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者,受无尽诅咒!
所有人清楚得很,这句古老的诅咒并不是一句戏言。默塔默泽之地的幽与神秘已初步展现在众人面前,生存或者死亡,就在这一念之间。
其实最后的选择早已注定,无论是生是死,他们都不会白来一趟的。坚定这一信念的不只有沉粼、披拂、和妶等人,还有男藏在暗处、如影随形的零九六。
经过三天三夜的航行,众人终于来到一座小岛跟前。
这座岛,是进入黑线之后的第一座岛,也是方圆几百里之内唯一的一座岛。在泓一确定这座岛不会因为潮汐的原因而被淹没时,众人终于拖着疲累的身体下船靠岸。
虽然这里已是禁忌之线内的岛屿,但出奇是此岛并不丝毫不妥,甚至连什么诡异的生物也没有。岛上多礁石,还有零零星星的几颗椰子树,这也证实了此岛不会在夜里被海水淹没的推测。
此无名岛算是入海以来碰上的比较大的岛屿了,生着许多大红蚂蚁,满地乱爬,围着一具海鸥大尸体打转。披拂怕这些红蚂蚁会咬烂船只地板,便施法设了个结界,只叫它们在海岛外围转悠。岛上依旧没有可以用来修船的合适木材,但是无名花草一簇一簇的倒是开了不少,还有五颜六色的野蘑菇。
野蘑菇众人自是不敢碰的,若是在这荒岛之上中了蘑菇剧毒也是必死无疑,不过树上的椰子汁倒是可以暂时充饥。不过沉粼说最好椰子汁也不要喝,因为此岛长年笼罩在默塔默泽的阴气之下,受邪灵浸泡,恐怕食之于修炼无异。
楷人不是修炼之人,自然也不会管沉粼婆婆妈妈的顾虑,生了一堆火就在树下啃起椰子来。泓一等人张罗着修补破船,醒复和披黧二人便主动担当起生活做饭之事。和妶本来也想过去帮忙,奈何楷人这家伙非说自己的老寒腿犯了走不动道,和妶左手还和他拴在一起,也只得待在原地不动。
暮色渐沉,叠叠海浪一阵强过一阵,哗哗地来了又走,寒气也比白日多了些刺骨的意味。月亮升起来了,银色的光辉洒在椰子树高大的枝叶上面,朦朦胧胧地好像蒙了一层纱。
刚巧楷人堆的那堆火把有些暗淡来,和妶干坐着无聊,便骗楷人说岛后山有千年灵芝,吃了益血补气,长生不老,搞不好能直接登仙。楷人这家伙也搞不懂他是惊还是傻,居然真的信了。
和妶心里美滋滋地没想到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楷人兴冲冲地问道:“美人,你是不是就是千方百计地想跟我独处?其实你要明白,像我这种……”
眼见这家伙又开始没变没落地胡扯起来,和妶连忙止住他的话头。正巧这时泓一他们把携带的三只小木舟拿出来吹风,其中有一只的桨板破了个大洞。泓一便委托和妶他们到小丘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软木之类的东西,顺便找找能充当胶着剂的花草。
不料丘顶一圈视线虽美风景虽好,夜风细细花前月下,端是个极好端吟诗之地。但是泓一所需的东西却是一个也没找到。楷人当然没有浪费这难得的风景,就地吟诗三百首,谈天说地,大有坐拥天下的帝王之风范。
和妶也不管这家伙的喋喋不休,在丘上吹吹风就准备回去。楷人问起干嘛要在大船上带三只小木舟,和妶指了指他的脑门,“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不是常在海上航行么?怎地连这点道理都不通?要是遇到什么大海啸,船万一被掀翻了,还有这三只最后的小木船保命。”
楷人喃喃道:“小木船保命……保命?哎,你们修行之人不是会腾云驾雾么?怎地还能用到这种东西?”
和妶意味深长地叹道:“你啊,真是太太太太异想天开了。即便是鸟,要在大海上连着飞行这许多路程,羽毛也得扇秃了,更何况人乃是肉体之躯?你若是修炼试试,便知道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泓一已经不知找了个什么东西把小木船补好了,沉粼他们正准备着搭帐篷。和妶有些意外,“今晚不走么?”
众人皆是一副忌讳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默塔默泽之地难说难测之事实在是太多了,众人都是生瓜蛋子什么都不懂,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座小岛,若不修养好体力、定好航向再走恐怕又会误入迷途。本着这个缘由,才决定在岛上多休息一晚。
和妶点点头表示理解。可这分配帐篷一事又出现了分歧。帐篷只有四座,泓一自告奋勇去守夜,和妶、楷人手腕连在一起自要占一个,披黧披拂兄妹避嫌也要分开睡,剩下两个人却只剩下一座帐篷。
没人愿意到冰冷漏风的船舱里睡。虽帐篷不够,好在沉粼与醒复乃是夫妻,既是夫妻自是要睡在同一帐篷里的。
醒复听得这个消息时眼底放出七彩的光芒,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夜晚兴奋到了极点。但是沉粼坚称他们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同处一室,恐怕是不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沉粼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打下来坐实了醒复老处女的形象,披黧笑而不语,这方楷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疯狂扬起的嘴角了。
和妶努了努嘴提醒这家伙收敛些,醒复因为这一句嘲笑脸色已经涨红了。披黧见事情难办,提议道可以叫醒复跟自己睡一个帐篷,大家都是女子,自然也不用算计避嫌的问题。
这本是一个极好的提议,但是醒复显然不愿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猎艳之机会,再三以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推诿,言外之意只有一个:我只愿意跟我的夫君沉粼在一起。
虽然她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和妶已经感受到对方一举一动中浓浓的示威意味。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荒唐的妶夫人的名好呢。
这厢沉粼的目光似有似无地瞥向和妶,宛转含情,端是在询问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