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45.
赵一宁跟欧辰一起去台湾,只留下顾凯在北京寂寞。自从赵一宁离开北京后,顾凯每次都会胡思乱想。他害怕赵一宁跟欧辰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欧辰会耍尽所有的温柔去温暖赵一宁,而顾凯会因此被赵一宁给冷落。
这个世上最让顾凯痛苦的事——便是赵一宁渐渐地疏远自己,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顾凯还不如一了百了。顾凯向来不相信肉体之间的距离能使感情变淡,唯一能让感情变淡的只有彼此的心灵产生了距离。
虽然顾凯在北京,而赵一宁因为工作要求被迫到了台湾,两人之间的距离是一片海峡,但是顾凯和赵一宁每天都免不了煲电话粥,而且这一煲还是一个多小时。
有一天晚上,顾凯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跟赵一宁通了电话。赵一宁在电话里头跟顾凯津津乐道地说着台湾的风情万种,而顾凯也相当捧场地对赵一宁说:“台湾真美啊。”
这时候,从赵一宁的电话里头传来让顾凯不太高兴的声音——那是欧辰的声音。顾凯跟欧辰见过几次面,他认识欧辰的声音。欧辰似乎朝着赵一宁喊:“一宁,还不赶快睡觉啊?”
赵一宁听到欧辰这个恰巧的喊叫,顿时害怕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欧辰明摆着就是故意的,他肯定已经知道赵一宁跟顾凯在通电话了,他这样做完全为的是让顾凯胡思乱想,好让顾凯吃醋。
欧辰的声音在电话里头让顾凯依稀听到,他的内心当然有点不舒服了。他的眼神瞬间失落下去,而且面容也没了刚才的欢颜。这个声音告诉顾凯——赵一宁在和他并不怎么熟的欧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顾凯本来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他当然有点醋意四起。
赵一宁知道欧辰的大喊大叫已经被顾凯听到了,她也知道顾凯会胡思乱想,便首先对顾凯解释:“喂喂,顾凯,你别太多想啊,是欧辰威胁我要跟他住一起的,但尽管如此,我和他依旧保持距离的。”
其实顾凯已经在吃醋了,不是他不信任他女朋友,而是他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他女朋友跟其他男人住一起,他有点提心吊胆。但是这种提心吊胆,顾凯也没理由让赵一宁也担心。
顾凯强颜欢笑着,对赵一宁说:“一宁,我没有胡思乱想阿,你这也是因为工作而迫不得已嘛,我是那么地信任你。”
顾凯最后那句话“我是那么地信任你”成功地暴露顾凯正在吃醋的现状,赵一宁了解爱情也有一段时日了,她自然明白顾凯为何吃醋。顾凯吃醋也是情有可原的,让顾凯眼生生地看着他爱的女人迫不得已地去陪另一个男人,换做是谁也稍微有点醋意横生的。
赵一宁识破了顾凯在吃醋,她不会当场揭开。理智的女生都会选择忽略这件事,否则因为这件事惹得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就实在狼狈。虽然赵一宁知道顾凯脾气好,也确定他不会顶撞赵一宁一言一语的,但顾凯毕竟是男人嘛,还是多留个心眼好。
赵一宁对顾凯说:“哦,顾凯你没乱想我很放心。”
顾凯跟赵一宁聊了也有半个多小时了吧,也是时候挂电话了。顾凯说:“那个……一宁,我看你明天会挺忙的,而且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你不总是对我说不要熬夜么?所以……晚安咯。”
赵一宁想着既然顾凯有怀疑的蠢动形势,她若跟他再聊下去,怕是顾凯会忍不住问赵一宁一些不愉快的问题。赵一宁说:“好,晚安。”
说着,两人就挂断了电话。顾凯拿着手机呆呆地看了几秒钟,像是在郁闷着什么。
其实顾凯很想相信赵一宁跟欧辰只是普通不过的同事关系,但他内心总有一个噩梦萦绕——赵一宁和欧辰会在这短暂的四天里走在一起。顾凯为何会如此多疑,怕是因为他觉得欧辰的条件比自己好吧。
再有一天中午,顾凯在他公司楼下的饭馆里吃着午餐。那家饭馆虽然不算高贵,但里面安置了一台电视机倒是挺为顾客着想。
此时此刻,电视机里报导的是知名作家欧辰在台北的新书发布会,从电视上可以看出,欧辰的新书发布会上光是粉丝就够占满北京两座时代广场。
顾凯就坐在电视机下一边看着这则新闻一边吃着饭,让他觉得惊奇的并非欧辰的名气之大,而是欧辰身旁一直跟着一个戴黑色口罩的年轻女孩子。尽管这个女孩子戴着口罩,顾凯也能从她的眼神里得知——她就是赵一宁。赵一宁之所以戴口罩,怕是不想曝光在镜头下吧。
可让顾凯越看越憋屈的是,赵一宁确实尽到她应尽的职责——她是有全程跟着欧辰,可欧辰对赵一宁出了奇地热情,而赵一宁也冲欧辰眯笑着眼睛很开心。
顾凯慢慢地把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心情那是无比地糟糕。为什么赵一宁对欧辰那么释怀,赵一宁明明答应顾凯会跟欧辰保持距离的。顾凯好想打电话跟赵一宁理论,可他又怕赵一宁不高兴他怀疑她,所以他迟迟不敢与赵一宁说起这件事。
面对这种事,顾凯要么装没看见,要么跟赵一宁当面说清楚。他要是装没看见,显得他很窝囊,他要是当面跟赵一宁说清楚,又显得他不可理喻。然而这两者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前者装傻会继续这段爱情,后者就直接捅破窗户纸了,怕是会一去不复返。顾凯算是一个聪明人,他能考虑到后果,就能理智地做出选择。
可顾凯既然已经知道赵一宁跟欧辰在暧昧了,他今天可能高兴不起来。
那天晚上,临近十点。月光皎洁得有些冰冷,光芒如同怨灵般席卷着整座城市,城市里有车辆来往的呼啸声就如鬼嚎一般,每个行走在街道上的人都好像鬼魂一样四处游荡。这是顾凯当时眼中的世界。
顾凯下班之后,有气无力地走在大街上,他觉得自己浑身懒散得快要散架了。他走路时都左摇右晃的,还低着头,不过这倒没人能看出他郁闷的神情——眼帘盖得很下、眼神很颓废。
他在大街上宛如无头苍蝇般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他就走到了一个建筑物的门口处。他停下了脚步,他的耳边也渐渐有了欢快的声音,有说话声,有嬉笑声,还有一阵劲爆的dj。
他慢慢地把头抬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到了一家酒吧的门口。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脚步一直都向着这家名为“好久不见”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