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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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宁二城迅速被攻陷,以此二城为据点,罗斯帝国极北冰原上,发动此次战争的丹岐部落首领颂芷继续攻打幽城,北方的战事越来越大。

  北苍郡北部几乎快成死地,千里冰封,万里饿殍。幸而天气寒冷,倒不曾有大规模的瘟疫发生。

  一个名字频频的出现在众人的口中,在这个名字后面,无一例外的都要加上一个“呸”字。

  “这个渊齐,就是个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这句话的后面,自然而然的跟了个“呸!”

  渊齐,北苍郡驻守新、宁二城的守军统领,就是他杀了城主,投降颂芷。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胳膊上满是刺青的大汉,他的肩膀上挂着皮披肩,一根乌油油的扁担靠在桌旁,正是先前大闹江河酒楼的石呆子。

  石呆子气恼的嚷嚷完,自顾自的从桌子上的酒缸里,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

  旁边的江湖豪杰纷纷附和,一时间,“卖国贼,狗贼”之声不绝于耳。有一中年女子开口道:“听说,这渊齐,是北苍王蔡纠的小舅子,可有此事?”

  角落里有人望向这边,却没有人说话。同桌有人摸向腰间,另有人露出手腕上的传音玉简。

  一旁的月烟柏看的分明,缓缓的开口道:“张娘子,你这消息不禁不实,这渊齐只是北苍王小妾的弟弟,哪里能算小舅子?”

  角落里那桌人紧张的手松开,继续不声不响的吃饭。

  那张姓女子,是本地的织娘子。随着她一起分坐左右的,清一色的全是劲装女子,英姿飒爽,喝酒吃肉,不逊于男子。

  东辰郡有名的天缕丝,就是由织娘子织就的,天缕丝属于贡品,冬暖夏凉,刀枪不入,皇家用它来制成各种软甲。

  依道理钦天殿国师和一等执事们也可以和皇室同等待遇,可那群半神老怪物们,不稀罕这个。

  张娘子不屑的说道:“你是说那个东闵国的小妖精?好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仗着蔡王爷宠爱,前些日子,竟使人来向我讨一匹天缕丝,说是给她儿子做软甲护体。”

  她鼻孔朝天,夸张的“切”了一声,道:“若是王妃来要,我自然要奉上,她一个小贱人,也敢跟我开口?一个庶出的小子,也配穿天缕丝?”

  月烟柏只是打着哈哈,没有接口。他知道张娘子也不是乱骂的,隔桌就是蔡家密探,可谁都知道,郡相蔡晶,虽不是蔡纠长子,却是嫡子,与蔡纠的宠妾韵媚,关系肯定不好。

  张娘子话音未落,红阳一行人走进酒楼,莫风等人自去安坐,红阳领了花业昀和跟着看热闹的一瓣向大厅走来。

  红阳环顾四周,首先看到了一身杏黄衣衫的月烟柏,还有坐在月烟柏身旁,手托香腮,饶有兴致的听众人议论的月烟桦。

  月烟柏也看到了红阳,罕见的豪爽的冲着红阳招手,高声大嗓的呼唤:“红阳师叔!”声音之大,将整个酒楼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一瓣撇撇嘴,他用“旁观者清”的眼神儿,同情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花业昀。

  红阳就像是没有察觉月烟柏的用意,冲着他们兄妹二人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领着两个孩子走到二人身边来。

  “业昀,这就是你爹爹。”红阳将花业昀领到月烟柏身边,对月烟柏道,“业昀听说你来了,专程来见你。”

  酒楼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所有的眼睛一起齐刷刷的看向本来并不起眼的花业昀。

  花业昀因众人的注视局促起来,他能察觉到月烟柏看起来慈爱的笑容背后,是无法掩藏的冷漠。

  小小孩童的心,也渐渐的冷却,他冷漠的的看着眼前这个如玉一样温润,也如玉一般冷硬的男子。

  月烟柏心里亦是别扭,在他漫长有趣的生命里,突然多了个小孩子,让他有种被人拖住的难受。

  只是既然来了,又是有所图的,总要做些什么,他想伸手来抱抱自己的儿子,谁知花业昀却吓坏了,急忙甩开红阳的手,拉着一瓣跑出门去。

  月烟柏很是尴尬,他冲着周围古怪的看着他的人们笑了笑,解释道:“小孩子,原是这样的,认生。”

  张娘子最先醒过神来,笑道:“月先生不用往心里去,既然孩子知道你来看他,肯出来见你,就是认了你了。”

  她这番话倒是很合情理,已经在雅间就坐的莫风,对这位善解人意的张娘子,倒是有了几分的好感。

  这时只听得远远的传来一声女子的莺声燕语:“原来这位月先生,才是花夫人的正夫吗?刚才出去的那孩子,奴家认得,正是花夫人的儿子花业昀小寨主啊!”

  莫风顿时大怒,什么叫“正夫”?周国有这个称呼吗?花业昀什么时候成了“小寨主”?那以后大哥有了儿子怎么办?

  李坤察觉莫风的怒火,急忙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众人循着那娇滴滴的女声声望去,却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少妇,眉眼倒也罢了,只能算是可看,唯独一双柔荑的手,皮肤吹弹得破,细如葱白,边说话,边在手上揉弄着,极尽爱惜之能事。

  从这双再也找不出第二双的手,众人也知道这位必定是东辰郡有名的绣娘端二娘子了。

  端二娘子不是一般的绣工,她的绣品都是法器,到了绣花有香气,绣鸟能鸣啼的地步。

  只是绣品出活总是有限,端二娘子不能像张娘子们那样,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于是就嫁了人。

  端二娘子旁边坐着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高大汉子,此人绛紫色的脸膛,卧蝉眼,柳叶眉,高鼻深目,神色肃然。

  这人正是端二娘子的夫君端二郎。端老太爷是蔡氏门生,端家如今也算是东辰郡大户。

  端二郎弟兄五人个个修为不弱,这端二郎更是早早的突破了重天境,现如今是蔡晶身边的府兵统领。

  月烟柏冲那端二娘子微微一笑,对厅里所有关切的望着自己的人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因一些缘故,我们夫妻失散失了音讯,才有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