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闪动冷冷得从那红方棍男的喉间抹过,不过血溅七步的刺激场面并没有出现。很显然蓝方环男刀子对于刀弧的把握十分严密,这毕竟不是生死斗,如果真的搞出人命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弄不好是要去坐牢的,倒不是说他惧怕坐牢,而是不同的游戏有不同的游戏规则,既然要玩好这个游戏,就必须控制在游戏规则之内。
一旁的哨判第一时间就敲响了斗钟,在胜负斗中,除了一方认输,或是将对方击出红圈以外,还会有一个哨判监督比赛。
只要一些斗士们完成了必杀的动作,而经过哨判的判断,这一击是另一方斗士所无力阻止时,哨判们便会在第一时间判定胜负,以避免之后无意义的战斗,毕竟如果不是胜负决斗,而是在签署了生死状的生死决斗上,另一方此刻肯定是已经倒下了。
胜负已决,那个蓝衣环刀男子松开了钳制红方蟠龙棍的左手,而此刻注意观察会发现,那个环刀男子的左手手关节已经完全发青发紫了。
唐汐月眉头微微挑了挑,不由得开口道:“真是一个对自己狠到了极致的人物,幸好珠儿没有遇上他。”
都黎明回眼望了唐汐月一眼:“你也看出来了。”
唐汐月点了点头:“他锁棍的那个动作,完全就是借着惯性将手臂甩到蟠龙棍上去的,随后又强行利用骨骼错位的方式,用一条手臂的力量钳制住对方的武器。这么做有多凶险就不多说了,光是要承受的分筋错骨之痛,就不是谁都能够吃得消的,这男子绝对是个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狠角色,所以我才会说,幸好珠儿没有遇上他。”
不仅狠绝,而且拥有诸多实战技巧,这样的人最是不好招惹,一不留神得会把自己交待在里面,别说是珠儿了,如果唐汐月面对上这样的人物也得小心上三分,谁也不知道他还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
松开了蟠龙棍,那蓝方男子自顾自得给自己的手臂,手肘,还有手指关节恢复了错位。
从始至终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好像这些痛苦和他根本没有关系一般,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感受不到这种非人的痛苦。就连他的对手,那个红方的蟠龙棍男也都看呆了,连脖子上的伤口都来不及处理,便匆匆离场而去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冷血修炼,和他对战,太过恐怖了。
唐汐月暗中记下了这个男子的名字,他叫蒋勤。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人以后或许与会自己有一些交集,当然了肯定不是情感上的那种。
“平素里这赌斗场中也经常会有这么有意思的斗士上场比试吗?”唐汐月有些好奇得看向都黎明,她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赌斗场,虽然以前也经常听说有这么个东西的存在,但是在京都是,赌斗是被明令禁止的,哪有人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知法犯法。
这一路走到巴蜀,却也没有在哪个大型城镇逗留,所以一直也没有机会真正的见识一下,今天倒是见识到了。
方知这参加赌斗的斗士却也并不是完全像传说中说的那般一味的靠蛮劲,角力获胜。
就拿刚才那个蒋勤来说吧,以他的战斗素养,即便没有修炼心法武学,就靠着那些惊人的战斗手段,还有冷静的战斗心态,那已然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够比得了的。
就算对上了黄境的武者,而且还不是那种初入黄境的,恐怕他都有一战且胜的能力。
都黎明被唐汐月这一问倒是有些愣住了,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蒋勤是个生面孔,之前主持报备人物的时候也没有给他提供胜率,应该是此前没有出现在白龙峡的赌斗场的。”
“第一次嘛,”唐汐月暗暗思量,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随着第二轮的斗钟声敲响,第二组的两人走上台来,红方是持双刀的一个青少年,看年纪至多也有二十岁,比唐汐月也大不到哪里去。而他所面对的蓝方恰恰是个年纪有些大的老师傅,看样子应该靠近六十岁了,老师傅使的是对条长鞭。
虽然年纪大了,可这老师傅一双小眼睛中却是蕴含着精光,显然是个练家子,恐怕还有几分武者的底子。
在这浩瀚江湖,总是会有一些武学流入其中,招式也好,心法也好,也总会有一群人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他们。
只不过有些武学流传出来的,都是残篇断章,武人修行,未必能够拥有足够的悟性将之自行完善推演,所以终其一生也就摸索出个皮毛。
可即便是皮毛,相比之完全没有武学基础,全靠打磨筋骨,强健体魄的武人,这也是很大的差距了。
这个老者使用的是号称兵器中最难驾驭的长鞭,自然是有些实力的,长鞭靠的可不是什么力道,而是实打实的技巧,只要用到的,以柔便可以克刚。
每快,第二场钟声响起,还是之前的那批侍者们端着银盘便纷纷入场,开始询问看官们下注。
当真到都黎明这儿时,这位都统领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这一场自己不下,侍者谦卑得行礼退去。
“都统领,此战很难分辨胜负手么?”唐汐月看了一眼场上的两人,示意那位下注的侍者稍待片刻。
下注自然是要容许客人们考虑判断的,所以这段时间官方给的还是很足的。
都黎明摇了摇头:“不好说。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就体力方面,那个双刀少年肯定是要稳胜蓝方老者一筹。可是老则老矣,他仍然敢站上这片斗场,又以最是难以操纵的长鞭为兵器,固此可见这绝对是一个武技精湛之人。如此情况下,到底是少壮可胜,亦或是老郎能赢可就不好判断了。”
听都黎明这么一说,唐汐月也是点了点头,按照他所说的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少年,还有那个老者。
少年龙精虎猛,正是盛气之时,老者锋芒暗个敛,也不是易予之辈。
“这二人此前也未曾经过白龙峡的赌斗?”忽然唐汐月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这两个人也是白龙峡赌斗场的常客,都黎明的估计不该是如何保持,至少可以根据他们往昔的战斗水平来进行一定的估计啊。
被唐汐月这样一提,都黎明亦是剑眉和皱,今日上台比试的陌生面孔,似乎真的是多了一些啊。
“姑娘,很抱歉,我们时间快要到了,”那个侍女有些歉意得看着唐汐月,此刻别的侍者已经开始陆续退场了。
“不好意思,十个金币,下那个长鞭老者,谢谢了。”说完唐汐月将一小袋子金币抛了出去。
这可真的是出手阔绰啊,周围的观战者们也是有不少都侧目望向了唐汐月这边。
今日这台上的生面孔太多,那些老主顾们都不太敢出手,这姑娘倒是很大气,十金币一局,十金币一局,输了也不恼,莫不是又来了哪家的大户小姐来到坊间游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