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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囚禁

  接下来的七日每晚披拂都派人送来美酒珍馐,却只字不提楼澈和参辰的下落。和妶心急如焚,披拂本就欲立荣晓葛契为帝,楼澈的归来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大阻碍,必定除去杀之,没有自己的保护,恐怕凶多吉少。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披拂所讲的那段往事,她还是相信是真的。在与零九六的多番交手中,对方对此给予一些莫名其妙的线索,看似分崩离析,其中暗喻却是一般无二。

  这么说来当真是天帝当年害了青瀛,如今零九六的到来,应该就是为了当年的大仇。不过他早就将帝后抓到手,却迟迟不肯动手,又是为了什么?

  这其中缘由不外乎两个,他在忌惮某些东西,亦或是等待什么。

  几日来和妶忧思过甚,夜夜辗转难眠,偶尔迷迷糊糊打个盹儿,又会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叫人心惊肉跳。她的身边,还有太多太多的疑团等着去破解。

  一转眼七日过去,外面还是什么动静都听不到。每日来送饭的老头是个聋子,她每日费尽心机地打听外面的事也是徒然。最可怕的是,除了披拂自己的手下,没有人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

  她蓦然想起披拂把自己困在这里,就是为了跟外人说自己已经死去,如此用心实在难以臆测,难道是想借自己引某个人出来?

  想到此处不禁一阵苦笑,事到如今该走的早就走了,还有谁在意自己的死活?

  春寒料峭,每日晨曦时分都能看见藤蔓上晶莹的露珠,“啪嗒”落在水蓝色的结界上,亮晶晶地摔成好几瓣。和妶怔怔数着散碎的露珠,忽然感到眼前一暗,微微抬头,原来是披拂之妹披黧来了。

  “今日盲仙病了,我来给你送饭。”她提了提手中餐匣,“都是兄长吩咐膳房特意给你做的,快些吃吧。”

  说罢披黧拿了个令牌一晃,餐匣便如游鱼一般滑进了结界。和妶懒洋洋地接了过来,见披黧还没走,略一惊诧,“这,不会是断头饭吧?要公主大人亲自跑一趟。”

  披拂似乎心情不佳,轻叹一声,就地坐在草地上,“兄长说你这几日都不肯好好吃饭,邀我看着你吃完才肯安心。”

  和妶冷笑一声,你兄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恐怕又是什么障眼法。见对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当下也不多言,拿起双筷快速吃了起来。

  披黧今日穿的仍是绛紫色的短袍,黑发以五股辫盘在一起,在头顶团成一个髻,简单又干练。然而这位颇想男儿的公主今日似乎有点不一样,腮间淡淡地飞着一抹红,不只是故意点缀还是有什么心事。

  她双眼虽朝自己这边看着,却黯淡无光,那种说悲不悲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待和妶大口大口地扒完了饭菜,披黧才察觉自己的失神,敛去情绪,淡淡道:“昨日兄长已经将你的死讯昭告六界,相信不久那个人就会上钩。”

  和妶自嘲道:“多谢告知。看来我的威望还不小。”

  “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想把谁吸引过来?”

  “谁?”和妶捏紧拳头,冷冷道:“都是你们龌龊的计谋罢了,你觉得我此刻纠结这些还有用吗?”

  片刻静默,披黧好似有点泄气,默然无语。

  和妶自觉多说无益,背过身去假寐。

  披黧犹豫了片刻,道:“你身上有曜原光,他们想用你引出新任冥君,然后推翻上清的统治,自立为王。应该就在明日,到时候你可要坚持住。”

  又静了片刻,和妶稍稍缓和了些,道:“多谢告知。”

  和妶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不过披黧还是没走,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敬仰过一个人?”

  和妶有些惊讶,问道:“什么意思?”

  披拂紧咬双唇,两腮仿佛更红了些,从牙缝里切出几个字,“就是你有没有……爱慕过一个人?”

  爱慕?

  和妶没想到她会忽然有此一问,心下倒有些茫然了。

  爱慕的人,是竹林里吹玉箫的男子吗?

  她垂下眼眸,片刻答道:“从前有,现在没了。”

  听她说有披黧好像如释重负般,竟也冒出一丝喜色,“我跟你相反。从前没有,现在有了。”

  和妶勉强笑了笑,“你不是一直对你兄长唯命是从吗?”

  “不是的,”披拂脸色顿时发白,双手摇个不停,“对兄长,我只有发自肺腑的敬畏,断不敢有其他念头的!”

  一向神通广大的披黧公主,竟也如初出阁的小姑娘般扭捏,这倒令人有几分惊奇。想来披拂那样子实在太可怕,即便是跟他形影不离的妹妹,也从未敢轻易谈心。

  “那个人是谁?”和妶轻轻问道。

  “那个人……”披黧扬起下巴,望向头顶湛蓝的天空,“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也不知何时对他有了这样的心思。”

  能让这样一位魔女爱慕的男子……和妶实在难以想象。左右想想,自己与她接触不过月余,根本谈不上了解对方,此刻也自然是想不明白。

  和妶暗自苦笑,她连自己的事都想不明白,又怎么能想明白别人的事儿呢?

  披黧站起身来,忽地肃然道:“和妶姑娘,你万不可将我今日与你说的话告诉别人,尤其是……尤其是我兄长!算我今日求你了。”

  和妶点点头,见她那般后悔的模样,暗自纳闷,男女之事,本是人之常情,难道披拂连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也要管?

  和妶沉声道:“公主,我答应为你保守秘密,你可否也回答我一个问题?也算我求你了。”

  披黧沉吟片刻,道:“你说吧。”

  “我想求公主告知,太子楼澈和参辰二人到底被你兄长怎么了?”她眼中泪光点点,怔怔盯着披黧,见对方默然,心下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关起来了?杀了?还是……”

  “没有。”披黧打断道,“他们都没事。兄长说,他会给你一个亲自决定他们生死的机会,但那是什么,我委实不知。”

  和妶暗自握拳,耳闻隐隐雷声自东天传来,乌云密布,风浪迭起,相信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