一张面容憔悴苍白,她握着子夜的手绝望道:“你答应我,你能痊愈对吗?”
看着两个月便骨瘦如柴的蓝衣,子夜眸子里的光芒明明灭灭道:“你是真的不想我死对吗?”
“我不想,我不想,我不要你死。”
“为什么?”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死了我便一无所有。”
“是啊,一无所有那感觉当真难受极了。”子夜低咳两声,缓慢低哑道:“我曾做过一个梦,梦到了你我的前世,那时我也一无所有,也便只有你,为了你,我上了战场,为了能再见你一面,我无数次与死神争命,将敌人打退,凯旋归来之际却听到你竟为别个男人义无反顾选择轮回转世的消息。”
子夜顿一下才开口:“你可知道我有多痛?痛到恨不能与你生生世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