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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恒等了几分钟,白紫那边就给小紫恩喂完了奶,她扯好衣服,抱着孩子坐到苗恒身边来。问他:“你怎么了?有心事?”
“没什么,我想劝你对小圆圈的态度好一些。她这个年纪心灵最是敏感,最脆弱了。”苗恒道。
“好。有时我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发过脾气之后才觉得自己太不应该。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孕傻三年吧。你说我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呀?”白紫自嘲地笑笑。
苗恒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拍拍。然后,冲着小紫恩眨巴眨巴眼睛。小紫恩盯着他紧看,忽然咧嘴笑了。“咯咯咯!”咧开的嘴,没有一个牙齿,就像一个老头子一样。
“你看!你看!她笑了!”白紫开心地大叫起来。
小紫恩那一个灿烂的笑容给了她爸爸苗恒天大的鼓励。苗恒握着小紫恩的小脚丫,肤滑如凝脂,大小如馒头。他把她的小脚丫抬起,她伸脚蹬他。他偏不放手,把她的小脚丫搁在嘴边哈气,他的嘴里一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下,小紫恩感觉很痒,情不自禁地又笑了。
“你爸爸就像孩子似的,这么调皮。小闺女,是不是?”白紫转头对苗恒说道,“快别闹啦,刚喂完奶等下又要吐奶了。”
听白紫这么样一说,苗恒才助手。
他感慨道:“你知道吗?每个小婴儿都是天使,也就是小仙子。他们的笑天真无邪,他们的眼神清澈明净,他们的表情由心而生,大人可以窥测其内心。所以我们大人看见小婴儿笑,会无比的愉悦。因此我要说接近小婴儿,就是让我们接近快乐,忘掉忧愁,忘记纷扰。”
“是啊,特别是自己生的小孩子,连她拉的粑粑都不觉得臭啦。”
“有了!”突然间苗恒脑子里灵感迸发,兴冲冲地走了。一旁的白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愣一愣的。
苗恒回到书房后,不加思索,提笔就在草稿纸上写道:
在那张脸上,
稚嫩白晳、吹弹可破的面孔,
亮晶晶的、圆溜溜的眼睛里,
闪烁出天真无邪的笑。
我常常这般安静地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盯着她看。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
她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的某种力量,令人欣喜愉悦。
她能使忧愁的人变快乐,
使快乐的更加幸福!
我像崇拜神仙般地注视着她,
赞美她!
在她的面前,我的聪明才智、仙术魔法都化为虚无。
我想上天是对的,
绝不允许我对一个小婴儿使用算计、预测和幻术。
小婴儿是人间美好的一切!
是我们夫妻俩心中初升的太阳,放射出夺目光芒。
她是人间唯一不需要化妆的天然之美!
苗恒写完这首诗,端详了一下,然后,大声地朗读了两遍,删删改改,直到让自己满意为止。
他临窗而站,时值傍晚时分,他看到远处江边的日落,想起了一句诗——半江瑟瑟半江红。御景嘉园临江而建,而苗恒的书房在三楼一角,在这个位置观江上的日落最好不过了。
他觉得凡人就像这一轮太阳一样,东升西落、浮浮沉沉,周而复始。
他在尘世间看过几个人在眼前逝去。凡人生命如此脆弱,易老易死,人世间充满悲伤痛苦,在这里生活久了,神仙也会变得多愁善感,遇到事情畏畏缩缩,不能施展拳脚,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多憋屈啊!看来,这里不是神仙该呆的地方。
白紫、小紫恩和自己的命运都算不到,现在,连小圆圈的命运也算不到了。可是,仙境的干爹又不愿泄露天机。哎,活够了!怎么办?
突然之间,他不知哪来的这个想法。难道是近一年来,白紫顾着养胎,后来又是带娃,使他很长一段时间,从心理上和生理上都没有得到满足,所以,他心里倍感失落,才有厌世的感觉吗?可能吧。
天快黑时,小菜苗来叫他吃晚饭。
饭后,保姆下班回家,苗家人各自洗漱回房。
苗恒和白紫躺在卧室里的床上,床边的摇篮里的小紫恩刚睡着。隔壁小房间的小圆圈已睡了大半个小时。
苗恒趁机靠近白紫,白紫明显感受到他身体发出来的某种信号。
“白紫,你看孩子们都睡了,我们是不是……”苗恒问道。
“是啊,很晚了,我们也该睡了。”白紫道。
“我是说今晚夜色美好,是不是该安排一场活动啊?”
“都上床了,还搞什么活动?明天吧。”白紫故意逗他。
白紫带了一天的孩子,身心疲惫,不愿动。她反应不积极,甚至可谓是冷淡。
苗恒翻身一边睡去。感觉生完孩子的白紫太无趣了,连夫妻之间最基本的情趣都没有了。他想起她之前说的“过火车”的事,莫非她是有心理障碍?这可怎么办?
白紫最近带孩子实在太累了,还有生孩时,自己在人前展露无遗,至此,在她的心里都留下了阴影。她现在感觉那事索然无味……
所以,这么多个日夜,他们都是倒头就睡觉。似乎,生了孩子之后,他们相爱的灵魂转换成共同爱孩子的灵魂,失去了自我。
睡吧睡吧,但愿一睡不起,让元神远游。
半夜,听到一阵痛苦的惨叫,是隔壁小圆圈房里传来的声音。苗恒第一时间跑到隔壁房间里去查看。顿时,惊动全家上下,蜂拥而至小圆圈的房间。
小圆圈因痛苦面部扭曲的表情,叫家人看了揪心。接着,留下白紫和碧清两个女人带孩子在家,苗恒和苗三以最快的速度开车送小圆圈到附近医院就诊。
小圆圈推进急诊室一刻钟之后就被推了出来。医生告之家属说:小圆圈因突发急性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死亡,时间是凌晨2:16。
听到医生对小圆圈的死亡宣布,苗恒和苗三面面相觑。
这时,白紫也驱车到了医院,找到了苗恒。当她得知小圆圈去了,她气血攻心,口吐白沫,昏倒过去。于是,大家又开始求医生对白紫进行抢救。
白紫是救回来,可是痛失爱女的心依然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