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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质的门扇缓缓而开,轻微的吱呀声响之中,苏星月依然提神戒备着。
直到眼前的木门即将完全敞开时,苏星月突然听到了自己头顶正上方传来了一道声息轻悄、却又是迅疾而来的风声!
来不及抬头看那是什么,苏星月急忙展动身形,一个飞掠,便进入了惜时轩院落中。因着见机够早、动作够快,到底是避过了门口那处机关。
回头看去,苏星月方知,刚刚的风声原来是门里正上方有一张网迅疾地罩了下来!
此时,苏星月翩然落了地,又再转身看过去时,那张网也刚好罩在了地面上。——若是苏星月没有及时掠出这一段距离,刚刚便就会被那网罩在门前了。
那网落了空,便极是快速地收拢而起,缓缓向上方而去……
苏星月的视线随着那网向上,却见到那网原来是系在门里半空之中的一根丝线之上。而那条丝线,是系在了惜时轩院落大门两旁的两棵高大的树木枝桠之上。
虽是有些距离,看着不能辨认得特别确切,但苏星月仔细瞧了瞧,便知这一条丝线、那一张网,都是很好的材质,必是类似缚仙索那样的法器一般,可以让寻常凡人、乃至于修为低微的修道之人都难以挣脱。
此时,那丝线之上,挂了不下三十张网。
那几十张网里,有好多还已经网了人在里头!
——说来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网既然是惜时轩中布设的机关,必然不是只针对苏星月一个人。
今日,各玄门世家送来沧澜宗修习的弟子们都是差不多在这个时辰过来惜时轩,走到门前,大多数心中定是未有防备的,自然会中了这机关,被那网网住了,吊在半空之中。
苏星月的视线稍移,在半空那些吊了人在里面的十几张网之中左右打量了一番,便见得靠近左边那棵高大树木的三张网里,依次是沈渺渺、吴文芳和周明双在里面。
苏星月看了看,沈渺渺今日仍是一身繁复华丽的紫色衣裙,只是神情颇有些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的萎靡。
吴文芳仍是昨日见到她时那样一种安安静静的模样。
至于明双,看上去倒还安好,很是乖巧的在网里待着。
苏星月此时心里想的却是:陈青莲在哪里?
便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得右手边那棵高大的树木旁边,往里挨着惜时轩院墙站着好几个人。其中除了陈青莲,还有仍是执了一把折扇在手的方无漪。另有三个男弟子,就都是苏星月并不认识的了。
在他们几人旁边,院落一角,是一张圆圆的石桌,周围六个圆圆的石凳。
石桌之上,是一壶水汽袅袅的热茶,一套精致的茶盏。
石桌旁边,只坐了一个人。
一身蓝衣,就如同这夏日里最晴朗的时候天空的那种颜色,蓝得纯粹,蓝得透彻。
看上去,是个三十多岁的修士,眉目温润,唇边犹带着微微的笑意,正执了一只茶盏在手,随意悠闲地饮着茶。
——苏星月心知,这位自然就是之前听师父提起过、言语之间还颇有些赞赏之意,却被娉婷姑姑说是“老狐狸”的那位沈逸兰师叔了。
而且,此时苏星月已见了那些网,和被笼在了网里、吊在半空之中上下不得的十几位同修,自然明白了娉婷姑姑那一声“老狐狸”其来有自。也明白了刚才顾辰风为什么提醒她要“小心”。
确然是要小心些。这位沈逸兰师叔……显见着就是那布网的人呀!
那边厢沈逸兰见到苏星月飞身一掠、进了惜时轩院落之后,就站在那里四处打量,便扬声对她言道:“可要喝茶?”
苏星月倒是没有想到,来沧澜宗修习的这正式开始课程的第一日,见到这位担了教导众位外家弟子的主责的沈逸兰师叔,听到他讲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么一句。
不过,刚刚许是因着急忙详解那“七巧玲珑阵”好回信给明逸,许是因着为了赶时间匆匆忙忙地御剑过来,许是因着……误闯了顾辰风的院落,心中有些惶急。苏星月此时见了热茶,颇觉自己确然有些口干舌燥。
想了想,苏星月虽然心知那边厢陈青莲、方无漪他们几人应该都是不好意思与师长这般“不客气”才会在那边靠墙站着的,但到底是决定不必太过委屈自己。——既是渴了,喝茶就喝茶嘛,师叔邀请的呢!
心中原本仍是略有忐忑,苏星月一边走过去,一边仔细想了想,终觉着这位沈逸兰师叔就算是再喜欢捉弄这些晚辈,总也不至于在茶水中下毒。
走至石桌旁边,苏星月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朗声言道:“多谢逸兰师叔!”
便落落大方地坐在对面的石凳上,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很是自然地慢慢喝了几口。
茶是好茶。清香甘甜,滋味当真不错。
那边厢靠墙站着的几位,以及略远处被网住了、吊在半空之中的十几位,看过来的一片诧异、惊奇的目光,也是当真有趣。
苏星月感受着这当真不错的滋味,和那一片当真有趣的目光,突然之间,似乎理解了沈逸兰师叔望向院落正门的眼神中,那浓厚兴味之色的来源……
一片静默之中,苏星月饮尽了一盏茶,又倒了一盏凉着,便将目光也移向了院落大门处。——沈逸兰师叔可还盯着大门口呢,显见着是还会有人来。
此时,刚刚没能网住苏星月、落了空的那张网仍是吊在门里正上方处,而院落大门也已自行恢复了刚刚那种虚掩着的状态。
苏星月喝着茶,眼见着又有几位同修接连过来惜时轩,无一例外的都被网住了,与之前的十几位同修一样,被吊在了半空之中,上下不得。
直到今年来沧澜宗修习的所有外家弟子都已到了惜时轩,沈逸兰终于从石桌旁起了身,走到了大门右边那一棵高大树木旁边。
他单手结了个印,似乎是终于要撤下自己之前布设的机关,把那二十来位可怜的弟子们放下来了。
却又忽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