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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有一个小女孩儿躲在莫风的行李箱里,因莫风的东西男人不便检查顺利上了船。
阿娇被送到近卫军后,经青卫君诊治,病情基本上好了。李坤于是将阿娇给了玉卿。
玉卿将阿娇接出来,在周河镇买了一处隐秘的院落,又安排了几个仆役,将阿娇安置在这里。
玉卿之所以将阿娇安置在周河镇,是因为青卫君喜欢周河镇,在这里买了一处院落。
阿娇的病虽然大体上好了,却依旧需要继续调养,才能不犯病。
青卫君虽然受雇于近卫军,却不是军人,他的公开身份,是一名医生。经常辗转各处行医游历,所过之处治好无数疑难杂症。
青卫君是奈良国人,喜欢靠水而居,故而他不外出的日子,便住在这周河镇。
一瓣和莫风启航的这一天,是阿娇约好来青卫君家里诊病的一个普通日子。
阿娇由管家与仆役们带着,来到位于周河码头附近的青卫君家里,听青卫君对管家说她的病情不妨事,他要外出一段日子,估计到冬天才会回来。
然后有军人打扮的人到来,说他们是一瓣大人派来的,来帮着先生扛行李。
阿娇接着被“一瓣”两个字吸引了,她顿时觉得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模糊起来,只剩下那个“一瓣”的名字和跟在名字后面,那张神气的笑脸。
虽然跟着阿娇的仆妇有好几个人,可一个痴呆的,瘦小的,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吹走的女子,从来不是人们的防范对象。
阿娇借口要去出恭,巧妙的甩脱了跟着她的嬷嬷,跟着那几个抬行李的近卫军,轻易的找到了李坤的七爪龙船,又非常凑巧的钻进了莫风的行李箱。
只是阿娇虽然是海盗的女儿,却是在静海城出生的,她在爹爹出事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在川坊的家,更不要说坐船了。
阿娇在摇摇晃晃的箱子里头晕目眩,外面人声时而嘈杂时而安静,也不知道这箱子会被抬到什么地方去,好像永远不会停下来似的。
在她快要吐出来时,终于,箱子轻轻落地了。周围也安静了下来,阿娇想打开箱盖,推了推,却没有推动,想是被刚才那人把搭扣锁死了。
她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像是莫风的声音,心里一喜。阿娇与莫风虽然几面次数不多,可温柔大气的莫风却让她觉得亲近。
阿娇刚要拍箱子喊叫莫风给她打开箱门,却被接着传来的一瓣的声音吓得半死。她想等听不见一瓣的声音时再喊叫,可一瓣的声音总是响起。
他们听起来像是在吵架,不断的提到一个阿娇熟悉的名字:云渺渺。
处于半浑噩状态的阿娇,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脑袋里如有亮光一闪,像是被人打开了一扇窗,让她暂时安静下来。
只听一瓣冷笑道:“那云渺渺累死东闵国王子,以萨也是因她而死,就连鱼鳍,也因为遇见她如今……”
他没有说下去,箱子里的阿娇却因为“以萨”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以免不小心呼喊出声。
莫风微微叹息一声,盯着一瓣的眼睛说道:“一瓣,把那两个强大男人的死怪在一个可怜的女人身上,你不觉得很诛心吗?”
一瓣哑住,的确东闵国两个王子都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在他们的死亡面前,云渺渺显得弱小而卑微。
可那又如何?一瓣不是在与莫风争论谁对谁错,他只是不希望这个不祥的女人会像累死那两位那样,累死莫风。
可他知道这些话不能说服看起来温柔又大咧,骨子里却骄傲自负的莫风。他心里又气又急,不由得再次冷笑起来:
“可怜?真正可怜的女人是阿娇的亲娘吧!姐姐既然一定要留下云渺渺的性命,没有出去打听打听阿娇她娘是怎么死的吗?”
原来一瓣得到了云渺渺的消息,说云渺渺躲在灵犀镇。这是可以预料的,毕竟灵犀镇里的人,大都是东闵国人。
他本想在自己一行人到达京都之前,让人杀了云渺渺,谁知莫风却觉得不妥。
“阿娇她娘是与以萨争吵时被以萨杀死的,与云渺渺何干?”莫风也恼怒起来,觉得一瓣在找借口,“一瓣,不要听风就是雨,就算云渺渺真的挑拨,那也是以萨动手杀的人!”
箱子里的阿娇嘴唇翕动,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她的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父亲,母亲……
阿娇觉得越来越憋闷,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先前还捂着嘴怕自己叫出声,现在即使松开了手,大口大口的喘息,依然喘不过气来。
箱子里越来越气闷,阿娇先是不敢出声,后来却是没有力气出声了。她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出来,口水也顺着嘴角流满了前襟。突然,箱子震动了一下,船要开了。
船体的晃动让阿娇更是难受,面前一片黑暗,只有翻江倒海的痛苦和越来越憋闷的呼吸。她好像看见了爹娘在向自己招手。
“爹!娘!”
阿娇轻声呼唤着,“真正可怜的人是阿娇的娘!”一瓣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着。
阿娇不是天生的痴呆,她只是被母亲的死吓傻了。先前经过青卫君的调治,如今的阿娇并不是什么也不懂。
只是这一切似乎都没有了用处,阿娇觉得眼前越来越亮,好像一切痛苦都成了过去,她们一家人又团聚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痛,让阿娇痛苦的喊叫起来,她觉得自己晃晃悠悠,不知飘在何处,似乎肚子很饿,却又什么也不想吃。
“阿娇!阿娇!”
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正是她心里一直牵挂一直放不下的声音。
那声音很不耐烦,阿娇睁不开眼睛,心里焦躁起来,她担心再不睁开眼睛回答这声呼唤,那人又要弃她而去了。
阿娇使劲儿的将似有万斤的眼皮睁开,眼前是一张皱着眉头的男人的脸。
这张丰神秀逸的脸上写满了嫌弃与不耐,见阿娇醒过来,一瓣站直了身子,阿娇看到了他身后莫风关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