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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易这才抬起头来,默默的看着她:“怎么了,什么?”
“你等等,我去取来。”
说罢,莫晓晓便转身去一旁的桌边,打开最前边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来。
“这是……”赵易看着莫晓晓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东西来,莫晓晓没有说话,只是递到了他的面前。
突然,赵易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他的眉头紧皱着,眼神里都是沉重的神色,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很严肃的事情一样。
“这个东西你应该最熟悉不过了吧?”莫晓晓将那东西放到他的手里,又从他的手里小心翼翼的抱过孩子。
只见赵易将那个东西紧紧的捏在手里,表情沉重不已,眼神肃穆:“这……这我如何不认得,这是我母亲临死之前亲手交给我姐姐的,也是我母亲给姐姐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了,这东西虽然不值钱,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是姐姐看的比她的命还重要,这些年来她时时刻刻都是不离身的带着的。”
莫晓晓点点头,将孩子轻轻的放到一旁的婴儿床上,又才缓缓的说:“嗯,我能明白你的心情,这也是顾夫人在把孩子托付给我的之前亲自交给我的,她说若有人不信是我亲自将孩子托付给你的,就让我将这个东西交出来,你们便会相信了,可是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必要等到那个时候了,也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这个东西既然是你母亲和姐姐唯一留下来的东西,那么我就将它交还给你了。”
赵易手里捏着那个葫芦形状的坠子,那坠子的菱角将他的手咯得生疼,可他依旧是静静地握住,不肯放开,他看着那个吊坠,眼睛已经红了,声音像是从幽谷传来的。
“见此物如见人,只是没想到以前被姐姐视若珍宝的东西,现在却已是成为了她的遗物了。”赵易痛心疾首的说着。
“我能够明白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可是从古至今来,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不想发生就幸免的啊,赵大哥节哀顺变。”莫晓晓看着他那难受得似乎连呼吸,都会跟着心痛一样的样子,也勾起了她对猝不及防的失去宋熹婉的痛苦。
赵易沉浸在悲痛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将那坠子就放进了衣服口袋里,抬起头来看着莫姑娘,与她行了一个礼,又道:“谢谢了莫姑娘,你的恩德我赵易没齿难忘,孩子就要托付与你照顾了,我也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情,我以前总觉得什么都来得及,可现在看来,似乎什么东西都是迫在眉睫的,不然就成为了遗憾终身的事情。告辞!”
“嗯,赵大哥我明白。”
说完,赵易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莫姑娘看着赵易那高大的身影从夕阳的余晖中穿了出去,渐渐的消失不见。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熟睡的孩子,和莫姑娘孤身一人了,望着空荡荡的房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滑过一抹难以言说的失落感。
似乎看上去什么东西都还来得及,可又似乎什么东西都已经为所欲为且无能为力。
时间一晃,便从冷淡的秋日穿梭到了另一个春日了。
杨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比起以前来说似乎少了许多的欢乐与欢心,即便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暖洋洋的阳光普照着杨府的角落,可空气中的那一种莫名其妙的的死寂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杨怀平兄弟二人,自从办完了宋熹婉的葬礼以后,便又匆匆忙忙的去了碧州,杨家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红火了,现在的杨家可以说,在扬州已经有了不可动摇的地位。
都说官商似乎自古以来就有着难以言说的密切关系,杨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增强,扬州的最大官家,赵家,赵忘古已经是花甲之年的人了,所以在前几年就已经宣布退休了,现在只是在家颐养天年,但他身体却好的很,他现在唯一承认的儿子,便是现任扬州军府的总司令员,赵谈岑天资聪颖虽然不是什么文人墨客,不具备些文学,但却是一个带兵的好手,尽管他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略有欠缺,但有赵望古的指导,他在扬州也是越来越有名气了。
赵谈岑具备了赵望古的老谋深算,对四周的人事也盯得紧的,他几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壮大的机会,眼下看来,扬州在商界就杨家出类拔萃了,所以他一早便注意这些日子来,赵谈岑开始暗中拉拢与杨家的关系,时不时的往杨家跑,还暗中帮扶着杨家生意上的事情,不过他可不会做亏本买卖,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过就是为了互赢,还有就是让杨家始终在自己的控制下,免得以后杨家翅膀硬了,就不会了。
这几个月来,除了赵谈岑常常来杨家走动,来得最多的就是何语华了,他总说,他以前在碧州就与杨哲说好了,他认为了小宝做干儿子,莫晓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从未听杨哲说起过,即便是不信他,可何语华还是一个月跑几趟杨家,打着来看望自己干儿子的借口,每次来莫晓晓都与他没有好脸色,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似乎他的热情和细心倒是打动了林玉淑,林玉淑对这个小伙子倒是满心欢喜的。
清晨,太阳微醺,院子里的桃花已经来了,四处微风四起便能嗅到一股花香味,让人也神清气爽,似乎那个严寒的冬天,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杨家大院里,莫晓晓与林玉淑在自家院子里的一棵梨花树下,悠然自得的用早茶。
“小栀啊,这你嫂嫂你去世快半年了,这些日子来小宝和汐儿还多亏你的照顾,我年纪也越来越大了,这个家还是你在撑着,可这女孩子家家的总不能关一辈子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母亲打算给你物色个好人家,你看如何?”
正吃着东西呢,莫晓晓忽然就听见林玉淑的声音,她说起这事情的时候,心平气和似乎是在打量着她的心事。
莫晓晓手里拿着茶杯,突然她就顿了顿,微微沉默不说话,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她从何语温不辞而别以后,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现在猛然间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倒是让她恍惚了。
“怎么了?小栀你怎么想的?”林玉淑见莫晓晓沉默不语,便放下自己手里的杯子,又朝她问了一遍。
莫晓晓这才反应过来,她仓促的放下自己手里的杯子,不好意思的朝着林玉淑笑了笑,又挠挠头,漫不经心的说着:“母亲,你怎么猛然说起这个啊,我还没有那个打算呢。”
林玉淑看着她那扭扭捏捏的样子,便又继续道:“这怎么是猛然呢,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哪里有女子在闺阁一直呆着的,其实以前我就想谈这个问题的,只是家里的事情大大小小,实在是繁琐,所以这才耽搁了,现在家里已经平静下来了,也啥时候该为了你的事情作打算了。”
“母亲,其实我还不着急的,我若现在匆匆忙忙的就出嫁了,那家里的事情岂不是每一样就要你操心了,女儿实在是于心不忍,再说了,哥哥也没有回来,我给他寄的那封信,也杳无音信,他估计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呢,再说……”莫晓晓甚至是不敢看林玉淑,她开始四处找理由,试图唐筛过去。
“够了。”不料,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玉淑直接的打断了话,林玉淑变得严肃起来,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有些生气了:“别老拿家里的事情说事,你母亲我还没有老到连家里的琐事都管理不到的地步,你说这些全是借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不就还想着何语温吗?”
莫晓晓低着头不说话了,林玉淑说得没错,她的心里就是还念着他。
“母亲既然知道,又何必故意来问我呢!”莫晓晓不看她,只是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漫不经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