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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葬队伍回来后,用了午餐,就陆陆续续出了老福山村,各自回家去了。
人去楼空,老福山村顿时清静下来。杨家几个至亲没有急于离开,还要住几天。一来是想陪陪父亲的未散亡魂,其实这种想法多半是自我安慰;二来,因为前面三天守夜、加上悲伤过度,所以要好好休息一下,恢复元气。
杨家几个兄弟姐妹晚饭后,坐在一起说话。
杨干是家里长兄,今年60岁,一辈子务农,老实巴交,有杨老村长的遗风。其他兄弟姐妹都在城里安家乐业了,过着小康生活,很是滋润。
“大哥,你请谁写的祭文,怎么写得那么真实贴切,生动细致?”杨兰艳问,她是老四,平时爱好看书,对文字敏感,喜欢写点小文章。
“对,对,大哥,我也好奇,那人怎么那么了解父亲,而且把他的生日,每个年龄段经历了什么事都写清楚了,绝对比我们二叔都记得清楚。”老三杨俊凯说。
“别说二叔,就是父亲本人在,怕也记不清那些过往了吧。”杨干小村长道。
“那祭文稿子在哪?我想抄一份留做纪念。”杨兰艳说。
“应该在他手上。他是我们村新来的住户,叫苗恒,是一个小说作家。他住在火苗山庄,就是那个围起来的大院子。我明天去问他要。”杨干道。
“用手机拍个照就行了。”老六杨扬提醒道。
“嗯。”杨干小村长答。
“还要问他,为什么对父亲了解得这么全面细致。”杨俊凯道。
“好。”杨干村长答应道。
次日上午,杨干村长带了两斤猪肉来了,先是苗三接待了他。杨干村长说有事要面见苗恒。苗三一边留村长到前院门前坐下,一边去后院把苗恒请出来。
苗恒身子未走近,就高声唤道:
“杨村长,您找我有何事?莫非是我写的礼单记得不清楚?”
“啊,不,不,苗先生的账记得很清楚,无一错漏。”杨干村长道。
“那村长是……?”苗恒已猜出八九,佯装糊涂。
“我的家人都说,你给我们父亲的祭文写得很好,所以我特来感谢你。”杨干道。并把一塑料袋肉递给苗三。
苗三犹豫不决,看着苗恒,等待他的示下。
“苗三,不可拂了村长的心意。”苗恒道。接着,他转过脸来热情的杨干村长道:“举手之劳,不必挂怀。我们兄弟俩能在这里安身立命,多亏村长的照拂。要说感谢的话,应该是我们苗家感谢您和老村长。我们在此住下后,村民对我们都很好,从不拿我们当做外乡人看待。”
“村子里人丁萧条,你们这些有知识有素养的年轻人加入,这是我们的荣幸。”杨干村长道。
苗三给杨干村长和苗恒各倒了一杯水。又给苗恒搬了一把椅子。
于是,苗恒招呼杨干村长坐下说话。
“苗先生,我们都很好奇,你怎么那么了解我的父亲,把他的生平事迹都了解如此详尽?”
“我是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的,你也跟我讲了很多呀,我都记下来了。难道你自己忘记了?”苗恒道。
杨干村长被苗恒这么一说,把自己给搞糊涂了。苗恒文章上所写的好像是自己说的,又好像没说那些。他年纪也大了,记忆力很差,有可能是自己讲的,于是点头称是。
接着,他向苗恒提出,要给那篇祭文拍一张照,然后分发给各个兄弟姐妹,留个纪念。苗恒爽快地答应了,叫苗三去拿祭文来并协助他把文章拍了。然后他兴致勃勃地回家去了。兄弟姐妹们围绕着坐在一起来,杨干把拍来的祭文图片分发给了兄弟姐妹们,他们很快低着头,去研读苗恒看的文章。
再过三天,杨干村长家的亲戚都走了,他们的生活又回归到了往日的宁静。杨干夫妇带着一个五岁半的孙女落落生活在一起,现在不用伺候老头了,倒也轻松许多。
当天夜里,杨干睡去,恍忽间见到了父亲,父亲对他说:“苗恒是一位神仙,他到冥界来看我了,说要给我写祭文。你若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以及困难了,可以去征询苗恒的意见。”
第二天,杨干村长醒来,还记得梦中的情景,就穿着鞋子往外走,他很想早点见到苗恒。
这一次,又是前院的苗三接待了他。
“苗三,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怪梦,现在就是来找苗恒先生解梦的。”杨干村长道。
“哈哈,杨村长,你做了梦都跑来找我大哥,你以为我大哥是万能?”苗三道。
“你大哥有文化,见识广,我相信他能帮我解开这个谜团的。”杨干村长道。
“那请你稍等会儿,我现在就去请他出来。”
苗三留着杨干村长坐等,然后去后院请苗恒。
苗恒不在家,大清早就出去了。白紫在家练琴她代苗恒出来面见杨干村长。
“听闻杨村长昨天做了一个梦,可否讲给我们听听?等苗恒回来,我好请他为您解梦。”白紫道。
“不了,谢谢夫人。”
杨干村长走了,他心想,一定要向苗恒把事情的经过都交待了,未见苗恒他是不会先告诉别人的。说不定,别人还不知他是神仙呢。
第二天,苗恒又躲出去了;第三天,杨干村长来了,无处可藏,没有理由再躲了。
傍晚,杨干村长坐在前院里等,不走了,苗恒回家,就经过大门口和前院。
杨干村长见到苗恒,拉着他不放手。然后把梦中的情景详细的说给了苗恒听。说他父亲已经告诉他了,苗恒是神仙,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呀,杨村长你又笑话我了,我只是一介平民,哪是什么神仙?我猜是村长您连日来辛苦熬夜,神志不清了,我想跟你说一下是,请你好好的休息几天就好了。”苗恒道。
“苗先生,我父亲说你都下冥界去来访过他了,所以把祭文写得很细致。你不承认,我相信有你的理由。当然我也不会把这个事情传扬出去,就当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