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疯熊一般狂奔而至的拓跋虎突,韩盈盈自然不是避闪,要是能够一举击杀这头疯熊,那么对于他们草原大军而言必然会是一大打击,这可是号称草原先锋营的第一悍将,能够在滚石箭雨之中三次杀上青州城城墙的冲锋狂人啊。
然而就在此刻,韩盈盈突然觉得两股气机锁定了自己,不待他留下拓跋虎突,一左一右各有两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冲杀了出来。
“小心!”北风影一晃而至,手中战刀在空中划出一抹寒光,将突袭韩盈盈左边的一人逼退,而韩盈盈则是很默契得一记横扫千军,将右侧之人逼开。
“又是两位小宗师,”北风影轻声提醒道“在这支草原大军之中夹杂了好几位武道小宗师在全场游走,战力颇为不俗,要小心他们的刺杀。”
韩盈盈的眼中杀意沛然,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武道凋零,或者说是一根本没有中原江湖武林文化的西北大草原上,到底是哪里涌出来的这么多的武道小宗师。这实在是不合常理,要知道练武除了武者本身以外,一个习武的氛围也是非常重要的,就像是八荒宗门,江湖门派一样,修炼的环境给予武者的裨益是任何人都没办法替代的。
可是西北草原有什么?他们虽然尚武,但却是最野蛮的那种杀戮,何曾有过精妙的武学体系,就算是有些人达到了玄境小宗师的地步,那也就是侥幸获得了一些机缘罢了,可这种机缘也不会是满大街随意可捡的那种吧。
拓跋虎突能够在玄境小宗师这还可以理解,毕竟拓跋家族一直以来目光都盯在中原身上,通过各种手段搞到一些修炼的秘籍那并不是难事,加上拓跋虎突本身也是天生神力的勇人,将外门功夫练到极致突破小宗师也不是不可能,但要说他们可以把小宗师多到当步卒来使用,那可就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哪怕是中原也没有那么大的手笔吧。
就在这胡思乱想之间,刚才出手的两位小宗师一击不中,立刻就遁入了大军之中,继续去与其他处的军卒厮杀去了。
这一幕对于统观全局,远远监视战场动向的唐汐月来说,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她的目标已经锁定在了刚刚被北风影一刀逼开的那个小宗师身上。
那家伙穿着西北军卒们的制式皮甲,身材却是要比普通的草原勇士瘦弱了许多,个子也不高。但别说这家伙的身形非常的敏捷,如灵猴一般,在大军之中腾挪移转丝毫也不显滞涩。
唐汐月跟着他移动的轨迹缓缓偏转着手中的狙击弩,很快那家伙的速度放缓了下来,想来应该是盯住了某个目标,准备蓄力出手了。
果然,那家伙亮出了兵器,他的武器并不是西北大军惯用的大弯刀,而是两柄类似短刀匕首类的武器。
他的身形化作一抹弧光,对准一个马背上的青州骑军副官校尉刺杀而去。这家伙游走战场,所为的就是寻找敌方军阵中的军官刺杀。
唐汐月嘴角微微上扬,就拿你来祭祭弩吧。
锁定目标,果断激发弩机机括,就听嗡的一声金鸣颤音发出,弩箭后端有一截金属套壳自弩机中抛了出来,弩口小箭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疾速飞旋着射出。
眼看着那位身怀武道小宗师实力的杀手,两柄散发着森冷寒光的短刀就要切过那个青州骑军校尉副官的咽喉,忽然间他的头颅凭空就那样炸裂开来,红白相间的脑浆在半空中就那样泼洒在了那位校尉副官的后背上。
杀手从背后突袭,直到这一刻,那个校尉副官才反应过来,转头一脸惊悚得看着脑袋已经炸裂成浆糊那个敌人,他只是在疑惑这人怎么会死的如此惨烈,却没有想到自己竟是不知不觉得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唐汐月透过远望镜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由得有些反胃,她倒不是恐惧死亡,也不是没有杀过人,相反在青州那一战时,她杀的人不会比任何一个守军将士少。
可是这爆头还真的是第一次,特别是亲眼看着钢矢将人头颅绞烂的场面,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
不过她很快就克制住自己的生理反应,快速得在人群中寻找其他的隐秘杀手,这样的武道小宗师,每多杀一个,对于草原大军而言都是不可再生的资源。
每一场战斗中如果混杂上这么几个杀手,那他们这边的战斗损失可就太大了,也不知道此前韩飞战斗时,有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倒是也没有听他提起过。
不一会儿,唐汐月再次锁定了两个目标,那两人倒是没有游走战场,而是游走在拓跋虎突的身侧,看起来这貌似是拓跋虎突的护卫。
另外还有一名小宗师主动暴露身形与北风影战在了一处,韩盈盈继续对阵拓跋虎突,他们有意要将战场切割开来,引导双方在两处位置交战。
当看到拓跋虎突周围的那三人开始有意无意向呈犄角之势要包围韩盈盈之时,唐汐月也是明白过来,他们这一次真正的目标应该是要活捉韩盈盈啊。
借着身形晃动,两个杀手应该是完全避开了韩盈盈的视线范围,单是从这一点来看,他们应该都是非常有经验的老牌刺客杀手,而这样的人通常在中原武林之中更容易出现,就据唐汐月所知,中原便有不下于十个有组织的杀手集团,而最最危险的,则是之前对小蛮出手过的暗网,只不过暗网诡异,至今还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既然人家亮出了底牌,那么唐汐月也不会再客气了,端起狙击弩,她一脚踩在城墙墙头之上,一只眼睛已经贴合在了瞄准镜前,目光完成锁定,果断激发箭矢。
又是一声风啸,随着一个金属抛壳落在脚边,战场一处又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宗师武人被射杀当场,只不过为次唐汐月放低的弩口,弩箭只是射穿了他的心脏,在其胸口留下了碗口大小的一个窟窿,虽然触目惊心,但是相比于爆头来说,可是已经含蓄了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