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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皇却不忍心莫风犯窘，帮她圆场，扭转话题道：“为何要休？你是堂堂皇孙生母，他没有休你的道理。”
莫风感激的看了夜皇一眼，她总是忘了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如果她这个母亲是被休的，她的两个儿子该如何自处？
“那要如何？”
夜皇看向夜空，眼睛里有光一闪。他看向南方，笑道：“你知道白房子岛，那里有座白房子。”
莫风点点头，说道：“是的，我还知道白房子里有圣女，她是一瓣的爱人。”
夜皇一笑，他明白这是自己眼睛里的杀意让莫风担心了，才来提醒他，无论圣女这个位置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她都不会碰一瓣的女人。
“什么圣女？”夜皇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平淡，仿佛他根本不在意那个被人称为“神女”的圣女。
“她的身份比你要低，她是潇潇的女儿，只是白房子的守护者，白房子的主人，是潇潇。”
“那又如何？”
“白房子里那尊神像，是潇潇与墨潇的合体。只要潇潇与墨潇合体，真正的神女就能复活。”
“墨潇？”莫风当真是被夜皇的话震惊到了，“夜墨潇？”
夜皇摇头笑道：“不，他只是用了墨潇神的名字罢了。我想，你不止一次的听紫砚说起他们两人之间的纠葛吧。”
莫风点点头，说道：“嗯，当年夜墨潇为了突破半神，将自己的半妖之身祛除出去，这个半妖之身，就是紫砚。”
“不错，”夜皇笑道，“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夜墨潇半妖半人，在这个半人里面，还有半鬼。”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指了指自己：“就是我。”
莫风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更为夜皇向自己的示好感到没来由的沮丧。
“也就是说，你我人鬼殊途。”莫风的声音里越来越多的带了冷意，心灰意冷越来越多的占据她的心胸，“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这话没头没尾，夜皇却听懂了她的意思。他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把玉珏还给你，是我的好意，却不是我用自己做的交换，你可明白？”
莫风将玉珏靠近自己的前胸，看着那一抹幽幽光华进入自己体内，冷冷的说道：“所以，你是想让我飞升成神。哦，是我会错你的意了。原本就没有我们的事的。”
夜皇心里很佩服莫风的大气，这样直接对话，比绕来绕去的互相猜闷要让人痛快的多。
“不是这个意思，”夜皇也开门见山的解释，“人鬼殊途，更何况我是半鬼。就像紫砚有人身，我也有。我、夜墨潇、紫砚，终究是要合体，你，和我们的合体，才能在一起。”
“在一起之后，就是合体，对吗？那合体之后呢？”
“要怎么在一起，事实上是可以选择的。”夜皇淡淡的解释，努力让自己的话说的更明白，好让莫风做出符合她自己心意的选择。
“可以合体，成为白房子里那位墨潇神，从此离开生界，飞升九天。也可以不合体，就像这世俗男女，天天纠缠在一起。”
莫风明白了夜皇的意思，她也不愿意做什么羞怯状，笑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夜皇抖了抖身上华丽的有些俗气的锦袍，笑道：“你看我，是不是很俗气？我喜欢这烟火气。”
莫风笑起来，她明白了夜皇要怎么选，戏谑的讥笑道：“你这么选，是因为你得不着这烟火气，只能羡慕。”
夜皇也自嘲的笑了起来，说道：“一瓣曾经告诉我，他在你心里看到一个少年，那是个不愿意成神的少年。”
莫风斜睨了一眼夜皇，眉头挑了起来，讥讽的意思已经非常夸张的挂在脸上，不屑的笑道：“一瓣告诉你？”
夜皇再次笑了起来，自嘲的摸了摸鼻子，笑道：“你想的对，一瓣当然不会告诉我。可你知道，我是能猜到别人心里去的。”
莫风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夜皇的话。她的心思，投向了一瓣，那个在半山山庄，硬逼着凉烨带他逛遍地下城的少年。
火舞花林里有一座用整根树木搭成的木屋，木屋里有一个敞开的架子，如果不是凉烨陪着，一瓣也想不到，贯穿了整个京都的地下城的入口，就在这个架子上面。
只是一个很旧的筐，筐子放的很高，而且很不起眼，一般人不会想到去动它。
凉烨踮起脚拿下那个筐，他们脚下的石板接着松动了，还没待一瓣反应过来，眼前一黑，跟着凉烨一起翻进漆黑的过道。
一瓣被身下坚硬的突起正硌在背上，疼得直冒冷汗。他发觉自己自打解了暗卫之毒，越来越不耐疼痛了，果然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
还没有等他碎碎念完自己的后背，他的身子已经飞快的朝下滚去，直到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才停了下来。
一瓣揉了揉摔疼的胳膊和腿，眼睛也终于可以看看自己摔下来的地方，是一阶阶陡峭的台阶。
凉烨嫌弃的声音在他身下响起：“起来！你越来越笨了，连几阶台阶就把你摔成这样？”
一瓣嗤之以鼻道：“那你呢？你还不如我……不然，为什么你在我身子底下？”
凉烨没来由的被他说红了脸，他猛地扑倒一瓣，骑在一瓣身上，用膝盖顶住了一瓣的两支胳膊。
一瓣双腿弯曲，膝盖正顶在凉烨的背上，凉烨被他顶了个趔趄，从他头顶上翻了过去。
一瓣站起身来，看到墙壁上有火把，正要掏出火廉打火，凉烨直接摘下一根火把来，火把接着亮了起来。
凉烨一脸同情的看着一瓣，笑道：“这是莫家法器坊里用过的火把，你没有见过？”
一瓣也同样摘下一根火把，脚下是台阶，无数的台阶。只有一条路，折折叠叠，上上下下。
二人顺石阶而行，跨过一座小桥，一瓣这才回答凉烨的问题：“我没有去过莫家法器坊，莫非你去过？”
这自然是在挑衅凉烨，莫家法器坊早就没了，凉烨如何能去？谁知凉烨却意味深长的一笑，答道：“我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