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拿起一片大树叶,捧起一点水,端向张沐面前,张沐接过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啊,告诉我好不好?”张沐无力的眼睛,望向将军。
“好,我告诉你,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将军咬着牙把一切讲给了她。
这些故事不多,很单调,很快就讲述完了,在听到将军的一生的时候张沐把树叶和水,摔在了地上:“你!你!就是那个恶魔!是你!毁了我们的生活!是你!让那些孩子孤独死去!你!”张沐转身疯狂的跑向前去:“不,我要走,我要离开你!你。。。。”张沐跑了几步便慢慢就停了下来。眼泪顺着脸庞缓缓落下,落在她的脚边,原本被血迹染红的素裙也因为泪水的滴落变得依稀薄淡:“你。。。为什么!”她转身扑向将军,用拳头捶打这将军的胸膛,一直敲打,一直哭泣:“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啊!?你这个骗子,你!你是我的爱人啊!”她锤他的心脏,让他心脏无比剧痛,他没有力气拉开她,他知道这些拳头一拳拳印在他的心头,就是那些他死去的弟兄,和亲人,乔姐,在怪他怨他。无数的请求声,让他替他们报仇。
他想到这些,心中热血开始翻腾,眼中的一切开始回想他们走过的路,与国王与战友,和乔姐,和张老汉还有在怀里的她,她的泪穿透衣襟,滴落在他的胸口上,她紧紧抱住他,他放下剑也用力抱住她,当剑叮当一响落在地上时,将军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捧起她的脸,对她说:“你可知,我放下长剑无法保护你,可是当我提起长剑就不能拥抱你。”
张沐咬咬牙,忍住泪把头埋进将军沾满鲜血与泪痕的衣裳里:“我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不要在回到过去了,好嘛?”她让人心疼的样子,无法令人拒绝,那深情的双眸里藏着的便是一片一片宽广的湖泊,原谅这将军曾经曾经犯下的罪恶,洗刷这他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
他抱起张沐,飞跃上马,消失在太阳与草地交接的瞬间。
或许是时间过去了,也或许是所有人都遗忘了,哪个身经百战,心却在短短时间内发生聚变的他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琴声优美,舞姿动人的歌女,细细算起时间也没过多久,但就在这片土地上的边缘处,多了一栋茅屋,多了一丝欢笑,也多了一片净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他们都在不断地忙碌这,在茅屋里的两个人,男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人,织布做衣,炊烟飘满,男人手上曾经的伤也已经变成了干农活所带来的老茧。
很多人都过够了穷苦了日子,无息地暗叹这无悔的生活,他们殊不知还有一些人,哪怕用尽这一辈子用生命所换来的荣华富贵来跟他们换些许几天的平凡生活,将军在这几天的日子里,没有多少的回忆也没有多少感叹,他们过的很舒服,很满足,这一切的一切他抱着她在星空说说这她很满足,她乖巧地躲在他的怀里,将军看不到她的表情,如果能看到他会明白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她,张沐地眼中多出开的就是这点滴哀伤和无奈,他们相互诉说着一切,在月亮下,在星星下,张沐躲在将军的怀中抬起头看着他,对他说:“我爱你,我想把这片刻的画面变为永久。”将军有点不懂,木奈地看着她,她没等他反应过来对他说:“我想有个孩子,我们让他快乐成长,不要让他经历我们的悲剧,好吗?”
将军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一夜他们过的很长久,很幸福,片刻的幸福变成了永久的回忆。
本来一切美好的事情都应该以美好的结尾了结束,本来一切的静怡应该以安然为终结,可是谁又能想到,谁又能猜到,故事的悲剧正在美好开始时到来,谁又能想到,等待他的却是一个又一个哀嚎和悲剧,开始变成了结束,结束却成就了开始。
那一天就象往常了一样,那一天跟平常一样,平常他日出而去,乘船去河塘之上甩出鱼竿,湖心中他享受着温暖的阳光,阳光照射在他的船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的幸福的记忆,他还想着以后变老了,他挽着她的手,身边有这孩子的陪伴一起来到河边看着过去的一切,留下幸福的笑容,当晚霞到来,霞光赶走了在外面的所有人,也催促着那些应该回家的人要回去了,家人在等你,佳人也在等你。他将船赶到岸边,将船停靠在那个明天他还会驶出去的地方,他拿着今天的成果来到了家门口,他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没有听到像往日的萧萧琴音,也没有看到家里应该冒出来的炊烟,他扔下鱼跑向家里,推开门,这满地的血迹这满屋的躁乱,他慌了,多少天了,已经多少天了,他以为他们已经抛出了他们的追捕范围,他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为什么,自己已经对他没了威胁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去哪了?她应该没事把?应该?自己没保护好她!没有!!从前的自己的部下,从前的乔姐从前的张老汉,将军猛然的跪在了地上,将军越想越恼越想越。。。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丝琴弦的声音,这声琴音微小,细微,可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旁,他慌了神一般寻找着这声音的来源,这是夕阳似乎停下了它应该离开的脚步,夕阳在等他,在等他找到她,他在一件小小的稻草屋里找到了她,她抱着琴对他说:“你来了.”声音无力,将军看着她白裙被鲜血染红,嘴角虽挂这笑容,但他知道这个笑即将逝去,她僵硬地抬起她的手,逝去他眼角即将落下的泪痕,她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不!!!“将军吼叫一声,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像一场已经憋了很久的雨倾盆而下,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他却说不出一句话,一句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都说不出来。
他将她埋葬在小屋旁边的树下,他没有等天亮,他看了一眼本来应该明天再继续出航的小船,他知道他现在要找个人,为这一切负责。
曾经他胯下骏马,为一人驰骋天下,曾经他身后长剑,为一人纵横沙场,现在他面对昔日久别江山长剑挥不出曾踏足这里的光芒,现在的他也是为一人,也是为一人,为一人现在他将披荆斩棘从头归来,面对这曾经为一人驰骋的天下,面对这曾经挥出长剑而纵横的沙场,这次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他心中面对君王的决心也由此迸发。
来到昔日为之死守城门外,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彷徨的色彩,回想一月前,他自己主动来到敌国王的面前,允许他之前提出的一切,但是将军跟他说,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那份已经失去的温柔,将军眼中一片死寂,王低下头瞬间仰天大笑,对他说:不管是为了什么反正结局是一样的,那我答应你,我给你兵马,去你想做的事。
此时的将军面对这曾经这些为他一句命令而赴汤蹈火的旧部,心中无法燃起战火,他对着以刀剑相向的敌人大喊:“同胞们,我此番前来并不是与你们为敌,我只想跟他,跟你们的王问个清楚,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对我赶尽杀绝,我心爱之人也不放过!”将军眼中恨意冲天,兵马却始终未动,宝剑在鞘中,手握在剑柄蓄势待发。
守城门将站在城楼之上,看到大兵压境,看到那个站在兵马前的是他,就在前几日,他就已经得知消息将军叛乱如有来犯不必禀报可立马斩杀,但是他却犹豫了,他面对着将军面对着昔日的老师面对着在他麾下练就血与铁的人,他咬着牙,踏步向前,站在城楼上对着将军大声喊到:“将军!回去吧!我可以就当没见过你!前几日王以告知我等,你以叛乱,令我等守城门将见你立即诛杀,将军啊。。。我。。”门将堂堂八尺男儿声音却已有哽咽,“将军,我不信你真的叛乱,你回去吧,我。。。”
将军打断他的话:“你以不必再说,叛乱与否我是为了我自己不为别人。你若念我旧情大可开城门,我绝不伤及百姓伤及你一分一毫。”将军从背后掏出一张弓,拉成满月,射掉城门上的战旗。“将军拔剑指向城门:“攻城!”
将军身后大军向前推进,如乌云蔽日,黑暗遮天。
这一刻门将已经知道将军的想法,他也已经没法在想什么,将军两字攻城已经摧毁他心中最后的一点幻想,就像这城墙一点一点的被啃食至尽。
将军站在城楼之下,看着这残缺不全的城墙,心中所想无不是这多年来看到的点点滴与千万缕,将军剑指直天:“我之所属进城后凡伤及百姓性命者-斩!抢其百姓钱财者-斩!辱其妇女者-斩!如若不听,我就自行脱下战袍决不再来!”
将军所言之声不大,但却震耳欲聋,那准备兴兴奋奋进城想要“大干一场”的士兵,望而止步,他们知道如果没有将军,这里永远不可能攻下,他们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士兵。
不时城门大开,守城将留书一封,压在自己的剑下,自己却上吊自杀,将军下马,所有人跟着将军一样下马,将军来到守城将的房间,拿起他的剑,将那封书信捏在手里,咬紧牙关,不在留出任何表情,闭上眼睛,少时,他令部下拿来一壶酒,自己仰头饮其半壶,低下头到其半壶,将军令人厚葬了守城将,来其房中看到这桌上零乱撒着的书卷,上面有这此城所奏任何事物,守门将认真的都查看。
将军两行清泪从眸中缓缓落下,他哭了,没错他真的哭了,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直到他的副将到来,对他讲:“此城攻下,你功不可没,今晚有一庆功宴你可否能来?”听声音副将似乎是个女的,这让将军有点惊讶,不过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将军也没有想太多,摇了摇头说了句不了,也让他们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出发,就离开了。
这里的夜晚好像非常亲切,亲切到一点星辰都会为你留下沉醉的微笑。
这里的夜晚好像非常陌生,陌生到一点欢笑都会让你留下恶心的回味。
不远处的酒家正在欢歌热舞,正在把酒言欢,士兵们正在互相炫耀这在战场上多么的英勇,将军一人握着守城将的宝剑,他看完了那封信,信之所写为此部下在将军麾下时所见第一面以及最后一面的大致,将军好像很明白了,他畅快这笑了,笑的不是多么开心,却是那么的凄凉。
副将这时坐了过来,拿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她把一只杯子放到将军手里,给将军倒满,将军看向她的脸,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也似乎根本不曾认识,他皱了皱眉头,副将也给自己到了一杯,对着将军举了举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就走开了,而将军的那杯酒却一直都没有喝,放在手里,副将远远的看着他的背景,清叹一声,闭上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泪,落在她的脚边,落在一朵花旁。
将军冷笑一声,心中所想,偷看的人终于走了。他心中的想法副将无非就是派来监视的,而其实他并不知道那滴泪打湿花瓣的声音。
出征的第一天他就为敌国攻破了那征战数十年都没有攻破的边境大门,只因为这里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将军。第二天太阳像往常一样升起,而将军却不像往常一样,目的是相反的方向,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住他长剑的锋芒,这一切像是命中注定,他原本留下的防御体系终将被他自己瓦解,就像将军的命运,渐渐的或许就要被自己摧毁,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会知道这一切该何去何从。