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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风一愣,却接着明白纪甲所说的“拿得出手”,自然不会是金晶银石,或者冰魄石火灵石之类的俗物,虽然这俗物非常的有用。
纪甲想要的,是她的本事。
她依旧恭敬的行过弟子礼,才退出纪甲房间,依着纪甲所教,去找绿茫商量抢珠之事了。
绿茫对下河抢鳌母珠信心满满,一个已经修成人形的蛇妖,更需要鳌珠滋养,才能完成从妖到人的无缝过渡,不会妖力丧失。
绿茫已经有了人的头脑,他很清楚,花花作为一条很快就要修成人形的蛇妖,比他还需要鳌珠来突破。
即便莫风没有提出要鳌母珠,绿茫也要带花花下周河抢鳌珠。
下河要过段日子才是良机,剩下的日子,莫风每天在甲板上晒太阳睡觉,观星星看月亮,看似很是悠闲,修为却在昏昏欲睡里往前进展着。
她的指剑也因修为的进步而进展迅速,心华经的修炼也从未停下。
在夜皇感慨过好几遍“真是个痴货”以后,也不得不佩服莫风旺盛的精力与勤勉认真的修行。
如今的莫风,已经可以自如控制指剑的收放长短,还如愿的修炼出冰火指剑。
闲暇之余,她与云渺渺一起弹琴,吹箫,特别是吹箫,莫风按照那日所用绿叶,做了一把短箫,重新将那天所吹曲子吹给花花听,得到了花花一个吻。
这个吻莫风没有浪费,她取了花花的毒液,又加了许多纪甲送给她的各种奇怪虫儿的汁液,各种毒物混和在一起,形成一种散发着幽冥之气的毒液,连纪甲也叹为观止,命名为“幽冥毒”。
她凝炼出很像魏家的水银针的冰魄银针,做了许多沾满这种幽冥之毒的毒银针。
这种银针因有剧毒而发紫,细如发丝,肉眼几不可见。
莫风用了一条鱼妖来做实验,那鱼儿中针以后,死是必然的死了,尸体却在莫风渐渐张大的嘴巴和越瞪越圆的眼睛里,化为乌有。
这么毒的冰针自然要有一个安全的针匣子来承载,于是有了冰匣子。
这么毒的针当然不能用手去拿,于是有了一种绑在手腕上的发射机括。
莫风做了三套这种机括,她本人、李坤和纪甲各一套。
送给纪甲,是拜师礼,送给李坤,是因为她把李坤当成患难与共的兄弟,或者,是兄妹。
虽然李坤来信表示强烈不满,可在接到莫风回信,称“妻子如衣服,兄弟似手足”以后,李坤觉得,还是做丢不掉的“手足”更实惠,也就闭口不言了。
除了毒针,她还做了单独的带在手腕上,如手镯一样的毒带,专门盛装幽冥毒,用量可根据灌注其中的真元来调节浓度。
纪甲却不肯告诉莫风另外几种虫子是什么,在哪里可以获得。他正色对莫风道:“用毒过甚,会坏了训虫师的名声,给训虫师带来灭顶之灾。”
莫风明白纪甲说的有理,她也不准备过多过滥的使用这种毒针,用她对纪甲所承诺的那样:
只用来防万不得已。
两天以后,他们的船到达南岭城周河码头,钦天殿南岭分殿巨大、黝黑,在莫风眼中异常丑陋的高大尖楼顶,就像一堵墙一样,出现在莫风面前了。
南岭城是南岭郡郡首府,与热闹的琼崖城相比,南岭城显得安静肃穆了许多。
内河码头井然有序,一队队身穿黑色军服的士兵来回巡逻维持秩序,来往的人群以农人和读书人居多,几乎没有异族的存在。
莫风带着小书童一瓣赶到位于南岭城周河码头附近的钦天院南岭分院时,由于莫风做这做那耽搁了许多时日,南岭分院早已开学半个月,开学仪式早已过去。
她本以为自己会悄悄的进入钦天院,然后办理入院手续,闷头读书,闷声修炼,然后在南岭王李坤的推荐下,去钦天书院京都总部参加入学考试。
入京进入钦天院总院,对莫风的吸引力只有一个,就是钦天院总院里的典籍,是整个周国,连皇宫都不能相提并论的地方。
至于入京复仇,莫风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此时她的分量,能够躲开那些仇家,就已经很好了。
结果南岭分院却是异常的热闹,平时静穆的黑漆大门前人山人海,人们安静的跪在路边,脸上全部写满了恭谨的神色,没有人敢说话。
“好像有什么大人物来了。”一瓣小声说道。
“大人物?”莫风不解的打开车帘,睨着眼前的人群。
南岭郡虽然偏远,可由于很多大人物冬天会到南岭郡来过冬,不要说南岭城,即便是琼崖城,人们也不会做出如今这等乡巴佬儿的样子围观。
“哦,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来了。”莫风不屑的冷笑,“这么多虔诚信徒,是钦天殿的人吧。一瓣,你家王爷天潢贵胄,怎么也没见这么多人摩拜呢?”
莫风此刻所想的,是关于莫家势大震主的沸沸扬扬的流言。她想,若是莫家“震”主,钦天殿恐怕就是“盖”主了。
这种对钦天殿不满的言论,在修行界很是稀松平常,一瓣根本懒得理睬。
他对莫风说道:“大门关了,这里恐怕进不去了,姐姐莫急,西门隐秘,闲杂人等找不到那里。我与西门门房小六子甚是熟捻,咱们从西门进去。”
李坤作为南岭王,偶尔会到封地来巡视一番,钦天院自然是必到之地,作为他的贴身近侍,一瓣在钦天院也颇有几个好朋友。
一瓣赶着马车从人群一侧绕路至书院西侧,西门便藏在高大茂密的鱼鳞树丛里,门口站着一溜身穿钦天院蓝色长袍的人,他们看起来修为不低,显然是临时安排的护卫。
一长脸男子站在那排护卫后面,那男子身穿一件与门口护卫相同的钦天院长袍,一排细密纽子将长袍紧密的扣在他微胖的身体上,勒出一个个的暗圈,随着他身体的动作,忽明忽暗的移动着。
一瓣皱起眉头,这人他认识,可对方不是他的朋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此人会在钦天院做起了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