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年过古稀有头华发的丐帮首席执事长老萧胜寒站在百里醉的床头,看着那个脸色一点点失去生气,整个人处于昏迷,不断梦呓的状态,一双眉头已经紧紧得锁到了一起。
百里醉是郭子怀最喜欢的弟子,而且其本的武道天赋在丐帮之中也算是顶尖,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够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天境武者,为整个丐帮撑起下一代的宗门荣光。可是这怎么就突然躺在这里了呢。
“这确实是中蛊的征兆。”萧胜寒负手而立,看着百里醉后颈上的那枚黑痣,虽然眼下其漫延出来的细密黑线已经被苏曲鸾用天香阁独传的九曲银针锁穴法给封住了,但若是仔细观察,那丝丝黑线就像是活物一般,在九针封锁的区域内不断的挣扎扭曲,似乎是想要冲破这一层的枷锁。
萧胜寒见多识广,年轻时候也曾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一些厉害的蛊师手段,百里醉眼下被种下的极有可能是一种非常霸道的寄生蛊。
用来锁蛊的九根银针已经变得漆黑,时不时的还有缕缕黑气自其针的尾端冉冉升起。
苏曲鸾忧心忡忡,抬头问道:“萧大长老,眼不可有什么办法帮助帮阿醉解蛊!或者说是有谁能够帮她解蛊,我即刻便去将其请来镜湖。”
萧胜寒凝眸叹息:“解蛊通常有两种方法,一种由施蛊者对症解蛊,每一只蛊虫的驯养和培育都是完全不同的,就像是毒了一样,如果没有对应的解药,是难以解除的。第二种方法就是以力解蛊,用比之这种蛊虫更强大,更霸道的蛊去吞噬原先的蛊,当然这也必须要有厉害的蛊师在场才行。常人根本不懂养蛊用蛊这术。”
“五仙教一定会有办法,我去找他们!”苏曲鸾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南疆第一宗门的五仙教,虽然五仙与中原另外几个宗门的走动不多,但是八荒宗门自古便是同气连枝,再者他们是正统的蛊脉传承,自远古起就有人在系统的研究蛊术的体系和传承,这世上恐怕不会有人比之五仙教更善长蛊术了。
萧胜寒轻叹一声:“月前,五仙教就已经闭宗了。关闭山门前还大量的招回了游历在外的二代弟子。就百里醉中的蛊来看,就算有五仙教的三代弟子到这儿来了,恐怕也解除不了。”
“不一定!”突然苏曲鸾想到了一个人,如果说三代弟子中有人可以解蛊,那她一定会是唯一的那一个。
伽蓝采,这位五仙教的三代圣女,号称是八荒宗门近百年来,出过最年轻的地境强者,不满二十岁就突破地境,资质之高前所罕见,有人已经将她当作了下一代的叶澄李墨香了。
“伽蓝采肯定也会来荆州,我设法去找到她!”苏曲鸾说完又看向萧胜寒道:“大长老,可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减缓阿醉的气息流转,最好是能够让她处于那种濒危假死状态的。”
刚才苏曲鸾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当百里醉的状态越是虚弱的时候,那黑痣的动静也就越小。此后又听萧胜寒提到了寄生蛊,这个问题也就有了答案,寄生蛊终究还是要依靠寄主而活,寄主强盛,他们就会强盛,寄主气血衰虚,那么它们自然而然得也会虚弱下来。
萧胜寒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帮中有一枚北溟海中所得的凝息珠,将它置于人的口中,可以凝住一个人的气息,是可以用来吊命的宝物。”说着对身后自己一个随身弟子说道:“你立刻带我的令符去宗门宝库取凝息珠,要愉些。”
接过萧胜寒递过去的令符,那个年轻的弟子没有片刻的迟疑,撒腿就算外头跑去。
阳九此刻脸上既有担心,也有愤怒,但是更多的却是愧疚。原本北岸那边的事并不需要百里醉去插手,可是因为他没有及时的处理好场中的情况,害得自己的百里师姐遭到了歹人的暗算。
“我要去把那几个害人的家伙找出来给师姐报仇!”说话间阳九就要出门去,谁想一步还没迈出,就被萧胜寒像小鸡似的一把给拎了过来:“报什么仇,你连他们是谁,什么来路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就算找到了,你知道怎么对付蛊师嘛,晚些别再让人将你抬了回来。”说着随手将阳九丢到了一旁:“你要闲着,就去荆州各处好好打听一下伽蓝采到哪里了,帮着你师姐尽快把蛊姐了才是正道。”
阳九脸色涨红,不过好像还确实是这样,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对抗蛊师,万一师姐没救回来,自己再折进去,那可还要给宗门徒添麻烦。
看着阳九离开的背影,萧胜寒无奈得摇了摇头:“阿九就是耿直,小苏啊,你别介意。”
苏曲鸾摇头道:“阳九和阿醉素来关系都很好,现在阿醉这样,阳九肯定难受。但我相信伽蓝采肯定会到荆州来,说不来此刻已经在荆州城也不一定。”
“这找人的事就交给我们丐帮弟子吧,咱们丐帮别的不多,就是人多,消息广。只要伽蓝采进了荆州,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有消息传递过来的。小苏,你就留下陪着百里醉吧。”
看着躺在床上不断梦呓着的百里醉,苏曲鸾轻轻叹息,眼下也只好如此了。她虽然没办法解决这蛊,但是稳定阿醉的情况还是可以做到的。
半刻钟以后,那个去取北溟凝息珠的弟子已经赶了回来,将一个顶尖紫檀木制作而成的木匣并到了萧胜寒的手中。
萧胜寒又转递给了苏曲鸾:“这便是凝息珠,将它置于百里醉口中就要以了。”
苏曲鸾拿过匣子打开,立时便有一股直透人脊髓的寒意涌现出来。
伸手轻触珠壁,苏曲鸾只觉得清凉之气直抵自己的神海气府,叫人神清气爽,不愧是出自北溟的奇物。
两指拈起凝息珠,轻轻压开百里醉的嘴,将其置于她的舌下。
凝息珠一入口,百里醉的面色当下就缓和了许多,整个人的气息也似乎在这一刻被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