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尘知道,夜小只说的这些,并不是因为她悲观矫情,而是现实如此,他也是活了几万年的人了,见多了这样的事,只是他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妻子的身上。
“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头脑发热,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你,还举行了那么盛大的婚礼,搞得天下人皆知,把天水境和落云谷一并牵扯在内,一下连累了这么多人。”夜小只脸色沉沉地说道:“现在应该想办法摘干净关系才是,不然将来……”
“你还是这么自私,总想着自己的感受。”
夜小只正要反驳,谁知萧宇尘却抢先把她到嘴边的话给堵了。
萧宇尘脸色阴沉地说道:“你就从没想过,你一个人离开,我们所有人是什么心情吗?我们会怎么看待自己吗?”
夜小只刚再想开口,但又没来得及。
“你以为朵朵、阿镜为何一夜成人,你以为司命为何非要做你娘家哥哥?你以为小天为何不肯跟你解除主仆关系?你以为我们为何要办那么隆重的婚礼?你以为天水境和落云谷的人为何拿你像小祖宗一样供着?所有人的立场早站好了,一直没看明白的就只有你自己而已!”
夜小只一怔,整个人傻呆呆地看着萧宇尘。
萧宇尘怒道:“所有人活的都比你久,所有人看的都比你清楚明白,每个人都做好了自己的选择,就只有你一天到晚迷迷糊糊,整天胡思乱想,你自以为聪明绝顶,却连最简单的事都不懂,还自以为是地做着选择,其实这里最没资格后退的人就是你了!”
夜小只不服气道:“谁要退了,我只是换个方式与天斗、与地斗、与那帮针对我的人斗而已。再说了,你不是也不喜欢我做的事嘛。”
“我是看不惯,但我有说过什么吗?你以为我忧心忡忡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用那样的方式杀了想要杀你的人吗?你……你压根就不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
“那你不说,我能知道什么?!你……”
俩人正吵着,突然一道白影袭来,萧宇尘一把推开夜小只,白色蚀骨龙便撞在了萧宇尘的身上,将他顶着飞向了远处。
夜小只刚想去追,黑色蚀骨龙却随后而至,也将夜小只顶起,一头扎进了灵气海之中。
灵气海稠的似水一般,就连掉进去的感觉也和水差不多,让夜小只不自觉就憋住了呼吸。
黑色蚀骨龙开始还顶着夜小只下沉,可顶着顶着,它就化气钻进了夜小只的身体里,也将她的意识带进了自己的心境之中。
黑气在夜小只的心境中重新化龙,就开始在她的心境里一通上天入地、翻江倒海,搅得她心境天翻地覆,累得她连灵气和魔力都跟着运行不畅。
很快,象征着夜小只灵海的两条“阴阳鱼”就脱离自己的位置,跟蚀骨黑龙打了起来,而且打的还意外的很有看头,虽不及萧宇尘的威力,但却感觉比他打的更激烈疯狂,很过眼瘾啊。
要不是夜小只被折腾的头晕脑涨、迷迷糊糊,她都想捧筒爆米花好好看看这免费的牛x大片了。
正看到兴头上,血魔丝又搅了进来,这回它四个就打乱套了,本应是三打一的局面,硬是让它们打成了不分敌我的大乱斗。
夜小只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它仨的主人,它仨没一个把她放在眼里的,搅活的比蚀骨黑龙还欢,一个比一个出手狠,净往死里折腾她,好几次都差点把她的意识给折腾散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夜小只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了好多回,清醒过来后才突然发现,这四个货居然打到了封印叶灵记忆的大门跟前!
我了个去!这回是真要命了!
灵力和魔力自己出去打架了,根本不受控制,血魔丝红起眼来根本不鸟它的主子,夜小只就是想阻止都没资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四个撞破封印之门。
夜小只连骂人的心都没有了,正绝望呢,奇妙的事情就发生了。
蚀骨黑龙靠的最近,直接就被吸进了门内,血魔丝和“阴阳鱼”却停在了门外,竟然没有追击进去,反而围门绕了几圈后就乖乖归位了,好像刚才啥都没发生一样。
血魔丝也卷成球飞到了夜小只身边,围着她好似很欢脱地打圈圈,心境也渐渐开始回归正常运转,一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平静下来。
夜小只终于掌握回自己身体的主动权,但看着敞开却没有丝毫动静的叶灵记忆之门,她一时也不知该干什么了。
以前靠近一点都会陷进叶灵的回忆里,这回门都大敞了,怎么反而没事了呢?
都说好奇害死猫是有道理的,夜小只原地呆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始往前凑,三嘚瑟两嘚瑟,就让她嘚瑟到了记忆之门跟前。
然后她就做出一副听墙角的样子,偷偷摸摸地趴在门框上,伸个头往里看。
这一看不要紧,夜小只的头皮直接就麻了,只见叶灵的记忆就像活了似的,正洪水一般地灌进蚀骨黑龙的身体里,别说外溢了,估计夜小只现在就是插手往回抢,都不见得能抢得回来。
夜小只的第一反应是,完了,线索没了!第二反应才是想起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啊?
照这个样子,只要把蚀骨黑龙从自己身体里赶出去,是不是就算没有后患了?
就这样,夜小只一边可惜那些线索,一边给蚀骨黑龙加着油,一直到所有记忆都被它吸光,连记忆之门都跟着消失后,夜小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蚀骨黑龙正朝她飞过来。
夜小只转身撒腿就跑,但毕竟晚了半拍,直接就让蚀骨黑龙一个超前给拦住了去路。
还没等夜小只转身再逃,蚀骨黑龙突然化气,如一阵龙卷风般旋起又浓缩,最后化成了一个人形。
夜小只的脚步戛然而止,指着那人形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你了半天,她也没说出后面的话来。
那人惊讶又惊喜地张口说道:“天呐,这不是师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