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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棕挠头嘿嘿一笑,未置可否,只是殷勤的请莫风和一瓣等人到军营里歇息。
莫风明白侯棕的顾虑,中郡统领刘安多疑,一向控制军队极严,若是部下能自己养军,就会脱离刘安的控制。
自己说的这些,侯棕以前在白房子岛就是这么干的,现在不可能想不到,只是不敢做罢了。
莫风、潇潇和面团儿坐进车子,由一瓣赶车,侯棕骑马在前引路,中间几十名军士将车子团团围住。
在侯棕与一瓣不远的身后,另有十几个中郡军士押解流民踉踉跄跄的走在冻成硬干的土路上。
侯棕见一瓣沉默不语,以为他因为莫风出了主意不被自己认可不快,解释道:
“娘娘的建议,以前卑职也曾经向刘统领提过,可这郡安河,大雨大灾,小雨小灾,不下雨又会旱,实在是难啊。尤其今年更是如此,夏天郡安河的滔天大水,让庐舍禾稼全都没了,水面上到处都是浮尸!这不算完,现在冬天又这么冷还没有雪,前些日子又闹瘟疫,如今真是十室九空啊。”
一瓣听侯棕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中郡这种局势不过是天灾所致,刘安就算是想屯田安置流民,也奈何不了老天。
这里就有为刘安开脱的意思了,甚至有为上面的郡相说话的意思。
一瓣不禁有些疑惑,不能确定侯棕所言是不是他的心里话。侯棕是暗卫出身,并不像他一直跟随南岭王,侯棕骨子里的忠诚,只属于皇帝。
当然,一瓣也明白,自己的猜测很严重,严重到不能说出口。一直以来,皇帝对李坤都是信任有加,忠于南岭王,就是忠于皇帝。
如果侯棕不肯忠于李坤了,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皇帝陛下的不再信任李坤了。
只是从常理来说似乎不可能,除了李坤,皇帝似乎已经没有别继承人人选了。
莫不是皇帝不想这么早定下继承人的人选?还是……一瓣暗自点头,多半是皇帝怕自己还没死,儿子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中郡是蔡氏控制的地方,郡相是蔡氏的人,那统领刘安,也必定是蔡氏的人了。
刘安对军队的把控肯定是极严的,侯棕所带的这些人里面,说不定就有刘安的探子。侯棕说的这番话,是讲给探子听的。
路上渐渐热闹起来,一瓣想明白了这些,也就不再多问。前方出现一个小镇,镇子的外围有开垦出来的田地,镇里面则是统一的红砖青瓦的房屋。有大有小,大的有好几进的院落,小的只有一个小院。
一瓣在看了好几天的满目疮痍后,终于见到了这能住人的房子,心里顿时觉得亲切的很。
侯棕指了指那片小镇子,对一瓣笑道:“前面就是郡安镇,是军里弟兄家眷们住的地方,卑职也住在这里。不知王妃娘娘肯不肯赏光,去卑职那里歇息片刻?”
一瓣也不与他客气,直接赶车前往。流民们则是被兵士驱赶,去镇子旁边的军营。
那里有饭吃,还有遮挡风寒的帐篷给他们居住,代价是他们要为军营做苦役,直到有合适的安置地。
入夜,北风如往常一样发出鬼一般的呜咽,锅底一样的苍穹下没有一丝光亮,整个大地一片死寂。
莫风与一瓣正坐在烧得很热的炕上相对打坐,火灵石与冰魄之心在二人手指上闪着夺目的光芒。红白两束光点弥漫开来,进入二人的七窍。
他们吸收来自火灵石与冰魄之心的灵气,也吸收来自对方的气息。
这样修行让双方进益很快,只是他们双方都强烈的察觉到,随着这种修行的加深,他们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对方,越来越觉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头顶一道几乎不可查觉的气息划破死寂的长空,二人同时睁开了双眼,瞬间收起法宝。
好在这气流明显不是冲着这个小镇,而是直奔小镇前面的军营而去。
二人互忘了一眼,他们已经到了彼此心有灵犀的境界,不用多言,便知道对方的心意。
军营旁边,一瓣与莫风远远的隐身于一片昏暗的石堆后面。那道气息奔着军营而去,可军营里无论是门口站岗的士兵还是了望塔,都一切如常,谁也没有发现异状。
“那道气息很像是魂力,”莫风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珏,对一瓣传音,“我的玉珏能感受到他,应该是个大魂,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大魂?”一瓣沉吟片刻,“我想他是冲着那些流民去的。”一瓣阴沉着脸继续传音,“总不能是这些魂灵,需要杂役甚至弟子?”
莫风明白一瓣为何生气,大魂要什么杂役弟子?这当然不可能,大魂寻找流民,要么想夺舍生民身体,要么想吸食对方魂魄。
每天有那么多生民经过郡安河,如果这些大魂真有此意,早就夺舍离去。这些大魂需要的,恐怕是吸食对方魂魄。
只是吸食魂魄这种事,也不是可以随便吸食的,就像进入阿沾娘子体内的魂魄球,就无法吸食阿沾娘子的魂魄。
可若是让他们夺舍一个普通人的身体复活,他们也不甘心。毕竟生前都是一流的强者啊!
莫风心里戚戚,这些人以前都是莫家的死忠,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莫风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一瓣见莫风沉默不语,知道她心里难过什么,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正沉默,却听见军营里喧闹起来,大队大队的军士从营房里跑出,喊杀声,斥骂声一片。
接着更多的惨叫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一瓣和莫风均可以清晰的听见刀枪入肉的声音,接着又是连成片的惨叫。
半空中,有一片昏暗模糊的黑影,微风吹来,虚影像树叶一样轻轻摇动,他静默的站立着,看着下方,好像在看一出并不太精彩的大戏。
突然,那人反手一抓,一个身影被他以肉眼几不可见的速度抓住,然后那流民的身影迅速的干瘪,最后连皮都没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