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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河畔是整个南岭郡有名的风月之地,与白天的安静不同,到了晚间,整条河彻夜灯火阑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银链,又像是天上的银河。
镜花缘就是这条银河里最亮的那颗星。
一瓣驾着他的小马车,送主仆二人来到方舟河畔码头,苦着脸看着二人下马就要登船,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我也想去。”
莫风不愿让他跟着,她看着一瓣稚嫩的小脸,奇怪这么小的孩子,是用什么方法来保证他们做一名合格的暗内卫?
他们的武力值都那么高吗?
莫风在心里摇了摇头,这显然是因人而异的,莫园儿比一瓣大好几岁,直到莫家出事,他也没有突破重天境。
她伸出手来,捏了捏一瓣嫩得能掐出水来的面颊,神秘兮兮的笑道:“你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伎馆!小孩子不能去。”
一瓣撇撇嘴,却没有坚持,将车子交给岸边丰悦茶楼的小二,进去看杂耍戏去了。
河里有各坊的画舫来来回回渡客,毫无悬念的,最大最豪华最亮眼的那艘,就是镜花缘的画舫。
画舫里几乎满座,莫风拉着绿茫在窗边坐下,有龟公送上茶,不知何处有若隐若现的琴声,让人心旷神怡。
莫风环顾四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长长的马脸,肉墩墩的身子,不是魏无钟是谁?
她悄悄对身边的绿茫指了指魏无钟,道:“今晚咱们是来快活的,那人,厉害,坏,你离那人远一点。”
绿茫连连答应,在他眼里,人界大部分人都坏,魏无钟这种一看就是骄横不可一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从楼梯上款款走下一红衣女子,在众多莺莺燕燕们的簇拥下,一路轻描淡写的与众客人打趣说笑。
女子约摸二十岁年纪,肌肤胜雪,艳光照人。她一眼瞥见了绿茫,眼睛里顿时多了许多异彩。
众客人顿时发现了这个秘密,一起喝起彩来。
女子如风摆杨柳一般走到绿茫身边,香风拂面,妖娆的体态似乎很快就要爆红裙而出。
红大家眼波流转间似有万种风情流露:“请问这位少年郎是哪家贵公子?”
绿茫却淡淡的并不热心,他客气又疏离的问道:“你是谁?”
女子正要回答,魏无钟此时却突然站起身来,替女子对绿茫答道:“这是镜花缘的红大家。”
“呃。”
绿茫依旧客气而疏离的答应着,他见女子没有要走的意思,魏无钟却好死不死的往这边走来,有些焦急,面上露出几分不耐烦来。
莫风见状对红大家笑道:“我家公子一向只在家里读书,今天第一次出来玩。”
她见红大家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没心没肺的笑道:“我家公子喜欢小一点的,不知镜花缘可有好的?”
她这么说,是为了画舫里到处张贴着一个青稚美人的画像,是一个刚刚出道的青倌。
魏无钟从莫风身后走到二人跟前,上下打量莫风,见莫风眼睛瞟着墙上的画像,讥笑道:“怎么,你看上婉兮姑娘了?”
莫风身穿书童衣服,看上刚出道的青倌被魏无钟讥笑,是很正常的事情,这种青倌很贵,且没有实价,全看来的人如何竞拍。
莫风急忙笑道:“公子说笑了,是我家公子,我家公子看上婉兮姑娘了。”
魏无钟闻言对红大家笑道:“你家婉兮姑娘,好抢手啊。”
红大家作为一个老江湖,虽然公然调戏美貌少年郎被嫌弃,却懂得借梯子下台。
她巧笑嫣然的将芊芊素手搭上魏无钟的肩头,打趣道:“魏公子莫不是也来找婉兮姑娘的吗?”
魏无钟盯着绿茫看了一会儿,见绿茫根本不与他对视,这才无趣的摇了摇头,表示此人不认识。
魏无钟笑道:“红大家调教的姑娘,无钟当然要捧场。”
红大家莞尔一笑,她收回放在魏无钟肩头的手,巧笑嫣然道:“婉兮姑娘正在楼子里等着呢,等着看诸位的真心。”
她这话既像对魏无钟,也像是对绿茫,又像是对船上所有的人说的,反正莫风觉得,她眼风扫过全场,所有的人都会觉得她在对自己说话。
莫风虽然第一次到风月场中来,却听人说起过这种套路,这是在用托来哄抬价码呢。
想来红大家和魏无钟见绿茫面生,以为是哪个大家族里,不通人情的小少爷,偷跑出来开荤的。
莫风不屑的一笑,暗道魏无钟居然在帮伎馆做这种事?或者,镜花缘根本就是魏家的产业?如果是这样,她倒要好好看看镜花缘的生财之道。
画舫到达镜花缘时,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台上有女子正且歌且舞。
依着莫风早已被熏娇了的耳朵,这些歌舞实在稀松平常,恐怕只是那位婉兮姑娘出场前的预热。
有龟公迎上前来,要引着众人往厅里空位上去。莫风见后面的高台上有格栅隔开的包间,倨傲的对那龟公道:“包间。”
龟公见二人衣饰华丽,绿茫这位主子又是眼高过顶,一脸的冷漠,只有跟前的书童爱搭不理的与自己答话。
他想着最近南岭城来了许多自己叫不出身份的贵人,不敢多问,急忙领着二人去包间。
魏无钟也要了一个包间,莫风这才看到,原来魏无钟逛个伎馆,居然带了六七个一重天的高手。
这些高手莫风确定刚才在画舫里时,是没有看见的。显然这是魏无钟到了镜花缘以后又召来的护卫。
她心里顿时觉得没底,悄悄问绿茫道:“你能认出我来吗?”
绿茫虽然不通人情,却能明白莫风的意思,他仔细检查过莫风的易容,安慰道:“认不出。”
莫风这才略略放心,暗道二重天中境修为的魏无钟,即便认出自己,也犯不着再召这么多帮手。
作为钦天院的学监,跑出来逛伎馆毕竟不好看,更不要说他还要替伎馆做托。这些人即便是护卫,也是有嘴,会出去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