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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心家所在的是大安镇的秦家村。说来,是一个村子,实际上也就是二十来户人家,都是祖上有亲的,大家的关系是千丝万缕,瓜连着藤,藤又带着瓜,最后是一条根茎的。
秦家村世世代代是务农的,当年抗日的时候,秦家出了几个抗日英雄,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动荡的时期,她们也是带头吃大锅饭的人家。秦心爷爷秦阿牛完全就是个文盲,后来她爸爸秦醅意出世后,她家爷爷秦阿牛觉得不行了,他们家里不能世世代代的文盲下去。
刚好,那一年恢复了高考,八岁的秦醅意就进了学校接受新时代的教育,一直读到了初中。不料,读完初中,秦家爷爷秦阿牛两脚一伸,没了。秦醅意就回到了家乡,带头种起了剑花和火龙果。
那年头,正是改革开放,人家都说,在深圳开一家便利店,就可以回老家建一个别墅了。当年秦醅意回到老家种菜,巷子里都是斜眼,后来秦醅意卖了第一桶金,巷子里把秦心家家门槛都踏平了,说:“主席说的,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带动不富的人一起富起来。”
于是,大家都种了剑花、火龙果,再后来仗着秦家村地广人少,人均占地面积大,又包了鱼塘,养了猪,这秦家村就摇身一变,成了大安镇的示范基地。
秦家村也一下子就从老式中式房子变成了西式别墅,每家每户都从3米乘以8米(24平方)的面积升级到二三百平方,还带花园、泳池的白色欧式豪华独栋别墅。最近几年还家家都装了监控,在村子外面起了围栏,聘了看门人,俨然成了一个小区。
沈韩离开了秦家村以后,坐在车子上,由着司机哥哥送他回家。黑色的宝马车在大安镇镇中心一家不起眼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这房子,占地面积是大,也是有花园的独栋房子,却显得很普通,外墙只贴有白色素雅的瓷砖,花园里只有一些学校才会种的大红花,连外墙的大门都生锈了。
据说,这户人家曾是地主,但是建国收田还农的时候,他们老太爷怕死,把所有的珠宝和田地都分人了,只剩下这么一个房子。当年还是红墙绿瓦的,后来沈韩爸爸结婚的时候,他们家翻新了一次,就一直到今天了。
“韩哥儿,为什么不带她回来?”开车的哥儿说道。他叫李七雨,是个刚退伍的军哥哥。他耿直,本来是不愿意到沈家当佣人的,后来看在钱的面份上,当是跪地喂猪乸,就来了沈家,一开车也开了四五年。
沈韩看着前面出神了。
李七雨看到回到看到这个样子,也不说话了。
“你先进去吧。我坐坐就回去。”沈韩说道。
李七雨欲言又止,看看沈韩,然后把四个车窗都降了下来,把车钥匙给了沈韩,于是下车进屋子了。
李七雨不懂,他是简单直接的人,喜欢一个人一定会大声的说出来的。哪里来韩哥的闷骚,大半夜还留在人家坐过的位置上回味?
沈韩睁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就像是夜里的星星。过了一会儿,沈韩把眼睛闭上,感受着微冷的秋风带来的凉爽……
秦心一吃饭,就跑去洗澡了。没想到洗完澡出来,就见到她家奶奶苏暖儿在老屋子过来了。
苏暖儿曾经是苏地主家的小金贵孙女儿,对新思想的接纳不多,倒是对几千年的封建余韵刻骨铭心。人家在劳动,学习留学,苏暖儿就在家里绣花,听她奶奶说当年如何的风光。
苏暖儿出生的时候,她们家就倒台了,但是苏家仍觉得自己骨子里高人一等。当年批斗的时候,苏家扛不住了,把苏暖儿下嫁给了秦心的爷爷秦阿牛。
苏暖儿跟着秦阿牛贫困破落了几十年,终于在秦醅意这一代风光了起来。
秦心看着苏暖儿,虽然才是初秋,但是奶奶苏暖儿觉得冷,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说来这貂皮大衣,还是苏暖儿富了以后,在法国买回来的。
苏暖儿觉得只有贵的东西才配得上自己。这种做法也是简单直接粗暴了。
秦心只想用手遮眼,当作自己不在这里。
“哎,阿二,过来!”苏暖儿明显是见到了秦心,她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居高临下的喊道。
秦心只觉得头疼。这奶奶跟她不和。
秦心隔空看着苏暖儿。其实秦心和苏暖儿很像,特别是眼睛。苏暖儿即使都六十多岁了,但是从苏暖儿的五官可以看出来,当年苏暖儿也是水灵动人得很的,特别是苏暖儿的一双眼睛,苏暖儿的眼睛又大又圆,眼皮上还有一颗美人痣。
只是苏暖儿有个不好的,就是她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听她的话。苏暖儿和秦心也不亲,倒是一味的疼秦炎河。只要秦炎河想要的,苏暖儿都会给他。
秦心小步走到苏暖儿的跟前,看着苏暖儿,笑着小声说道:“奶奶,晚上好。”
苏暖儿有点诧异,用明亮的眼睛正色看着秦心。
秦心对苏暖儿笑着。上一辈子秦心和苏暖儿的关系很差,只是后来,秦心知道了人终须一死……
这时,秦心的大伯娘竹瑶桂来了。竹瑶桂长的五大三粗,早年就守了寡,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长大。
苏暖儿见到竹瑶桂来了,就转过身对一旁也坐在沙发的说道:“我说啊,你就让她们家入股吧。”
苏暖儿的语气是命令,是吩咐。
秦心挑了挑眉头,对竹瑶桂问候:“大伯娘,晚上好。”秦心说完,只想回二楼睡觉了。要不,今晚出去镇中心租个房子吧。太烦了。
柳倾倒抽了一口气。这老妖婆倒是会挑时候来,这秦醅意不在,谁都帮不了她。指望秦炎河吧,这秦炎河还倒帮着苏暖儿。
“那不行。我们不是每年都给她们好多钱吗?”柳倾一口拒绝道。
竹瑶桂一听柳倾的拒绝,也是生气了,脸蛋鼓的像个球。
竹瑶桂正想要说话,苏暖儿就严厉的说道:“我不过就让你安排秦辽进厂子里做个小经理吗?你要这样吗?醅意是我的儿子,厂子是我儿子建的。你凭什么?!”
秦心听到这话就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