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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凉府虽直系血亲凋敝,门客学生却是人才济济,断不会到了因走了凉琪和凉烨,就必须家主出面打点生意的地步。
这是凉盛泽打心里重视莫风这群客人,觉得除了自己,只有儿子和总管才配得上她们这些人的身份。
这两个人都不在,凉盛泽自然而然的想着,该他亲自出场了。
一瓣的心思,则是留在“清理门户”四个字上,他在心中揣度,凉府的门户若是有需要清理的地方,会是哪里?
凉府一向御下极严,也不轻易收徒,会有什么人需要少主与主管亲自清理?
一瓣心里一动,暗道莫非那些拐走流民的所谓外门弟子,是他们自作主张?
这不是不可能,凉府一直在帮天石山运送流民,如今局势有变,主家叫停,下面的人却混水摸鱼,打着凉府旗号招摇撞骗。
“凉府从外面看不如马郡相府气派,可是来到府里面,却是庄重威严又不失清幽雅致,想着那郡相府大概是又不及凉府了。”
凉盛泽听着莫风一本正经的点评,不满的反驳道:“什么叫作大概不及凉府?凉府与马家,能一起比吗?”
莫风打了个哈哈,笑道:“这是自然,凉公子是仙人之姿,那马既长不过一俗不可耐的唯利是图之辈,如何能与凉公子相比?”
凉盛泽却没有因莫风夸了自己就露出得色,他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莫风,说道:“郡相府岂能与凉府相比?这等俗世里的官,本公子是不屑做的。”
潇潇悄悄撇了撇嘴,暗道一个整天在家不出门的人,当然只能看到自家的好。
莫风笑道:“是,在下可以想见,只是从未真正见过。不知能不能让在下参观一下尊府?王爷总怪我不会收拾府邸,我去凉府学习以后,就可以回去显摆了。”
凉盛泽很是受用莫风用王府来比凉府,且显然意思是说凉府赢了,欣然应允:“好啊,”他指了指眼前富丽堂皇的大殿,摇头道,“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是显摆富贵,盛泽带姑娘到后院去。”
凉盛泽的话正中莫风下怀,她却假意谦辞道:“后院?不知我们前去是不是方便?”
凉盛泽不以为意的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他看了一眼这一行人里最“不方便”的一瓣,犹豫片刻,“不要紧,凉府除了阿烨的母亲,没有女眷,夫人也不用丫头。”
“没有女眷,没有丫头?”一瓣轻声自语了一句,不由自主的看向潇潇。
按照周国世家大族的规矩,公子王孙在成亲之前,只要成年,房里总会有一两个丫头伺候。
凉烨不知年岁几何,可显然早已成年,凉府子孙凋敝,凉烨这样的少主,却没有通房丫头,委实让一瓣意想不到。
凉烨与一瓣相交莫逆,一瓣知道潇潇心属凉烨,潇潇却没想到一瓣知道自己心事,见一瓣眼神暧昧,不由得心里气恼,给了一瓣更大的一个白眼。
凉盛泽很快就察觉到眼前气氛不对,此时才注意到莫风身后的潇潇。
他双眼微眯,片刻后神色微变,看向潇潇问道:“姑娘,也是冰体?”
“也是冰体”,另一个自然是指他的儿子凉烨了。
潇潇明白凉盛泽的意思,凉府为了保证血统纯正,娶媳肯定要以她这样的狐妖为最佳。
且她与凉烨同为冰体,当然更是天作之合了。只是潇潇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反而莫名的有许多烦恼。
凉盛泽一旁见潇潇面色窘迫,随即明白自己多嘴,唐突佳人了。
凉盛泽歉意的向潇潇一笑道:“在下唐突了。”
谦谦君子之风的凉盛泽,让潇潇的窘状慢慢褪去。她冲着凉盛泽一笑,却没有解释凉盛泽的疑问。
凉盛泽见状,也只好打住,他领着莫风等三人穿过几个高大的门厅,来到一个精致别样的墨色大门前。
大门的门框边雕刻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鲜花,栩栩如生,脚下的白玉石阶上满是令人心碎的落英。
入得门来,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带着水乡的淡淡柔柔的雾霭。
顺着如玉一般光洁的路面走不多时,前面既到了富丽堂皇的正院。这里自然就是凉盛泽的夫人,也是凉烨的亲生母亲居住的地方。
凉盛泽却没有带客人去见夫人的意思,而是顺着院墙下的甬路绕过这个院子,来到正院后面的一个典雅精致的院落,粉墙环护,绿柳周垂。
“这里是阿烨住的地方。”
凉盛泽提起儿子,难掩自豪喜爱之情,让莫风等人相信,他不带自己这些人去见夫人,却跑到他们的老熟人凉烨的空院子来,是真心的想炫耀儿子。
这个院子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典雅清幽却又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
越过几个穿堂,只见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院子里流过,有一白石板路跨在小溪上可通对岸。
“这里神仙也住得了,小师兄却不经常在家。”潇潇羡慕却又替凉烨惋惜着。
凉盛泽见潇潇夸赞凉烨的屋子,又称凉烨为“小师兄”,心里更是喜欢,也更加得意起来,他细长的眼睛里有一抹光彩飘过,瞥了一眼潇潇,笑道:“还是这位姑娘有眼光。”
潇潇再次脸红起来,也知情识趣的回了凉盛泽一个含羞的微笑。
“这里一切都好,只是假山好像多了一些。一瓣想,其中是有什么奥妙的玄机吧。”
一瓣不懂凉府的婚配规则,再没想到显赫的凉府,傲慢的凉盛泽,一见到潇潇就有为儿子娶亲的想法,见这二人竟是眉来眼去起来,心里顿时气恼不屑。
莫风却连潇潇与凉烨的故事都没有听说过,只知道一瓣曾经与潇潇亲近,见这三个人之间的眼神不好,不由得悄悄冲一瓣刮了刮脸皮。
一瓣见状气结,他打心里不愿让莫风以为他会为了潇潇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