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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心嘴里还含着烧饼，坚持把最后的话说出来：“啤酒热量很高的。”
说着，她把嘴里的烧饼吞到肚子里。
沈韩听到秦心的话，被逗笑了。
秦心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八点钟，还有时间。她想去逛街。
秦心想着，就朝沈韩挥挥手，说道：“我先走了。再见。”
沈韩眸光闪动，问道：“去哪里？”
秦心一顿，停住了要伸出去的脚步，诚实说道：“嗯，去逛街，买衣服，买鞋子，买洗脸奶。”
“你家不是欠债吗？”沈韩疑惑地问道。她怎么还有钱去逛街？
秦心被当头一棒，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她应道：“是啊，欠很多呢。要是……”
要是答应了冬在温，那她家就解放了。
“冬家……”沈韩呢喃，在秦心侧目看着他的时候，他又没说话。
“冬家什么？”秦心不解地问道。说着，又咬了一块烧饼，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沈韩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本来他想问秦心，冬家势力这么大，要是靠到冬家去，秦家很快就可以还清债务了。
可是这茬，他连提都不想提。
他也想去试探一下秦心的，不过他终究不是那样的人，她要是动心，何必试探？！
万一她被提点两句，忽然开了窍，觉得这个方法行了？
他不想割自己的心。
“啊？！什么？”秦心懵了，口里含着烧饼再问了一次。
沈韩低着头，慢慢地吃起了烧饼。
秦心一下子就没话了，他不答，她也没有追问了。
她和他，站在夜色的街头上，啃着一个烧饼。
吃完后，秦心说道：“真难吃。”
沈韩的手一顿，他微微睁大眼睛看着秦心，他觉得挺好吃的。
秦心把手里的油皮袋扔进了垃圾桶，就踮起脚尖看着路上的车。她回头看看沈韩，问道：“你要回去了吗？我给你截计程车。”
“你呢？”沈韩看着她，眸光宛若是夜空里细细的流光。
秦心偏偏头，不在乎地说道：“逛街。”
“那边有个溜冰场，你要去玩儿吗？”沈韩指着一个大大的招牌，问秦心。
秦心反问道：“不是可以在路边玩儿吗？压大路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花钱进场和别人挤？”
沈韩顿悟，觉得她说的很是道理。
秦心看看远处的溜冰场，好像那里有个招牌。她指着那个招牌问道：“那里是不是写着有溜冰鞋卖？”
沈韩应道：“是。”
“那好。我们买了鞋子就压大路。”秦心说道。
沈韩听到秦心的话，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笑得特温柔。
秦心低声说道：“反正今天秦慕不回家，我可以晚点回去。”
沈韩唇角的笑微敛，深深地看着她。
秦心抱着自己的包包，朝那点光走去，在灯光下，她脚步轻盈，纵使三月有寒霜，也丝毫不落她眉梢，纤尘不染，又无牵无挂的，仿佛她是怎么来，就怎么走。
沈韩跟上了秦心，默默地陪着她。
“你还是回去吧。夜了。”秦心看了沈韩一眼，说道。
“你很讨厌我？”沈韩忽然问道。他看着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秦心一怔，不是，不过好像也不能一直待在一起。她无意招惹风尘。
没得到秦心的回答，沈韩的脸沉了下去，秦心端详他的脸，实在看不出“开心快乐”几个字。
秦心觉得自己被摁头敲打，她低声艰难地说道：“不是，没有，你很好，你很受欢迎。”
秦心低头看着地面，脚上却没停。
到溜冰场外面买了两双溜冰鞋，秦心抱着自己的溜冰鞋，偷偷地笑着。
“我还你钱。”秦心说道。
沈韩说道：“以后还也可以。可以最后才还我的。”
“没事，这个不是大钱，我可以先给你。”秦心说道。能不能不要老是提醒她没钱，欠债的事？她记得的，她也在努力了。
哎。
“我当你最后的债主。”沈韩看着秦心的脸，低声说道，他的目光却是如此的坚定。
秦心看着沈韩，听到沈韩的话，她就把目光移开了，朝外面的空地走去，走了好远，回头看，溜冰场的人还能看到她，她就走到不远处的小公园里。
沈韩一直跟着她，见她装傻的。有时候他觉得她很聪明，可是有时候她又似乎很笨。
到了小公园，秦心坐在石椅子上，换上了溜冰鞋。
“等我。”沈韩在秦心的旁边坐了下来，也把鞋子换了。
秦心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偷偷笑着。她好久以前就想滑溜冰鞋了。
沈韩利落地站了起来，转了半个圈，滑到了秦心的前面，正对着她，对她说道：“我教你。”
说着，朝她伸出自己宽大的双掌。
秦心定定的看着沈韩的手，却没有伸出自己的双手。她好像经过温滕这个人，就怕了。
“不用了。”秦心说道。
沈韩眉头微皱，二话不说，牵起了秦心的手，拉着她往他的后方走去。
秦心微微抬头，想要说她可以的，最多就多摔几次，摔多了，就长记性了。
可是她看到沈韩眉间埋着的阴霾，又乖乖闭嘴了。
他盛着她的手，他的手很是温暖，比起她那凉透的指尖，像是火炉，让她瞬间想到了空难了的秦醅意。她小时候，秦醅意就是这么抓着她的手，教她打拳的。
那时候，秦心觉得秦醅意就是一团暖暖的火。
滑了几圈，在沈韩的带领下，秦心感觉自己慢慢学会保持平衡了。
“谢谢。”秦心说道。
沈韩受得起，说道：“不客气。”他说着，就松开了一个手，只剩下单手轻托着她。
秦心学得很快，她沿着小路慢慢滑着，沈韩带着她在原地溜了一会儿，秦心就松开了沈韩的手，自己一个人慢慢滑着。
沈韩跟在她的旁边，见她嘴角的漾着笑，他也跟着笑了出来。
忽然，草丛里传出了点异样的声音。
沈韩脸色一变，就拉着秦心的手，朝放鞋子的石椅子滑回去。
“走吧。”沈韩喉间微动，低声说道。
秦心一阵错愕。她不动。
“我还想玩儿。你先走吧。”秦心说道。
沈韩：“……这里很黑。”很危险。
秦心抬头看看，说道：“有路灯。”
沈韩差点被秦心气笑了，他像是大人对小孩子说话一般地对她说道：“不安全。”
秦心不解地看着沈韩，怕什么？
沈韩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不放心。”
秦心一下子就闭嘴了。这个人说话怎么比谢莞枝和夏扶人更浪？他的话听起来都很虔诚，一点儿不像是临时敷衍的话。
正儿八经得很。
措不及防就来一句。秦心偏头想想，想要让他再说一遍，偏偏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
沈韩在石椅子上坐了下来，迅速地换鞋子，抬头见秦心没动作，他很认真地说道：“这么晚，有蛇的。”
秦心一瞬间挺直了腰杆，觉得脸上发麻，想到蛇的獠牙，她像石头一样“咚”的一声垂直摔坐到了石椅子上，她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把自己的板鞋换了回来。
草丛里的异动更是厉害了，“窸窸窣窣”的。秦心把溜冰鞋放进了黑色塑料袋里，赶紧拉着沈韩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蛇啊！
沈韩在后面，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
跑出了小公园，秦心满脸惊悚，还到处的盯着水泥地面，就怕哪里随时冒了一条蛇出来。
沈韩轻声笑了出来，说道：“不是蛇。现在才三月，怎么可能会有蛇呢？”
秦心“啊？！”的一声看着他，所以说，看着很正经的他说谎了？
“你骗我的？”秦心问道。
沈韩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你真的骗我了？不是蛇，那是什么？”秦心问道。
沈韩伸手拦了一辆路过的计程车，把秦心塞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月亮湾。”沈韩跟司机说道。听到目的地，司机就把车开出去了。
秦心还在看着沈韩。刚才的问题他还没答呢。
沈韩有点哭笑不得，他问道：“你没看新闻？”见秦心仍旧懵懂的样子，他说道，“公园里除了蛇，最多是什么？”
“树！”秦心答道。
沈韩：“……”野战呢，傻孩子……
沈韩摇了摇头，秦心问道：“不是吗？”
沈韩笃定地点头，不想和她在这里讨论这种不正经的话题，他说道：“对！”
秦心明白地点了点头。所以，她们为什么要跑？
秦心闭上了眼睛，这里回去月亮湾有点远，路上耽搁的时间久，她要睡一下，回去再看一下剧本。
沈韩看着秦心眼睑上淡淡的黑眼圈，交代说道：“不要熬夜，你黑眼圈很重。”
秦心心里一怔，却没有睁开眼睛，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
沈韩再说了一遍：“喂！你听到了吗？”
秦心睁开眼睛，侧脸看着沈韩，见他正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她不情不愿地应道：“哦。”
她明明就有名有姓的。
得到了秦心的保证，沈韩脸色微霁。
“你都是这么忙的吗？”沈韩问道。
秦心点点。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无语，秦心闭上眼睛睡着了，沈韩垂眸凝思，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了月亮湾，秦心和沈韩在小区里慢慢走着。
“你这里是租的，还是买的？”秦心抬头看着那片高楼，忽然反应过来，问道。
沈韩带着少年气，也抬头看了看那片高楼，淡淡地答道：“买的。”
“那你家挺有钱的。”秦心才反应过来。能在月亮湾买房子，都是很厉害的人。秦炎河的房子，都是她爸出事前买的。
她继续说道：“我们的房子都是我……几年前买的，而且一买就买了俩，换了今天，我哥就买不起了。”
“两套？”沈韩微微诧异问道。
“嗯，还有一套在你那栋楼里。”秦心答道。她也没有打算要隐瞒什么。
“你家要是有钱，干嘛还进来这一行？”秦心不解，“这一行挣钱的就挣钱，不挣钱的，能熬死人。”
也不是个个人都能像她哥一样幸运的。人家说，这个是时也，命也，运也。
沈韩笑笑，说道：“总是有个目的的。”
秦心“哦”了一下。
沈韩停了下来，迟疑地看着秦心。秦心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不解的看着沈韩。
“？”秦心。
“我明天生日。”沈韩淡淡地说道。
“哦。生日快乐。”秦心随口说道。
沈韩犹豫着，要说不说的，秦心看着他，他为什么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呢？
“有话就说啊，干嘛老是这个样子。”秦心不解。活成这样，不难受吗？
“你有什么送我作生日礼物的？”沈韩问道。
“你想要什么？”秦心对这个没辙。让他自己挑吧，只要不贵，她都可以接受的。
“我想要什么都可以？”沈韩问道。他说着，看着地上，在心里思量。
“肯定不是！”秦心一口拒绝道，“让你马上大红大紫就不行了。让我哥把公司转给你，也不行。”
她做人还是有底线的。
“我没要那些。我有钱。”沈韩看着秦心，说道。
秦心一顿心塞。有钱真好，有钱人的世界啊。她也想要有钱啊。
“羡慕。”秦心羡慕地说道。她也想要有钱啊，有钱就可以买好多的房子，好多的衣服和鞋子了。
“我让她们给你办一个生日会。”秦心说道。
“不用了。”沈韩低头说道。他嘴角动了动，又没说了。
秦心看着他，觉得这个真的……
“走吧。”沈韩温声说道。说完，就朝前方走去。
秦心蹙着眉头，走在他的后面，看着他，觉得他很近，又很远。为什么他老是说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呢？
回到家后，秦心在床上辗转难眠，一直想着沈韩今天晚上最后的那个欲言又止。所以，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秦心在手机文件夹里找到了沈韩的手机号码，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祝他生日快乐。
秦心大半夜把夏扶人捞醒了。
夏扶人看着秦心的消息：“扶人，一个朋友生日，送什么生日礼物？”
夏扶人单刀直入，问道：“男的，女的？”
“男的。”秦心答道。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某方面，夏扶人比谢莞枝更浪。
果然，夏扶人回道：“自己。”她回完信息后，就睡着了。这秦心多傻，有机会都不上，难得她们没机会，想上都不行呢。
秦心静静地看着夏扶人的信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自己吗？
扶人果然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