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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瓣还要与刘大郎结住宿与伙食账,刘大郎不肯受。一瓣笑道:“大郎,咱们一码归一码,各是各的账。今早给的,那是给姑娘的喜钱,这是食宿钱,怎么能说不要?”
大郎拗不过,只得让刘齐氏算了账,两边交割清楚。一瓣见众人还在忙着收拾,出的门来,在店门前的土路上慢慢散步等候。却见那邻家女孩儿刘歌,亦跟着他,走到面前,微微福身:“先生万福。”
一瓣展颜一笑,从客栈里往外看,只能看到两人站在路边,指着路边悬崖流下来的一条细细的瀑布,随意的聊天。
却不知一瓣说出的话却是严肃的:“这里有很多狐妖吗?阿意去了哪里?”
刘歌背对着客栈,答道:“前些日子,中州凉府派了子弟出来捉妖,阿意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这里一直闹狐妖吗?”
刘歌摇头说道:“这里一直有妖族前来争夺地盘,只是都是低阶妖族。自从那些狐妖来了以后,这里就只闹狐妖了。”
一瓣若有所思,问道:“知道为何这里吸引妖族吗?”
刘歌迟疑了一下,说道:“它们争的,是这里的泉水。这些泉水里面,似乎有活物。”
一瓣瞥了刘歌一眼,面色沉静,意味深长的笑道:“你觉得这些活物是什么?”
刘歌迟疑片刻,最后鼓足勇气,试探着问道:“是鹭鹌虫。”
一瓣点点头,将手从身边五颜六色的泉水里面,掬起一捧水,很是奇特的,那些五颜六色的泉水,到了人的手里,就像是被过滤了一遍,接着没有了颜色。
“他们不是争水,是争水里的鹭鹌虫卵。”一瓣想起潇潇铲起土,从地下挖出鹭鹌虫给龙角马吃的情形。
“鹭鹌虫究竟是什么?”
一瓣收回思绪,他没有回答刘歌的问题,只冷冷的说道:“你继续在这里看着,这些虫卵,被妖族吃掉是好事,等阿意回来,告诉他这件事。”
刘歌闻言,依依不舍的看着一瓣的侧颜,欲言又止。
一瓣眼看客栈里已经有怡查的随从走出来,冲刘歌摆了摆手,就要离去。
刘歌眼看一瓣就要在自己面前消失,已是泪流满面,她依依不舍的说道:“卑职一切听从大人安排,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见到大人?”
一瓣一愣,接着明白了刘歌的意思。他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很无辜。
刘歌是阿七安排的,与阿七的身份相同,刘歌是个孤女,无父无母。被阿七用暗卫的易容术换成刘歌的模样,留在这个流民村落。
一瓣与刘歌却是没见过几次面,一瓣不明白刘歌留恋自己什么?他依旧是方才的笑脸,只是声音柔和下来:
“歌儿,见到我有什么好?我不是我自己的,你也不是。这样过正常人的生活不好吗?那刘家两老,只刘歌一女,定会好好对你。将来再好好的嫁人,生几个娃娃……”
刘歌摇了摇头,泣不成声道:“卑职不想嫁人!卑职想与大人在一起!”
她说完这话,知道自己唐突,急忙解释道:“是卑职自己仰慕大人,与大人无关!卑职只想一生追随大人,大人去哪里,卑职就去哪里!”
灵儿不知何时走到二人不远处,她不经意的回过头去,看了看客栈。
铮雨娟的两个小丫头从客栈里走出来,叽叽喳喳的用手去捧路边五颜六色的泉水,好奇为何捧上来的水没有颜色。
在一棵茂密的大树后面,飞狐又绕了回来,探头探脑,显然是看这边的人走了没有。
然后他看见了一瓣,蹑手蹑脚的向这边凑了过来。
一瓣显然也看到了飞狐,他本想向着那个身影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可面前的刘歌让他为难。
一瓣向灵儿使了个眼色,向飞狐站着的大树下走了过去。
灵儿明白一瓣的意思,微笑着走近刘歌,柔声劝道:“就算你天天与他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他只会是最严苛的上司……暗卫的心,只属于陛下和周国。”
刘歌擦了擦眼泪,恢复了平静。灵儿笑道:“相信我,妹妹。在这里好好生活,好好照顾刘家二老,你会慢慢觉得,原来这样的生活才是最踏实的。咱们欠刘家二老的女儿,就由你来还了,我给你留些钱,你小心收好。有什么事情,尽管到清音小筑去找我。”
刘歌默默的点头,幽幽的说:“姐姐,我怎么会想与大人有什么结果?只是想能经常见到大人罢了。”
灵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刘歌的心意。刘歌又问:“大人会经常来这里吗?”
灵儿亦是同样用手鞠了一捧水,说道:“只要这里还有这些稀奇的水,大人就会经常来这里。”
不待刘歌问,灵儿已经明白她要问什么,继续说道:“若是这里没有了这些水,大人自然需要你去另一个他经常去的地方效力。”
刘歌明白了灵儿的意思,她是可以经常见到一瓣的了。不由得喜上眉梢,霞飞双颊。
灵儿却似没有看到刘歌神色的变化,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只是,并不是所有地方,只需要会讲故事,会给人做女儿就可以的。本事不够,帮不上大人的忙,大人也不能用你。”
刘歌接着明白灵儿的意思,连忙答应:“嗯,姐姐,我懂。我会好好修炼,一定不会让大人觉得我没有用。”
灵儿微笑着点点头,客栈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连怡查夫妇都走出客栈,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一瓣摆手让飞狐离开,自己走到客栈门口,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缰绳。
灵儿对刘歌笑道:“擦擦眼泪,回去吧,别被人看出端倪来。”
伊诺由刘齐氏陪着,仍旧坐上刘齐氏的驴车,一行人等,顺着陡峭山崖边上的大路,往灵犀镇而来。
一瓣打马走到伊诺的车前,对伊诺笑道:“伊诺姐姐,好久不见。风姐姐很挂念您。”
伊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身子随着驴车的晃动轻轻晃动着,轻言细语的问道:“你家王妃娘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